她到底为何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去制造这场意外呢?
她脑中闪过第一日就遇见的那个俊逸的男子,那双让人迷魂的狐狸眼再一次出现她的眼前,她突然感到莫名的心慌。
他对黎依依的呵护精心备至,那淡然又性感的声音突然与什么重叠了起来。唐婧薇猛然想起昨夜在后院出手相救的神秘人,他的声音让她隐约中倍感熟悉。
没错,那个人必然是慕容轩。
从龙朝开国以来,国有四大家族……夏家、韩家、龚家、墨家。
龚家之主更是元老,之后又随始皇帝慕容尧南征北战,扩充疆土,平定叛乱。
皇帝为笼络其心,便将大公主太平嫁于龚家二公子。
此后龚家又与另外的三大家族通婚,世代扶持,在朝中势力颇大。
如今龚家的当家之主名为龚金铭,在朝位居丞相,之后又嫁胞妹嫁于先帝,其子就是当今的锦元帝。胞妹更是坐稳了后宫最高贵的女人龚太后是也。
唐婧薇在当日事发之后就多方打听,到如今想想才有了后怕,现在她只希望那名男子在龚家是个不轻不重的人物。然而她那聪明的头脑怎么不明白,在朝野上一直与黎致远反派的龚金铭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这三日里她只能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一有气氛涌动就让她草木皆兵,更郁闷的事这三天黎府因为黎依依的事情闹腾不停,所以这三日她吃不好睡不好只能不停的在脑中折腾自己。
黎依依与二太子的酒醉之事在有些人的有意斡旋之下,圣旨当天傍晚到达黎府:奉天成运,皇帝诏曰:二太子慕容烨检年已二十又二,处以适婚之龄。翰林院黎大学士之女黎依依,年芳十八,贤良淑德,才貌双全,两人乃天赐良缘。特下指择日成婚,望百日好合,永结同心。钦赐。
于是,婚期定于半月之后,正值初冬。
清楚透着一种刺骨的寒,昨夜气温骤降,落下了满地的霜。龙朝帝国位属东南方,如此的早寒是百年难遇的事情,可是就是如此天突然冷了。
唐婧薇一整夜被冷醒几次,最后直接放弃了睡眠,而开始前世学习的瑜伽,一来驱寒,二来锻炼自己。
五更天的时候远远的能到一切脆响,是黎致远带着一对随从离开的声音。阳光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洒落下来,终于看到了清冷的日光,划去了那满庭的寒意。
远远的,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迤逦而来,后面跟着几个随从,手里都拿着些肥大的东西。
“五小姐,天气已入冬,王妃一早便差遣奴婢给五小姐送些保暖的用品。”来人是黎紫烟的贴身婢女,她身后的人都不是黎府的家丁,他们的手中抱着的分别是棉被,棉衣之类的东西。
想起黎紫烟,唐婧薇的心中一种感动,即使她已经知道了她并不是她的妹妹黎若薇却仍然对她不离不弃,这样的感情已经少见了。从古至今,锦上添花的繁多,而雪中送炭的却少的可怜。
她笑容满面的道:“谢谢大姐关心了,请告知你们王妃小薇一切安好,请勿挂念。”
“好的,五小姐,东西都给您放着了,奴婢还有其它事情就先行告退了。”婢女行礼后带着几个随从离开。
原本黎紫烟省亲三天时间便要回穆亲王府,可是因为黎依依半个月后的喜事又住进了驿站以待到时候喝杯喜酒。
刚整理了全部崭新的棉被和御寒衣裳又听有人敲门,好生奇怪,今天自己的破旧小屋怎么会这么热闹,打开门看见的是管家。
“小姐,老爷有请小姐去正厅。”管家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虽然黎若薇并不受宠,但是他也从来未做过落井下石的动作,比起其它见风使舵的佣人他反而一直都是恭恭敬敬。
“有说什么事情吗?”不知道找她作甚,心里第一个反应便是三天前闯的祸。
“老爷没说,只是请了四小姐和小姐去正厅。”
“好的,知道了。我稍后就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提心吊胆的胡思乱想,还不如当面问清楚。
于是,她换了身黎紫烟刚送来的棉衣,整理了仪容便出门了。
等她到的时候黎姗姗已经到了,此时她正忐忑不安的对着正厅的大门来回张望,看到唐婧薇的身影便冲了上来喊道:“黎若薇,你怎么才来!”
“怎么了?”她那焦虑的表情让唐婧薇心又掉了几分。
“我们闯大祸了。”黎姗姗此时哪有平日骄纵的样子,拉着唐婧薇的手哭丧着脸道:“我昨日听秀儿说那天打的那个畜生竟然就是龚丞相的外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她口中的秀儿就是她的贴身婢女。
“哼!现在才想到怎么办不觉得太晚了吗?”背后响起的冷哼让唐婧薇和黎姗姗猛然的打了个冷颤,是黎致远。
“爹。”黎姗姗跺脚撒娇,唐婧薇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黎致远那既不生气又不着急的样子,眼皮开始跳动,心里越来越不安。
“哼,成天就知道撒泼,从小由着你娘教你学武不是让你闯祸的,从小到大没一刻给我安宁。”黎致远对黎姗姗的宠爱黎府上下众所周知的,虽然她的生母二夫人并没有良好的出生,然而在黎府的地位却不低于名门望族出生的三夫人。于是,黎姗姗也是水涨船高,备受疼爱。
“爹,那……没什么问题吧?”从小到大闯祸不少,爹总是帮她打理的好好的,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那个……”黎致远没有回答,一双深邃的眼眸却紧紧地盯着一直安静的唐婧薇,剑眉紧蹙似乎在烦恼什么。
唐婧薇掀起嘴角心里冷笑一声,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恐怕是自己女儿名字都不记得了吧。
“黎若薇,你傻站着作甚,还不给爹行礼。”黎姗姗见到最近让她感觉有点聪明的黎若薇此时又傻站着气不打一处来,她平生最痛恨这种傻乎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