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紫荷毕恭毕敬的欠身一福,带着他往书房走去,虽然面上平静可心中多少却为着小姐担心,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小姐待她很好,更何况就是为了现在自己的处境她也绝对是真心希望小姐别出事,主尊仆贵主辱仆贱这是在哪都完全通用的一个道理,恒古不变。
书房的门吱哑一声被紫荷推开,“娘娘,王爷到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紫荷微笑着把淳于风让进去,又亲手递了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眉眼低垂脸色平静却又带着该有的恭敬神色,让得一侧坐着的淳于风不禁暗自一挑眉,这丫头不错,“王妃用人的眼光不错啊。”
“怎么,王爷看上荷儿了么?”
无忧淡若浅山的一笑,放下手里的一本账挑高了眉眼,“坐。”
“王妃好心情呐。”
灯光下,看着无忧灿若阳光的笑淳于风竟然觉得心底的阴霾瞬间消散,整个人跟着轻快明亮不少,拿起了一侧书案上无忧随手写的几张宣纸字一眼打量过去却是眸中惊羡讶然一闪而过,方方正正的一手梅花小篆,好字……
他的字就是因为写不好小时侯被母妃打过好几次手心。
然而眼神微移再看清上面的词之后他一下子瞪大了眼,这真是眼前这个洛无忧写的?一侧无忧瞅着他一脸的震惊有些无所谓的耸耸肩,“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真的送我了?”
“如假包换。”
淳于风宝贝般放在眼前仔细的打量,好像要把眼前的宣纸给看穿——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双眼紧紧的盯着这薄薄几页纸,特别是最后两页关于‘国君二十三策’以及历史与朝代的发展的洋洋洒洒几页纸,淳于风心中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慢慢的抬头,再看向洛无忧时他的眸光愈发的幽暗深遂,一个女子娇弱之身竟然写出这样气势磅礴波澜壮阔的词句,对于史论有着这样精僻的观点,让人一眼看去如同身临其境,加上以前无忧的几次出手和言谈,他的眼神里慢慢多了抹火热,这个女人值得站在他的身侧……
“洛无忧洛无忧。”
舌尖在唇里打转,玩味的把这个名字在唇边把玩回味……
灯光下,明灭不定星子般的眼神里,他的声音带了一丝暗沉沙哑,脸上更多的是坚定和毅然,“你绝对不会是洛商之女洛无忧,你到底是谁?”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不管她是谁,他要定了她,可前提是他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撑控在自己的手里,凡是他不知道的,包括眼前这个女人的点点滴滴,他都要知道!
你到底是谁?无忧的眸光一闪瞬间恢复平静,眼中怅色很快滑过归于无形,她是谁她能是谁?前世种种化为云烟如今的她只是洛无忧也只能是洛无忧,不是吗?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眸光一转斜睇向了淳于风,媚眼微咪妖娆的拿着垂至颊侧的一缕发丝来拈在指尖把玩着,“若我说我是妖,王爷可信可怕?”
淳于风,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再次发现了他所喜欢的并且是志在必得的猎物。
可惜的是,这次却是她这个大活人被当成了他的所属吗?
倾城容颜在灯下散发着媚惑至极的神情,低敛的眸子里却是一道异彩滑过,这个世上洛无忧永远都只是自己的,谁也禁锢不了她,除非她心甘情愿的为一个人而折翅,只是这个人却绝对不是他淳于风,或者说是现在的淳于风。
“……”
微微的皱了眉,淳于风只是挑高了眉向着洛无忧打量了过去。
是……妖,是吗?
灯影摇曳下,洛无忧一身慵懒嘴角噙笑,眸光似星幽幽闪闪,如玉皓腕半撑半托的放在腮旁,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微微一转间便是流光溢彩一片潋滟,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全身带着媚人的三分妖邪气息……
这样的女子若说成是妖一定会有人信吧。
可他淳于风是谁,这世间又岂有妖有人鬼之说,更何况这个女子是那样活生生的站在他的眼前,有血有肉有呼吸有温度的倾城绝色的女子,一身的慵懒散漫却又如同致命的毒药偏偏让人欲罢而不能……
这样的女人便是妖,又如何?
她若果真是妖,他淳于风便折了她翅断了她根,让她永远的只能在自己的天地里生活……
“你是本王的女人,是路王府的正妃。”
也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后面的一句话没说出来,淳于风声音低沉带着诱人的磁性,眼神一敛间尽是妖魅邪气,身子向后面的椅子上靠了靠再抬眼是恢复以往的从容笃定万事在心的了然和智珠在握,“王妃今晚受惊了吧?”
“王爷不会还不知道事情真相吧?”无忧眉眼一弯从容的低低媚笑,打死她都不信淳于风会没在翠凤轩放人,这翠凤轩上上下下接近百余人说不定连扫地的都会是别的院子里的暗线,他会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王爷此来所为何事?是让我放了那傻瓜吗?”
“不,这件事情就按王妃的意思。”
“不怕得罪了莫家?”
“莫家的家主并不是莫离,当然,本王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而且,本王相信王妃也不会这样让这样的情况出现的,不然的话王妃这么多天来的心血不是白费了?”淳于风脸上闪过阴霾,眸子里是野兽般的阴狠浮起,莫家的那个老家主不是白当的,莫离什么性子他这当这祖父的一清二楚,竟然敢闯路王府,把他淳于风当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