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柔低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表情。耳边听着她的话，觉得心一会儿跳得好快，一会儿泛起一丝甜意，一会儿又泛起一阵苦楚。
她有时候也想和杜辰逸好好的过下去，可是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张契约，那是她幸福的期限，她不想追求没有结局的幸福，她不想到时候没办法洒脱地离开。
可是，只要一想到还有五年，不，不到五年，自己和杜辰逸就会解除婚约，成为没有任何关联的陌生人，乔语柔的心一阵紧缩，压抑得喘不过气。
真的好闷，闷得喘不过气……
乔语柔拿毛巾擦擦脸上的水珠，透过越来越浓重的雾气看向脸红彤彤的管晴，“晴，你热不热？我好闷……”
“我也是……那，出去吧……”
一面墙外的另一间浴池里，两个人男人也坐在雾气缭绕的泉水里聊着天。
冯超笑着说，“杜先生和夫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啊。”
杜辰逸勾勾唇角，“你们也一样。”
冯超狭长的凤眼带出淡淡的笑意，“小晴是个好女孩，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永远不会像陪上层的名媛小姐那么累。”
杜辰逸挑挑眉，“累？”
“是啊，娇纵，做作，动不动就耍大小姐脾气……小晴就不会，很率真，很可爱的性格，相处起来很舒服，不用顾虑太多，只是单纯的恋爱。”
“你会考虑和她结婚吗？”
冯超倚在池壁，眼睛向上望着天花板，默默地说，“我希望。”
“你父母那里应该会有微辞吧？”
“那不重要，我选的人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不是和他们。”
杜辰逸眼中掠过一抹赞许的神色，冯超抬起头笑着问他，“杜先生当时娶乔小姐时令尊他们没有反对吗？毕竟比起之前……”
说到这像是意识到什么戛然住口，杜辰逸知道他想说和家世优越的黎菲菲想必，乔语柔的身价差了太多。
唇边扬起一点浅笑，“正如你说的，我娶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家产。我的条件还不赖，不需要女方过济。”
本是一句调侃的玩笑话，听在冯超耳里，眼底不易察觉地闪了闪，“是啊，杜氏名声显赫，家大业大，女人可以随便挑选，什么都无需顾忌，只要自己喜欢合心就好。”
杜辰逸心思一动，遂也奉承道，“冯氏现在势如破竹，前程不可估量，也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冯超讽刺地低哼一声，答非所问道，“像杜先生这样从出生就一帆风顺的人毕竟少之又少啊”
杜辰逸挑挑眉心，刚要说话，就听外面有人敲门，“两位先生不好了！你们的太太在池里晕过去了！”
两人一听均是一惊，杜辰逸噌地跃出来，系上浴袍眨眼冲了出去，冯超紧随其后跟了过去。老板娘边走边说，“我一个人拽不上来，又都是女人不好叫人，你们快点吧！”
杜辰逸三步两步冲进女池，跳进池中把浴袍盖在乔语柔身上，把她抱上来，跪在地上紧张地拍着她的脸，“小柔！小柔！醒醒！”
冯超也蹦下去把管晴抱上来，看看周围，冲杜辰逸喊，“这里空气不对，快带她们去外面！”
杜辰逸闻听抱着乔语柔和他一起跑到楼道里，冯超一边摇着管晴一边失态地质问老板娘，“怎么回事？她们为什么会晕过去！你们这什么设施，雾气怎么这么重！”
老板娘也吓坏了，“我来给两位客人送茶蛋，结果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一进来就看两人歪在池边一动不动，上前一看才发现她们已经晕过去了。”
冯超气得恶狠狠锤了一拳地板，慌张地摇着管晴，“晴！小晴！”不一会儿，管晴迷迷糊糊睁开眼，“唔……”
乔语柔那边也有了反应，慢慢睁开了眼，看到杜辰逸惊慌失措的脸时还有些发怔，“你怎么进来的？”
见她醒过来，杜辰逸这颗心才算放下，松口气的同时又难以控制地斥责，“泡温泉都能泡晕过去，真是服了你！”
“晕？”乔语柔拍拍额头，刚刚突然感觉热，喘不过气来，正要和晴一起上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晴呢？”
“她没事。”
管晴那边也发愣呢，“奇怪了，我正和语柔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乔语柔诧异，“你也是突然迷糊的？”
“嗯！”
冯超和杜辰逸对视一眼，冯超神色严肃地看向老板娘，“你们这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板娘赶忙摆手保证，“这是纯天然的温泉，没有任何有害物质！我们在这做了十多年买卖，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啊！”
冯超沉着个脸，突然想到什么，“这个房间刚刚都有谁进来过？”
站在房间里，老板娘指着屏幕里通过摄像头拍到的男人说，“他是谁？不是我们这的员工！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杜辰逸盯着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走进她们刚刚用的浴室里，约30秒后走出来，迅速消失在镜头里。
老板觉得事情很严重，“报警吧，不知道这人的用意是什么，不能让他损害我们的名誉！”
冯超却阴沉着脸拒绝掉，和杜辰逸走出来，来到无人处，杜辰逸眼眸锐利地望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今天接二连三的事绝不可能是意外。”
冯超抽着烟，好半响才重重呼口气，“是我害了你们。”
杜辰逸表情一凝。
冯超遂将那日和黎正龙聊天，以及无意中透漏周末回和他们一起爬山的事说了一遍，“白天时连续两次有人撞你们我就觉得有点不对，没想到……竟然连小晴都被连累在内。”
杜辰逸俊烈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着，双眼释放着凛冽的寒芒。
“我对你们的事也有所耳闻，对于他对乔小姐心怀不满也不足为奇，只是万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么阴毒的地步，竟然想害人性命，还差点带上了小晴。”
冯超咬紧牙关，表情冷到极点，转头看着一语不发，目光阴郁的杜辰逸，“你打算怎么办？要报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