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黎霜华惊讶的抬头去看沐月夕,入目是如秋水一般清澈的眼眸,心头不由一颤,垂下眼睑,“民女不敢高攀。”
沐月夕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交朋友是不能一厢情愿的,罢罢罢,何必强求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起来吧,在我面前,你不用这样多礼。”
“谢谢郡主。”黎霜华坐回原位,低垂着头,再不看沐月夕,小手一直揉搓着那方丝帕,丝帕一角绣有菊花。
等了一会,冷随风回来了,面色如常。
用过午膳,黎霜华称身子不舒服,要回房休息,告辞离去。沐月夕也不留她,让咏诗送她回去。
缀墨三人知趣地退了出去。
沉默良久,冷随风开口问道:“紫柠,你就不想知道师父叫我出去说了什么?”
“可以告诉我的事,我无须问,你自会说。不可以告诉我的事,我问了,你也不会说。”沐月夕表情淡然地剥桔子吃,纯天然的小桔子,味道纯正,真好吃。
“明天是她十七岁生辰,师父要我为她准备一份礼物。”冷随风平静无波的双眸透着一抹冷意。
沐月夕抚摸着笼在手腕上的紫檀串,这是她生日时,冷随风送给她的,故意挑眉道:“送你亲手做的紫檀串给她,她必定会高兴。”
“紫柠。”冷随风沉声喊道。
“我这是实话实说,你师父是什么想法,你比我更清楚,他不就是想让你送件东西去,向黎姑娘表达一下你对她的情意。”沐月夕嘟着嘴,板起小脸,目光偏到一边,不看冷随风。
冷随风走到沐月夕面前,半躬下身子,与她对视,语气温柔而坚定地道:“紫柠,不管师父有什么想法,都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情意,你要相信我,紫柠。”
沐月夕直直望进他眼眸深处,幽黑的眸中情深似海,眼波流转,点头道:“我相信你。”
“不置气了?”冷随风追问道。
沐月夕噗哧笑出声,“我在跟你开玩笑,我才不会为这点小事就生气。”
冷随风哑然,知道又上她的当,拉起她的手,手指轻轻指过紫檀串,“它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沐月夕眸光一亮,“我知道你送什么给黎姑娘比较合适了。”
“是什么?”
“你师父有没有送给你独一无二的医书和药典?”
冷随风眸光微转,笑了起来,“难怪小师叔要叫你小狐狸。”
“人家给你出主意,不但不感谢人家,还骂人家,以后不帮你了。”沐月夕嗔怪地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起身要走。
冷随风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不让她离开,“我赖定你了,你休想不帮我想主意。”
沐月夕哑然失笑,“原来冷公子也会耍无赖的。”
“你会淘气,我为何不能耍无赖?”冷随风挑眉问道。
“是是是,你可以耍。”沐月夕笑嘻嘻地道。
两人说说笑笑,时间过的飞快,晚膳时,冷随风不得不离开,去陪阮青援和黎霜华用膳。
第二天,雨过天晴,又是艳阳高照,沐月夕本以为黎霜华会来邀请她过去,谁知午膳时间过去甚久,都无人来请,沐月夕知道她又自作多情了一回。
自那日后,沐月夕又有许多天没有见到冷随风,她打坐的时辰也由一个时辰增加到一个半时辰,阮青援每天亲自熬补品给她服用,她的身体渐渐地强壮起来,长高了许多,带来的秋衣,全都穿不上了。咏诗缀墨忙了几个晚上,才把衣服改好。
这一日,沐月夕刚打坐回房,一身是汗,就叫咏诗去打水,准备沐浴。等了许久,也不见咏诗回来,“她该不会挖井去了吧?”
缀墨抿唇一笑,陪着沐月夕打趣道:“奴婢这就去帮她挖,好快点打水上来。”
咏诗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两手空空的,她因走的急,一张脸泛着红晕,“大小姐,过几天是冷公子二十一岁的生辰。”
“你怎么会知道?”沐月夕皱眉。
“刚才我去打水时,无意听到阮药王和黎姑娘说的。”咏诗偷听墙角去了。
沐月夕莞尔,这阮青援医术称的是天下第一,可撮合人的法子,他用来用去就这一个,上次没能如愿,这次会如愿以偿,让两人擦出爱意的火花吗?她拭目以待。
咏诗见沐月夕一直冷笑不语,以为她在气冷随风没把生辰的事告诉她,担心她思则气结,忙劝道:“小姐,您别生气,奴婢觉得冷公子他是怕你太辛苦,才不告诉您他的生辰的。”
沐月夕白了咏诗一眼,故意板着小脸道:“原来在你心中,你家小姐我是个动不动就爱生气的人啊。”
“奴婢错了,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小姐君子之腹了,还请小姐大人大量,原谅奴婢这一回。”咏诗半屈下身子,面带笑容,假意求饶。
“去把那边盘桔子端来,我就原谅你。”沐月夕笑道。
“小姐,您打算送什么礼物给冷公子?”缀墨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知道。”沐月夕慵懒地靠在竹榻边,抓着垂在胸前的秀发,绕着手指玩,“早知道,我该多带盒麻将来的。”
“大小姐,送麻将太没诚意了。”咏诗把桔子放在竹榻边的矮几上。
“那你说送什么好?”沐月夕松开秀发,剥桔子吃。
“送您亲手做的香囊。”咏诗提议道。
沐月夕撇嘴,“咏诗,你明知我针线活拿不出手。”
沐月夕长这么大,就十岁那年,花了一个月时间绣出一个粗针劣脚的小香囊,巴巴地送给沐晚谦当生日礼物。沐晚谦捧着小香囊,感动的老泪纵横,拿着那个歪七扭家的香囊当宝贝,天天佩带在身边,也不怕别人笑话。
沐夫人对此眼红了许久,做了一堆好吃的去哄沐月夕,沐月夕拗不过她,绣着块不知道是什么花的手帕,送给沐夫人。沐夫人得帕欣喜若狂,找了个银盒子装着,爱如珍宝。
咏诗挠头,她这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啊,居然忘记自家主子最不擅长的就是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