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争,哪有与旭想的那样简单。与慧之子还小,皇帝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等他长大,他也不一定就能平安成人。许多人都盯着那个位置,王爷的背后是家族,家族的背后是朝中的派系。与旭承担着朝中最大派系的期待,比之下,越来越受皇上重用的与靖,显得势单力薄,不过皇上若是继续重用他,自然会有人聚过来。一朝天子一朝臣,本就是互得互惠而成的。
怕与靖势力变大,许多力量暗地行动,趁与靖离京时在路中行刺。为了嫁祸给笑悠,他们特别选在苏城附近动手。与靖命大,逃过一劫,身被路过的红姑救下带回了长情楼养伤。为护红姑周全,长情楼里有许多千隐门人,笑悠收到消息时零星也听出有一段姻缘正在开始。她心痒想去看热闹,又急着想怀上孩子。这次就放过她,难得她要入花丛了,笑悠暗想,派人送了“临老入花丛”五个字给红姑。
知道她肯定会来闹,红姑无奈地收下了。郎有情,妾有意,只是这段姻缘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她已看破却还入局,也活该被笑悠戏弄。
笑悠没有想那么多,红姑很有分寸,不管她做什么她只要乖乖在一边看着就行。她也心急自己的事,顾不上红姑。离家不足一月,她再次回去,眉飞色舞的表情任谁都看了心动。
“小羽,我回来了。”她抱着来迎接的小羽,欢喜地看向后面的他们,眉毛轻挑,那目光不断地说着:生孩子生孩子……
他们微有羞窘,心下怀着期待。松开小羽,她笑着扶着他的肩,“你的姐姐我没有找到,你别担心,总有一天她会回来了。”
小羽点头,轻抓着她的衣袖,“没关系。”只要她回来就好了。
见他比以往都冷静,笑悠松了一口气,他的病真的好了很多了。搂着他的腰,她望了一眼众人,“复川还没有回来?”
“不回来就跳过他算了,大家都等着呢。”钱进提议道,他上次输了不少日子,一直觉得吃亏。都说喝酒误事,他算知道教训了。
“他在回来的路上,再过个把时辰就到了吧。”笑陌说。
“正好,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至于准备得这么隆重。”钱进不满地抱怨,想到她要去沐浴,暗暗打起了主意。
“记得要让人加强戒备。”笑悠戏谑地说,和众人一起看向钱进,他那点打算,他们都猜得出来。在她不在的日子,他差不多跟每个人都商量过了想要讨要一天,但是没有人答应,连平时最怕他的柳烟都硬撑着不同意。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神采奕奕地和他们一起边说边等,复川回来后,他们识趣地催她去见他,她也不推脱,乐呵呵地跑到复川院里。他刚进屋,看到她进来,仍是板着脸。
“天还没黑呢。”他像是在抱怨,声音却因紧张显得干涩。
“我可等不急了。”她跳到他身上,吻住他的唇。她还不知道他么。
思念化作喘息,缠在一起和身体,连最后挑刺的话都忘了。纵然对她的任性有诸多的不满,纵然过去和将来少不得吃醋和埋怨,但此刻能抱着她这些便都无所谓了。他们也是这样想。和他们经月的缠绵,终于在复川某日早上例行诊脉时结束了。
“怀上了吗?”她惊喜地问。
紧跟着是钱进的询问,“是谁的?”
这哪能诊得出来,复川冷下脸,“等生出来你就知道了。每个人都有可能。”说完,他不忘加一句,“我的可能应该大点。”
“这和可不可能没关系。我比你们都厉害,这孩子肯定是我的。”钱进自大地说。
他们面色各异,心里却想着,谁厉害还不一定呢。笑悠微一皱眉,按着平平的小腹,“别在孩子前面说这个,教坏了怎么办。”
“这事你最应该留心了。”复川毫不留情,见她摆出委屈的脸,语气略缓了些。“我们会盯着你。”
“我也会盯着你。”钱进附和道。
“没你的份,你还是管好自己。”
“我怎么了,老子现在嘴巴干净多了。”他心里高兴,一时忘记了顾忌。
“娘的,你还干净。”笑悠脱口而出,在众人的瞪视中,白了钱进一眼,“都是你他……那个的错。”
众人皆笑,这十个月,他们都要当心了。早上诊脉时,他们没有都在,笑悠怀孕的消息传到其他人那儿后,他们都赶了回来。家里像过节似的,源长连红包都准备好了,说要发给庄里每一个人。
“源长,你省着点,还不一定能生下来呢。”笑悠打趣道,看到众人黑脸看着她,她吐了吐舌头,“我错。我一定生个儿子出来。”
“要是生个女儿呢?”寻影调侃道,他倒喜欢女儿多一点。
“生女儿也好,像我就行。”笑悠得意地说。
能像自然好了,寻影点头想,却不知他们都在心里默念:千万要生个儿子呀。头三个月最要紧,他们不准笑悠乱动,连她下床走几步他们都盯着,每天盯着她的肚子看,还用尺子每天量一遍,看肚子大了没有。那种量法,难免会有误差。一天,源长量完,紧张地盯着绳尺。
“怎么小一点?”
“怎么会……”他们都紧张了起来,复川一遍遍的把脉,生怕出什么意外。
倒是笑悠镇定,“今天我把午饭都吐出来了,自然小了。”
她害喜的厉害,吃什么都没胃口,有时气得索性不吃了。以前饿不得的人不肯吃饭,那是多大的事,他们都上来哄她,还轮着喂着她吃饭。等三个月过去,她尝到了甜头,以前就让着她的他们,现在更对她言听计从。
就在这三个月中,因为匿名信和确凿的证据朝中外戚的势力受到很大的打击;与靖被派往边疆,随行的还有一位白衣出尘的公子;燕家恢复了名誉,因为燕惊鸿已死,燕家的损失就补给了她的男人之一洪洛君。到了怀孕第五个月,与旭在正月时来看她。他还不能走开,只能偷跑出来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