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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我知道,可是我一个人真的好难过,没有人说话,又远离爹娘,我……”张怀柔抱着苏小冉像个孩子一样莺莺啼哭起来。

“好好,不哭了,不哭了……”苏小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这么安慰到。

苏小冉也不知道张怀柔到底哭了多久,只觉得有一个世纪这么漫长,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张怀柔终于渐渐止住了哭声。

“对不起……我失控了!”张怀柔用丝帕擦了擦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对苏小冉道。

“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苏小冉认命的看了一眼胸前已经狼藉一片的衣服,笑着安慰张怀柔。

“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在这个宫里,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说。”张怀柔的眼神似乎永远是怯怯的,偶尔与苏小冉对视的时候,也只是青涩的一笑,就把头别了开去。

“发泄出来就对了,老闷着心情会不好,心情一不好的,还会影响肚子里的小宝宝。”苏小冉笑的澄澈,“那你宫里的人怎么回事啊?”

“老嬷嬷说我的肚子是圆圆的,怀的大部分是个公主,而新受宠的妃子是个很厉害的大将军的女儿,所以她们都在传言她很有可能做皇后,于是都去巴结新贵人了,恨不得和我划清界限。”已经发泄过了的张怀柔这会儿倒没有再痛苦,只是声音绵绵的,带着无尽的哀怨。

“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苏小冉替张怀柔愤愤不平,尤其是看到张怀柔被泪水清洗后清澈但却也红肿的双眼,越发的同情这个无助的女人。

“算了,我也已经习惯了。”张怀柔凄楚的笑笑,“刚才的情绪太激动了,没有吓到你吧?”

“不会的,以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告诉我,别闷在心里。”苏小冉绽放着单纯的笑容,真诚的看着张怀柔道:“我就在素心阁,你想我了就差人来叫我。”

张怀柔迟疑的点了一下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笑得那么满足。

“对了,我会把这里的情况跟皇奶奶说,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苏小冉看见张怀柔笑了,整个心情也豁然开朗,跟着傻呵呵的笑着。

张怀柔笑着轻轻点了几下头,突然不好意思的说道:“看我,只顾着自己说话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苏小冉,你叫我小冉就可以了。”苏小冉笑着回答。

“小冉!”张怀柔紧紧的握着苏小冉的纤手,眼眶里又积起新的水雾来。

素心阁的前厅内,皇甫钺面无表情的坐着,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无意识的轮番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点着,泄露出此时皇甫钺纠结的情绪。

太皇太后从内室出来,露出揶揄的笑容,右手轻轻触碰着发髻,一本正经儿的对身旁的寻儿道:“哎呀!寻儿,你快出去帮我看看,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的。”

寻儿轻笑着把头一低,柔声答道:“回太皇太后,是东边。”

“是吗?”太皇太后故作惊讶的用询问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寻儿,又用疑惑的口气自言自语道:“莫非天要下红雨了!”

皇甫钺直接当做没有听到这番话,平静的起身,点头道:“皇奶奶。”

“不错啊!知道来看皇奶奶了。”太皇太后说着,就得意忘形的想去拍拍皇甫钺的脸。

皇甫钺把身子微微往后一仰,躲过了太皇太后的袭击,伸手搀住太皇太后的手,扶着太皇太后坐下。

没有偷袭成功的太皇太后不甘心的瞟了一眼皇甫钺,但是马上又喜笑颜开的拉住皇甫钺的手道:“来,坐下,陪皇奶奶聊聊天。”

不过所谓的聊天,也就是太皇太后一个人的演讲,皇甫钺只是适时的应几声,最糟糕的是无论听的时候,还是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那就是没有表情!

“汐儿自从负责什么运河的事后,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他了,真想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子。”太皇太后随口闲扯着家常。

太皇太后说着,拿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用丝绢在唇边拭了一下,正打算继续,却看到皇甫钺心神不宁的将视线落在通向后园的走廊。颇有捉弄意味的一笑,心想着小子,看你还能撑多久。

“小钺子,小钺子!”太皇太后把手放在皇甫钺面前摇了摇,睁大眼睛道:“你觉得呢?”

“是。”皇甫钺回过神,不自然的应到。

“什么是不是啊!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说要是……”太皇太后又做出摆出话题源头的表情。

“那个……皇奶奶!”皇甫钺连忙出声打断太皇太后,可是当太皇太后安静下来看他的时候,突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怎么了?”太皇太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皇甫钺。

“那个……怎么没有看到……苏小冉?”皇甫钺的一句话不知道停顿了多久,只觉得比执行一次任务还困难。

“她啊,出去啦。”太皇太后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哀叹道:“哎,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呢,没想到啊!”

知道太皇太后的情绪是装出来的,皇甫钺并没有太费神在这上,只是追问道:“去哪了?”

“好像是去教训几个宫女,谁知道呢,这几天一直都是早上出门,晚上回来的。”这次太皇太后倒是很具体的回答了皇甫钺的疑问。

“她还真是能惹事。”皇甫钺的语气酸酸的,距离苏小冉说睡醒去找他已经两三天了,可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害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按捺不住大清早就进宫来问个究竟。

太皇太后凑近皇甫钺,装模作样的嗅了几下,笑着看皇甫钺道:“我说怎么闻到一股醋味,原来是你身上发出来的!”

“我是怕她在这个时候惹出点什么麻烦来不好收场。”皇甫钺虽然表情依然,但是眼神已经越来越有生命力了。

“小冉也是去帮一个可怜的女人出个头,算是助人为乐,是好事。”太皇太后知道皇甫钺这么担心小冉,不觉得欣慰,至少证明这个孙子的世界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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