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郡主,你还是赶紧跟我回去吧。世公子也让奴婢带话,说想你了。马车在东街侯着了。”
“好吧,好吧。”她最喜欢听雪月的话了。
白弦月刚走出房门,一个人影扑到了她的脚下,抱着她的脚呼道:“白姑娘,您总算来了。宁华日盼夜盼就盼望着您能来。”
“这是谁啊?”一大早就不顺,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
“哎呀,大当家的,是我楼里的头牌姑子宁华。”扬二一贯是那阴阳怪气的调。
“男妓。”白弦月翻白目。“松手!”抱她脚干嘛?她又不是他妈?
“白姑娘,其实我有一句话一直想要对你说。我说完就松手。”男子抬头,映出一张绝色倾城的脸,还有那眸光里的妩媚光芒。
真是够惨烈的,男人都长脸蛋去了。“什么话?”
“白姑娘,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少他妈的废话!”念什么诗啊。白弦月抬脚,真想把他踢飚。
宁华抬眸,眸子一片潋滟之光:“白姑娘,我爱你。就像……”
“这样啊,我知道……”呃?
“真的!白姑娘你知道?”男子眼眸放光,找不着北了。
“其实我也挺爱我自己的!”白弦月说到最后,简直是咬牙切齿,眼冒寒光。
只听一声惨烈的叫声,男子的身体已经飞飚出了墙院!
飞雪纷娆浪漫,白茫茫的天地间那片梅林胜寒胜苦,花开妩媚,朵朵殷红恰似胭脂点点,颜色鲜灵醒目,格外惹人喜爱。
梅花小院的落英下,有一个淡雅的小亭,亭前纱絮纷飞,白弦月缓缓过去,嗅着梅花香味,看着满目嫣红,踏入亭内。
亭中一雪衣男子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洒在身后,案前的纸张随着徐风轻轻的扇动着,墨香萦绕。男子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
“雪月。”
白弦月两眼放光,扑了过去。“雪月,你说你想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阿妩。”男子脸上漾着淡淡的笑意,唇色很淡,肌肤胜过外面的白雪,几近透明,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白雪月被阿妩这么一撞,轻轻地咳嗽了起来。
“雪月,你还好吗?”白弦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放入雪月的嘴里,握住雪月如冰冷的手掌。
雪月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的。任她怎么捂也捂不暖。
“你又去无双宫了。”白雪月摇头,这么危险的事情,每次她都疯狂而至。
“就是随便去溜达了一下,随便拿点药而已。雪月,你放心,等会我给你换血,你看我手腕上的伤已经好了。”
说着挽起袖子,手腕上隐隐约约是几十道细细的被针扎过的伤痕。
白雪月见此,清澈的眸光里隐隐划过了不舍的怜惜,“阿妩,你不要再为我伤害你自己了。”
“雪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凤歆给你续命。阿妩活着,雪月就活着。”女子笑得温华炯然。
身边的怡香脸上是淡淡的笑意,郡主只有见到世公子的时候才像个女孩有着调皮的样子。只是可惜了世公子是郡主的亲哥哥。不然……呃……想多了。丫环摇头,从小跟着郡主,也跟得跟郡主一样邪恶了。
“阿妩,无双宫收了你的店铺。”雪月任由她半蹲在自己身边,将头枕在了他的身上,女子及膝的长发随意在散落在他白色的衣袍之上。
“是啊,收了啊。”白弦月嗅着雪月身上清新的冷香,懒懒地回答。
“今天,城内并没有引起什么有效应的轰动,乔无双也将月底的分红分给了城内的百姓。另外,他还召告,让百姓们多参股,红利比你以前给他们的要多一成,无双宫刚刚发出去的钱,不到一刻钟,又通通收了回来。所以无双宫并没有损失什么。”雪月低了眸看她,眸间清明非常,像是水洗过的透彻清冽。
“那我的雪月哥哥是怎么做的?”白弦月自知道雪月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心思缜密,手段凌厉。一定会给她讨回个公道的。
“我不过是抢了他在晋东的所有生意而已。”白雪月说得云淡风轻。
“嘻嘻,我就知道乔无双斗不过雪月。”她正搂着白雪月的脖子欲亲雪月的唇角。倏地,亭外扫过一阵凌厉的风声。
白雪月一手将她护在怀里,另一只手腕轻抬,腕上的小型腕弩急急飞出几十根红色的小针,只听到几声惨呼。雪地里响过几声闷响。
怡香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过去,片刻回来,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小旗子,上面绣着诡谲的血手图案。
“郡主。”怡香的脸色苍白,“这个是……断魂门的杀手。”
“哦。”白弦月应道,目光没有离开雪月。虽然雪月不会武功,但有暗器护身,还有几十个护卫,不可能让三流的杀手伤害到他。
不过断魂门的人也太小心眼了,她不过是失手杀了他们几个人而已,居然跟到这里来了。
“阿妩,你又得罪人了。”雪月叹息,轻轻一挥手,亭内落入几个玄衣带刀护卫,“把外面收搭一下。”
“是,公子!”玄衣只在眼前一晃,翻卷似流云般。
“郡主?”怡香的手在发抖。“怎么办啊?”这回得罪的可是杀人最执着的断魂门,据说断魂门一旦认定的事情,无论用多大的代价,是绝对不会放弃要追杀之人的。哪怕是追杀之人病死或者被他杀,他们也要将尸体带回去给顾主。
“反正那些人也死了,他们的线索已经中断,等他们再次找到我再说吧。”白弦月不以为意。
雪月就这么宠溺着抚着她的头,凤眸轻睨,一个微笑,便似月明独照苍天,炫目得让万千星辉皆无色。
一声沉沉的轻咳声响起,怡香回过头来之时,吓得仓皇跪下:“王……王爷!”
淮安王看到自己女儿与儿子这么亲密的样子,脸色一沉,气得吹胡子瞪眼,直直跺脚:“成何体统!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