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抬起头来。”水溶蓦然抬头,看到父亲一脸的坚定。“她们林家人信命运,但是我不信,只要你不肯屈服,命运又能耐你何。”
“你们才十六岁,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和这个命运争斗。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坚定你心中所想,就一定能够实现。”
“如果你们两这点困难你就要放弃,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你们如何走的下去。”
自己真的就放弃了吗。水溶摇摇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他承认,一些事情他或许是做错了,但是,攻打玉门关,这个决定原本没有错,错的是他没有想到会给黛玉带来这样的结果。
他当时太激动,都没有细想,如今想起来,他也不得不承认拓跋烈的心机。明知无法得到黛玉,却依然爱黛玉,爱她,就不顾一切的想要拆散他们两个。
哪怕最后还是无法得到她,却让黛玉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吧。
哪怕是伤害她,也要不顾一切的得到她。
这就是他对爱的定义吧。
水溶承认,拓跋烈这样可以焚烧一切的狂烈爱他做不到。但是这份爱她的心绝不输丝毫。
他爱玉儿,他愿意让她一生不受一丝的委屈。爱她,就不让她有一滴的眼泪。
水溶想到,怪不得他说,这场战争他只会赢不会输,原来,他拿江山赌的是玉儿对天下的慈悲心。这份赌注恐怕是他和黛玉都没有想到的吧。
如今想明白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北静王微笑着看着儿子,眼中的死灰已经消减了许多,“你不要小看林家人,玉儿冰雪聪明,你能想到的,她恐怕早已想到。”
“那她为什么不见我,我都站在她门口,被林月一次一次的赶出来。”水溶激动地说。
北静王叹了一口气,“溶儿,你太年轻,你只顾你,只顾黛玉,但是,对玉儿来说,失去孩子的伤痛远远大于这一切,这个孩子你不曾期待过,所以你没有办法感受到她的伤心。而他却在她身上活生生的呆了一个月。孩子,你懂我的话了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虽然为人父母,却没有为人父母的自觉,这个孩子出现的太过突然,让他还来不及感受。而这个苦,让黛玉一人来担。
“对一个女人来说,你告诉她,她这辈子再也无法做母亲,还不如杀了她。玉儿她比一般人都坚强,不管是什么理由,她还是挺过来,你应该庆幸。但是,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今生,无论如何,你都要治好玉儿,知道吗。”
水溶点点头。
五月京城莺歌燕舞花红草绿,繁华似锦。
这一日,京城之中更是流光溢彩,万人空巷,城中百姓皆出来迎接凯旋之师,更是为了一睹忠义王爷的风采。
天朝与回鹘年年交战,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大胜而归,更与回鹘定下不得踏入玉门关一步的盟约,从此边关物战事。此乃大快人心一大事也。
还未回京,水溶的英勇事迹早已传遍京城,人人都对这个北静王二公子翘首以待,还未见真容,早已崇拜的五体投地。
北静王在四王中地位最高,在朝中百官和寻常百姓中,威信最高。回京后,整理朝政,重振朝风,严厉惩治结党营私,唯利是图之辈,朝政少了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竟是难得一见的清明。
北静王朝中文武百官到午门前城楼上,迎接凯旋之师。
水溶身穿劲装,骑着白色战马,后面跟着几个将军和副将,缓缓走入京城。
他的脸上虽有一丝的疲惫,却依然是温润如玉,双目如同清泉般明澈。与周围的热闹似乎不符,却给人信服的力量。
不同时是他的眼中不再似平日那般淡泊,有了不易觉察的凌厉。
他双手紧握缰绳,目光似有似无的在人群中扫过,似乎不经意的看,却目光如电不曾遗漏任何人和物,对周围无数的欢呼声置若罔闻。
水溶下战马,仅有几个亲信随他一步一步登上城楼,步履缓慢,如千金般沉重。
居高临下,满城的百姓和将士看的清清楚楚。
“父王。”单膝在北静王面前跪下,后面无数将士亦虽水溶跪下。
北静王拉起水溶,对下面扬声说道:“众将士辛苦了,本王代表文武百官和全国百姓感谢你们,所有将士按论功行赏。今夜本王亲自在宫中摆宴,犒赏三军。”
下面传来雷鸣般的欢呼声。
由礼部侍郎念行赏名单,上至将军,下至士兵,皆赏赐不菲,唯独对这个大功臣的行赏只字不提。
等宣读完毕,大家心中好似有个石头没有落在地上,仿佛是遗漏了什么,终于有官员跪下来,说道:“忠义王水溶劳苦功高,还没有重赏。”
大家以为北静王为人公正廉洁,从不徇私舞弊,以为因水溶是他儿子,所以不予赏赐。
北静王微笑着说:“本王不知该如何赏赐忠义王,大家可有什么好办法。”
此番回朝中,功劳最大的官升三级,赏白银一万两。水溶功劳远大于此,忠义王原本就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官升三级,那岂不是要做皇上了。
大家沉思,却不知该如何赏赐。
“礼部侍郎刘大人,你可有什么办法。”北静王看着满朝文武,问道。
礼部侍郎吞吞吐吐,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来。水溶看着这些官员,微笑不语。
他心中有数,北静王昨夜告诉他,早已安排好了,只是作何安排,他也不清楚。
“忠顺王辈分最高,可有良策?”
忠顺王在神农架一行,对水溶怀恨在心,自然不想水溶得到什么赏赐,见北静王问自己,心生一计,说道:“水贤侄此次打仗,真是劳苦功高,如论功行赏,这忠义王爷的身份,官升三级,可不就是皇上了,这可不就是功高盖主了。”
此计原本是离间主子与功臣的良策,但是他忘了现在原本就没有个主子。朝廷大政皆有北静王管理,水溶是他儿子,谁还会计较功高盖主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