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本想这过会让他们闹够了在说话,不想王夫人的话连棉花都省了,直接用针就扎了过来。黛玉立时就站起来道:“舅母这话……”
可是黛玉刚张口,贾母就把黛玉拦了下来道:“好好的亲事,什么有的没的的话都出来了。”话锋一转又对黛玉道:“玉儿我知道你是舍不得紫鹃,好在她嫁的夜不远,也不算是外人家。有事知根知底的,你也盼着她好不是,你放心,等紫鹃嫁了出去,我宅着个可心的人给你使唤,亏待不了你的!”
黛玉见贾母拦了自己的话,有这么一套说辞,心知贾母还是以贾府了利益为重,不想让王夫人在众人面前丢面子,黛玉也就不深究了。但是紫鹃自己是一定要保下的,对贾母说道:“外祖母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这桩亲事,我不同意。紫鹃是我的丫头,我使着管了的,一时不想换人。”
不等别人说话,王夫人道:“大姑娘这话说的可就不占理了。这紫鹃满府的人都知道,是老太太的丫鬟给了你使唤罢了,怎么!现在要把她聘出去,还要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来管吗!”
黛玉一笑道:“这紫鹃早就是我林家的人了,怎么我就管不得。倒是舅母,要嫁我林家的人,连我这林家的主人也要迈过去了,我要是真的不知道,紫鹃嫁了过去,这卖身契还在我手上,她和夫家岂不还要每月给我来行礼来,还不让人笑话了宝姐姐去!”其实紫鹃的卖身契早就给了紫鹃了,黛玉此时这么说不孤过时想把薛宝钗也拉下水,她生出来的事,此时反倒做壁上观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呀!
众人一怔。
薛宝钗没想到黛玉会吧自己扯进来。的确要哥哥纳了紫鹃为妾是她的主意。那日紫鹃那一番话,让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她带着莺儿去和和母亲想对策。最后想到把她买来给薛蟠为妾,在自己的手底下,也让她尝尝苦头,一来出了气,二来也让黛玉身边少了个帮手。本想看着贾府和黛玉越斗越生,现在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薛宝钗笑道:“这话从何说起呀!一来我没听说紫鹃是妹妹家的人,再来,就是妹妹家的人,她嫁了人,妹妹怎好不把卖身契给她呢!那样紫鹃就是出去过的再好,还不得埋怨妹妹你吗!”薛宝钗说话还是留着余地,躺黛玉那样一说,怕是紫鹃真的已经是林家的人了,那样娶是娶不了了,不过也正好让黛玉和贾府闹的更生分了。自己心中也能扳回一局来。
凤姐早就知道紫鹃不可能嫁了薛蟠,不说薛蟠和薛家好坏,自从和黛玉搭伙开绣庄,每月的账目黛玉从来不看,都是紫鹃一手打理的。算账的先生一两天才算出来的账目,凤姐自任自己也就一天半日的就理清了,紫鹃呢!一个时辰足以,那算账的速度,凤姐看的都眼花缭乱的。接触多了。紫鹃的脾气秉性凤姐也摸透了些,连元春现在贵为一品贤德妃娘娘了,紫鹃还说不过是皇上的小妾呢!说明紫鹃定不会给人做妾的,今个要不是贾母、王夫人和薛姨妈都要她出面,她定然不会管此事的,这也让她更加的想辞了这管家的差事,明着拿她当枪使,她一个小辈的又不好拒绝。
此时道了这个份上,她还要出来收场的。于是说道:“嗨!真真的是忘了,先前太太和姨太太说的时候,我就想这哪里不对,让您二位这一崔我没想起来,可不是吗!那年老太太,把紫鹃和林妹妹屋里头伺候这的下人们的卖身契,都给了妹妹了,当时还说,从那时起这些个人,就都是林妹妹家的了。紫鹃可不就是妹妹的家的人了吗!”
经凤姐这一说,众人也想起了这码事。
王夫人的话锋立时的转了方向,笑道:“这凤丫头平日里也是个会说的,今个怎么到嘴笨了。什么这家那家的,你妹妹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还不都是一家人。大姑娘你说对吧!”
黛玉心中还真佩服王夫人变脸如此之快,笑道:“舅母说的自然也再理,不过黛玉到底还是姓林,有些个事自然还是要分清楚的!免得让人说黛玉没了礼数分寸,连个自家的下人都分不清楚!”黛玉自然也不会吃亏,说了些绵里藏针的话还给王夫人,贾母听黛玉说不同意时,就知道这亲事接不成了。黛玉在府中这几年,的确是病病怏怏的,但是只要涉及林家的事,她向来没有一丝的马虎,这也是黛玉的最底线了吧!
贾母又想道“这次紫鹃聘不成,你那银子只怕是有要动用了,将来你要是留在这府中还好,若是外嫁了出去,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给你!”
想到这些贾母道:“既然玉儿和紫鹃都不愿意,说明他们主仆的情意还没到时日呢,我们也顺应了这冥冥之中的安排,说不得那日,玉儿要请我们喝紫鹃的喜酒呢!”贾母一句天意似的话,结束了各自的念想。
王夫人心中对黛玉的不满,又加深了几分,听贾母说什么和紫鹃的喜酒,心中甚是不满,心道:“一个丫头,最多也就是个姨娘,高等点的下人罢了,难不成还能请的动我去喝酒!”她却不知道,日后紫鹃的喜酒,她上赶着都没资格进门!
众人高要散去,来人回禀道:“留给老太太、太太贺喜了!”
刚过了一场风波,此时有喜讯贾母忙问道:“喜从何来?”
“时才老爷传回话来,咱家环儿三爷,高中今科探花,刚刚被封为了内阁侍读,只比老爷差上一级,老爷和大老爷已经进宫谢恩去了!”
黛玉一听这消息,心道“真是个好消息,不过王夫人估计不这么想。”
众人上前给贾母和王夫人贺喜,贾母一脸的高兴,王夫人虽然也连连称好!但是那勉强之色,认谁都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