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黛玉今个穿了一身青绿色的淑女裙,外面披了一件雪白的毛织面子下摆精绣了折枝梅花花样的斗篷,清新雅致。饶是这些个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却没一个人认得是什么织的。
黛玉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聚齐呢!赏雪景,也不是这么个赏发呀!”
李纨笑道:“这不要去给老太太请安,赶巧了竟在这齐了。”看了看黛玉又笑着说道:“你们瞧瞧,真真是神仙般的人物,这一身素雅的衣衫,穿在她身上,竟比那猩猩毡的,羽缎羽纱的还出挑。”
黛玉笑道:“真真是大嫂子,识文断字的。一件衣裳也让你跨出花来。竟比连二嫂子还厉害些。”
李纨笑道:“你们给评评理,我夸奖她,她到编排起我来了。一会咱们定要找个由头收拾收拾她!”
“刚刚还说的满口的贤德呢!这会子就想这怎么欺负我了。还真让我说着了。”黛玉边躲着李纨,边说道。
李纨是嫂子,对黛玉又是好的很,知道黛玉的病刚好,那里舍得追她呀!不过嘴上说几句。
正说之间,只见几个小丫头并老婆子忙忙的走来,都笑道:“来了好些姑娘奶奶们,我们都不认得,奶奶姑娘们快认亲去。”
李纨笑道:“这是那里的话?你到底说明白了是谁的亲戚?”
那婆子丫头都笑道:“大奶奶您家的两位妹子都来了。还有一位姑娘,说是薛大姑娘的妹妹,还有一位爷,说是薛大爷的兄弟。我这会子请姨太太去呢,奶奶和姑娘们先上去罢。”说着,一径去了。
李纨道:“才打发人说要来,这才见天的功夫就道了。走你们更我去看看去。”说完头前先走了,众人也都跟着进了贾母的屋中。
原来邢夫人之兄嫂带了女儿岫烟进京来投邢夫人的,可巧凤姐之兄王仁也正进京,两亲家一处打帮来了。走至半路泊船时,正遇见李纨之寡婶带着两个女儿大名李纹,次名李绮也上京。大家叙起来又是亲戚,因此三家一路同行。后有薛蟠之从弟薛蝌,因当年父亲在京时已将胞妹薛宝琴许配都中梅翰林之子为婚,正欲进京发嫁,闻得王仁进京,他也带了妹子随后赶来。所以今日会齐了来访投各人亲戚。于是大家见礼叙过,贾母王夫人都欢喜非常。
贾母因笑道:“怪道昨日晚上灯花爆了又爆,结了又结,原来应到今日。”一面叙些家常,一面收看带来的礼物,一面命留酒饭。
凤姐儿自不必说,忙上加忙。李纨宝钗自然和婶母姊妹叙离别之情。
这么一来李纹,李绮,宝琴,邢岫烟统统都住在了院子里,大观园里空前的热闹。
别人黛玉不认得,这薛蝌兄妹她却认识的紧,这兄妹二人乃是“飞羽令”里有名的人物。薛蝌是风、雨、雷、雪四使中的雪使。薛宝琴是琴、棋、书、画四云裳之首。他们都是“飞羽令”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人。黛玉单给见它们,只知道他们的代号,不想竟然和薛家扯上了关系。
黛玉道不拍他们出卖她,大不了挑明的,大家都从新认识一下这个文弱的林黛玉罢了。再说黛玉对“飞羽令”中的人还是信的过的。
第二日,只见宝琴来了,披着一领斗篷,金翠辉煌,不知何物。
宝钗忙问:“这是那里的?“
宝琴笑道:“因下雪珠儿,老太太找了这一件给我的。”
香菱上来瞧道:“怪道这么好看,原来是孔雀毛织的。”
湘云道:“那里是孔雀毛,就是野鸭子头上的毛作的。可见老太太疼你了,这样疼宝玉,也没给他穿。”
宝钗道:“真俗语说各人有缘法—。他也再想不到他这会子来,既来了,又有老太太这么疼他。”
黛玉在一旁不语,只是看着。
这是贾母房里传话的小丫头回禀道:“怡亲王来了,老太太请林姑娘过去呢!”黛玉心道“现在能有什么要紧的事也。”想事这么想。却没说出来,直接跟着传话的来了贾母的上房。
黛玉进来施礼道:“见过怡亲王!怡亲王吉祥!”
允祥笑道:“快起来,你这身子刚好些,行什么礼呀!这要是让福晋知道了,又该心疼了。”
黛玉一听允祥如此说,忙会意的问道:“福晋可好呀!正说这有时间去给福晋请安呢!又怕打扰了福晋。”
允祥笑着对贾母等人道:“你们说说,我那福晋和着丫头还真有些缘分。那边才说想了。这边也惦记着去呢!”
贾母笑着接到:“难的这孩子能入了福晋的眼,在王府上叨扰了那么多天,这孩子回来后见天的念叨福晋的好。”
允祥又对黛玉道:“丫头你收拾下东西,去和福晋做几天伴。”
黛玉回道:“是!”亲自回去收拾东西了。别人也许看不出来,黛玉可看的清楚,允祥眼中透露着焦急。黛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回“潇湘馆”后还是有备无患的把药箱让紫鹃给带上了。好在这药箱黛玉早做了伪装,看上去就是个衣箱。
黛玉带着紫鹃和雪雁上了怡亲王府的马车,不想车内还有一人。正是太医院掌院张太医。
黛玉一愣随即一如以往一样,坐了进来。后面的紫鹃和雪雁也和黛玉一样,虽然吃惊但是没有出声。就三人这份镇定,整日里看着后宫里明争暗斗的张太医,心中也不免一阵佩服。
车子离贾府远了,黛玉问道:“谁病了?”
张太医回到:“是弘暾贝勒,却不是病,是中毒!”
黛玉皱眉问道:“可看出是什么毒了,现在是什么症状?”
张太医回道:“是虫子咬伤的毒,具体是什么虫子不得而知。具跟在他身边的小青子说前天上午弘暾贝勒说是手麻,小青子他们几个要找御医给瞧瞧,弘暾贝勒没让。往日里弘暾贝勒没有午睡的习惯,前天却午睡了,小青子见弘暾贝勒睡的时间不短了要叫醒他,才发现弘暾贝勒昏迷不醒了。老朽也不知道是什么毒,一时的也不敢用什么药,只开了些清火解毒的常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