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了,谢谢您,杜医生!”水溶握着手机的手掌一层冷汗,屏幕上已现出了朦胧的水雾:“我不会放过那动手脚的人!只因如今找不见踪影,如果找到了,还请您辅证才好!”
“那是一定的!这样的败类,一定不能轻饶!”杜宪航道。他哪里知道,做手脚的败类他是永远都见不到的,毕竟,跨越了一个异时空的距离。
放下电话,水溶长出了一口气,中毒的事情算是完全水落石出,知道了毒素的由来,以杜医生的医术更是完全不必担心了。只是,不能替玉儿报仇总归成为了最大的遗憾……好在玉儿现在已然完全脱离了那样危险的环境,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转身返回,水溶发誓,定要穷尽自己一生的呵护,来弥补玉儿十几年所受的苦楚,抚慰她那曾经被伤害与冷落的心……
幸福的生活总是会让人不知不觉忘记时间的流逝,当冬天第一片雪花落下时,黛玉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了……
她坐在壁炉边,出神的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壁炉内火苗燃的极旺,整个内厅被哄的暖暖的。往日的冬天,屋子里长日点着炭火盆,却也挡不住寒风的肆虐,取暖的手段与这个世界比较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更不用说天气骤然变冷时,屋子里上好的炭火也常常供不上,只因为所有好的银霜炭都被送去了宝玉的怡红院,这些姑娘小姐也只能分得一点子而已,余下则是些普通的乌炭。后来宝玉时不常为她送来些好的使用,被王夫人发现后便直接命袭人将炭锁起,只说爷们家怎么能沾家事的手。不得已,每年入冬以后,都要省着用,算着用,亏得惜春那便还有宁府支撑,虽然算不上最好的,却总算也有所富余,常常偷偷使人传送些,否则,以自己的身子能够支撑几个冬天都不好说……
忽然,下颌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抚起,不知不觉中流下的眼泪被擦拭干净,而后轻轻点了点她的唇。
“为什么难过?有什么事不开心?”一股凉凉的冬雪味道袭来,伴着那股熟悉的味道。
黛玉没有言语,只轻轻靠在来人的怀中,闭上眼睛,用心的感受着这份宁静。他身上总是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是一种干净的味道。味道?忽然想起自己刚来的那天的糗事,黛玉忍不住笑起来……
那天,明姨为她准备的是一块香橙味道的沐浴皂,放了热水后她扶黛玉坐进浴盆浸泡放松,自己则出去烘暖房间并准备大浴巾。黛玉放松却又紧张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而后顺着飘然而至的橙子味道,将目光落在那块奇怪的东西上。靠嗅觉她判断是西洋橙,在贾母的房间里是看见过的,珍稀的很,不会拿出来待客,自己请安遇上一次,尝过一片,味道闻起来与这个是一模一样,外观却差异很大。“这里的人沐浴还要吃果子吗?”黛玉猜测着,而明姨随后用那个“西橙”搓出了好多的泡沫,用软软的像棉花一样的东西打满了自己的全身,十分舒服,用水冲洗后,浑身的肌肤清爽无比,还散发着幽幽的橙香。因此她便认为,这个世界的橙子是可以用来洗澡的……
“做什么哭了又笑,说来听听……”在寒冷的冬天,水溶的微笑更是暖如春阳一般,小心的包裹着黛玉那颗水晶心。
“没什么,只想到了些过去的事情罢了……”黛玉轻抚了抚自己的脸,抹去泪痕。
“不许再想!”水溶霸道的用手托起她好容易才略见丰盈些的俏脸:“以后只允许你想我……”
“好好好……”黛玉笑着应道,她亦不愿去回忆那些凄凉往事,生活在过去是折磨,憧憬未来才是希望!
“一会儿回房间换身衣服,今天晚上有个晚宴要去,爸爸公司里有别的事,我们代表水家。”水溶取出一张银白色的请柬递给她。
“哪家的人没了?白宴晚上办又是何道理?”黛玉一面翻开看,一面问道,上面鬼画符似的一串字符,她知道那是英文,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水溶不许她劳神,只说以后由自己充当翻译就是了。
“咳咳……”水溶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闻言冷不防呛在嗓子眼,差点全都咳出来,好容易才咽下去,捏了捏嗓子才问道:“玉儿怎么会认为是丧宴?”
“清楚得很啊,”黛玉抖抖手中的请柬:“白色的请柬不是用在白事上么?”
“这个……”水溶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想了想道,才试着答道:“现在很多人认为红色的东西很俗,因此喜欢变换颜色,就像现在是冬天,所以请柬都做成了银白的颜色……”
“哦,应个景罢了……”黛玉将请柬放到茶几之上,百无聊赖道,这在过去是常有的事。很多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总是喜欢弄些应景的东西来显示品味不俗,实则只是为了面子而已。
“对……就是应景……”水溶忽然感觉,自己那点现代人的“优越”荡然无存,短短一个多月,黛玉接收新事物的能力惊人,偶尔还会像这般总结性的发言,自己一个现代人则没有了话去接。“玉儿,你不要这样聪明好不好,”水溶耍赖道:“我那点可怜的虚荣心……”
“扑哧!”黛玉掩嘴轻笑:“哥哥混闹呢!”
二人说笑着携手回到了房间,最后,水溶为她选定了一身浅紫色的中式晚宴装,裙长微微掩住鞋面,外罩一件狐毛镶边,极随身材的大衣。为了相配合,水溶自己选了一身白色的中山装。
五点钟,车子准时等在门口,二人拾掇完毕乘车直奔会场而去。
这次晚宴的组织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宇上集团廖总裁的夫人,这女人可是真正的名门之后,她的祖母是英国女王下午茶聚会中上座的常客,她的父亲生前是某国的公爵,六十岁时才回到故乡,如今已故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