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除了宫洺汐一脸无动于衷和缺依然一脸冷漠之外,众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焱圯凌和舒尔赫是笑得最大声的,唐域和苏陌娜较为矜持一点,不过也好不到哪去。
大概是这一阵响亮的笑声实在是太洪亮了,地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是恢复了知觉。
宫洺汐打量了破天一眼,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侍卫,“你,过去把他拖进来。”
那个侍卫很尽职地遵守了宫洺汐的命令——“拖”进来。
于是已经浑身是伤的堂堂奴尔哈赤族族长就这么被人单手拖着了过来,还是面朝下的,其中还经过了一道门槛。
宫洺汐看了看破天,再看向焱圯凌,“是你把人弄晕的,那就由你把他弄醒过来。”焱圯凌到底往他身上扔了多少个火球?她刚才说几十个?远远不止吧……
“我?”焱圯凌指了指自己,在没有得到宫洺汐任何理会的情况下皱了皱鼻子,走上前去。
反正宫洺汐只说弄醒,没说怎么弄醒,也没说不能怎么弄醒——焱圯凌顿下脚步,想到这里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手微微扬起,内息一凝聚便是一道火光出现在手心。
“反正你都受那么重伤了,不会在乎再一次的吧?”焱圯凌一边说着,手中的光芒愈来愈亮——然后猛地砸了下去,狠狠地落在了可怜的奴尔哈赤族族长的身上。
一片焦味和烤肉味飘过之后,地上的人闷哼了一声,身子抽搐了一下。
宫洺汐屈着两根手指点着下巴,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的人艰难地屈着手臂爬了起来,“原来是奴尔哈赤族族长啊,我还当是哪来要饭的乞丐,实在是‘有失远迎’,惭愧惭愧。”
说话间,宫洺汐指间掠出一丝光芒,像上次使烈焰的神智恢复正常那样,狠狠地扎进了破天的头颅里,顿时一阵剧痛便让破天清醒了过来,正好听到宫洺汐的这一番话,当真是被气得差一点当场吐出血来——和烈焰刚清醒过来时差不多的厄运。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破天恶狠狠地道,“哪里,圣将不是很‘盛情款待’么?!”
“原来您对这样的欢迎很满意?”宫洺汐也不气,微笑道,“那我也就放心了,不然手下人的习惯一天两天还真是改不过来,希望您以后依然对这样的欢迎感到满意。”
又是一声笑从宫洺汐的背后冒了出来——焱圯凌。
宫洺汐没有理会焱圯凌,继续道,“既然已经‘问候’过了,我们就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吧?”
“烈焰呢?”破天勉强站了起来,有些虚浮地站定了身子,盯着宫洺汐问道。
“我不知道。”宫洺汐摊手,她的确不知道,烈焰交给了舒尔赫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虽然,烈焰的消失等于是她下的令,只不过舒尔赫帮忙执行了而已。
“什么?”破天不怒反笑,“宫洺汐,你是在耍我么?”
作为一族之长,是怎么也不能让王子被人掳走然后在族长去的情况之下也还是被人堂而皇之地杀掉的事情发生的。不是因为亲情,而是因为一个大族的面子,绝对不能丢!
“不。”宫洺汐摇了摇手指,“我记得让人转告你的话里面,没有一句是说如果你来了,我就把人还给你。我只是说,你必须来,或者死。”
破天一震——杀机!他敢发誓,刚才一瞬间,眼前这个十六岁少年的心中绝对已经起了杀意。
对于一个杀了三万余士兵而面不改色的人来说,你有什么理由相信她不会在下一秒就杀了你?你有什么理由相信自己可以有活命的筹码?
想到这里,破天不禁一颤,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就是在他退下这一步的瞬间,宫洺汐的目光一闪,凤眸一弯,便笑了开来,“不过,既然你还是来了,我们便可以谈一谈别的事情了。”
好可怕的眼睛!破天盯着宫洺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说,我们现在赶过去,爷会不会惊讶?”秦绍和陆离应龙并骑,笑呵呵地问道。
“不可能。”陆离和应龙同时回答,然后讶异地看了对方一眼。
被两人同时斩钉截铁地反驳,秦绍不服地道,“为什么?”
“没有人比爷更清楚我们的能耐,爷不会因为我们只用了区区五天而惊讶的。”陆离淡淡道。
“而且,就算我们完成这件事的时候短得超出了爷的预期,你觉得爷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惊讶?”应龙接过陆离的话,两人端的是默契无比。
秦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想也的确是这样,也就安静下来了。
“再有小半天我们就可以到半角城了。”陆离单手搭棚看了看天,道。
“我总觉得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应龙也随着陆离的话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开口道。经过耶律族的事情之后,他和陆离的关系已经开始改善,当然也要归功于两人发现了对方并不是个无用之人——想想也是,宫洺汐怎么可能允许没有用的人待在自己身边?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陆离讶然道,“我也是——而且,总觉得附近的血腥味很重。”
应龙和陆离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瞥开了目光,达成共识——不管发生什么事,那只可能是宫洺汐掀起来的,而绝对不可能是宫洺汐出事了。
这时,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的秦绍突然又咦了一声,指着前方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陆离和应龙同时转头看了过去,然后同时愣住了。
“秦绍,你带大家继续前进,我和陆离去前面看一看。”应龙对秦绍吩咐了一句,便驱着马和陆离一道朝前赶去。
一阵异味飘入鼻中,他不禁厌恶地皱起了眉,闭住了呼吸。身下的马是良驹,因此很快便到了。
陆离和应龙同时勒住了马的缰绳,几乎是震惊地看清了那一条蔓延在地平线上的黑色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