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宫洺汐身边,马低下了头,用颊亲昵地蹭着宫洺汐的脸。
宫洺汐微笑着拍了拍它的脖子,“焚雪,又见面了。”这匹马是宫愈最喜欢的一匹,最通人性,也和她关系最好,名字都是她取的。
“你认识它?”男子刚才一拉之下居然没拉住,就任焚雪这么跑出去了。
“你是谁?”宫洺汐抱着自家爱马的脖子看向男人,“你最好给我让我满意的理由。”
“小子,你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男子冷冷道,“你就是宫洺汐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宫洺汐反问。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大伯,如果一个人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的时候,代表他的回答是‘是’。”宫洺汐单手托着腮,另一只已经微微扣了起来。
“想拜师么?”男子也不多话,直接切入正题。
“不想。”宫洺汐答得也很斩钉截铁。
“为什么?”男子有些微的诧异,以他的名声在外,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拜他为师,只是他从不答应。这一次,若不是宫愈亲自请他帮忙,他也不会揽上这么麻烦的事情。
“在你没有做出让我觉得你可以成为我师傅的事情之前,我不会叫你师傅。”宫洺汐扫了扫眉,道,“你觉得你现在有这个资格么?”
“来。”男子听罢,侧退一步,伸出一只手,朝宫洺汐道。
要打败他么?真是自负的人啊。宫洺汐摇头,她不是没把握打败对方,只不过,对这种事情,无所谓浪费那么多力气,“我没有说不拜师就不可以学艺。”
“我的本事,只能教给徒弟。”男子不为所动,似乎就是要和宫洺汐杠上。
“这样吧。”宫洺汐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向你学艺,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们再打过,如何?”
“为什么?”男子收回了手,淡淡问道。
“我要用你的招式打败你,好像这样,你才会比较心悦诚服。”
男子始终没有波澜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看着宫洺汐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小子,你在说笑话。”
宫洺汐托着下巴,闻言一笑,“我宫洺汐,说出口的,从来就不会是假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怎么想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
“就凭这性格,我就能确认你就是宫洺汐。”男子摇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比你更狂妄的人。”
宫洺汐摊手,“我已经说了,怎么想是你的事,一千个人,看我有一千种看法,但那不会干扰到我。”
缺兴趣乏乏地在一边喝着茶,道,“完了没有?”
“茶里有药。”宫洺汐以手指蘸了一点茶水,看了一眼。
“你觉得傀儡的身体会怕人药?”缺嗤之以鼻,一振衣袖站起身,“你确定是三个月?”
“只短不长。”宫洺汐点头,答得再自然不过。
“希望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完整的。”缺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几步开外的男人,道,“我出去逛逛。”
“三月,逾时不候。”宫洺汐没说什么,竖起三根手指朝他摇了摇,见到缺的身影消失之后,才站起了身,“那么,去哪里?”
“去适合练功的地方。”男子答着,自顾自转身走了开去。宫洺汐见状微微一挑眉,轻轻拍了拍焚雪的颈部,道,“焚雪,我们也走吧。”
焚雪一声嘶鸣,似乎极是欢畅。
“的确是……适合练功的好地方。”宫洺汐揉着眉,看着眼前湍急的河流。因为水是怎么砍也砍不断的,所以的确非常适合练功。
“住的地方在下面。”男子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河床,说道。
“真是好极了。”宫洺汐打量了一会,道,“住的地方环境如何?”
“能呼吸。”男子看了看宫洺汐,只吐出三个字,似又想起什么地转脸问道,“宫琊呢?”
“如果你再不问,我就要以为你不是老头请来的人了。”宫洺汐蹲下身,把手伸进冰凉的河水中,道,“我不知道。”
“他不是你弟弟么?”男子皱起了眉,发问。
“他是我弟弟,不代表我是他奶娘。”宫洺汐指尖寒光一闪,不知怎地出现一道强光,光芒愈盛,居然把河水给硬生生地止住了运势,从中间断了开来。
下面显露出一间精巧的石室来,虽然不怎么大,该有的东西也都还是有,生活上不会有什么问题。更甚者,这间石室中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居然硬生生地在水中建立了一个空间,水根本进不去。
看完了里面的布置,宫洺汐收手疾退五丈。
刚才那股阻挡的力突然消失,已经被挡了许久的上流河水顿时一倾而下,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把河边的男子泼了个湿。
宫洺汐毫无悔过之情地半靠在树干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青草叼着,还翘着二郎腿,一脸休闲。
男子只是冷冷地看了宫洺汐一眼,原本该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对于宫洺汐来说反倒不痛不痒,加之本就没把这当回事,二郎腿照挂,觉照睡。
男子并没有发现刚才宫洺汐是如何弄起那么大浪花的,只以为她扔了块石头之类的下去——其实,如果不是巨石,动静不会有那么大……
接下来三个月的日子如意料之中的单调,练习,练习,练习,仅此而已。
宫洺汐望着手中的剑,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无聊地过着,可是还是希望那个到现在为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能做出点什么特别的事情来给她看。
深呼吸了一口气,宫洺汐手腕一动,剑尖一圈,挽出一朵精美的剑花,站定了身子,“喂,三个月了。”
男子没说话,从一边走了出来,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手的,只是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寒光四溢的长剑。
宫洺汐眼角一挑,总算是知道他的身份了,“原来是黎傲。”
“我和你爹是故友。”黎傲没说什么,表情依然没什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