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强的波动……”坐在屏风后的人悠悠叹了口气,“她根本不掩饰自己的强大。”
“依您之见……”秦绍试探地问道,“我该怎么做?”
“依你的想法去做。”那人淡淡然,“不必因我的关系而改变什么,就算改变了什么,也未必有用。”
“是。”秦绍恭敬地应下,又道,“这么说,沧国和司国,是在同一地位上的,是么?”
“不错。”那人轻轻点头,“但是,千万不要小看宫洺汐。”
“是。”秦绍点头,半晌没再听见那人再说话,又多等了一会,猜测他大半是走了,才慢慢抬起了头,快速地瞄了一眼屏风,那抹人影已经消失了。
秦绍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放松了下来。
真是见鬼了,宫洺汐除了是圣将之外,还是什么身份?怎么会牵扯上这么多……那些人。
“咦?”宫洺汐看着战场上两军的情势,突然咦了一声,“原来秦绍很聪明呢,比这个秦绍聪明多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爷。”樱朵不禁拧眉——宫洺汐怎么老喜欢刻薄秦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宫洺汐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战场,“而且,秦绍还没有出来呢。”
“爷,好像我们处于劣势。”樱朵打量着整个局面,不明白宫洺汐为什么心情那么好。
“谁说的?”宫洺汐摇头,道,“这是秦绍当年在和叛军大战时用的阵法,当年一战成名。老头曾经让我仔细研究过此阵,问我,如果是我,如何破解。”
对于宫洺汐口中的“老头”,众人已经完全心知肚明是谁了。
樱朵眼睛一亮,“那爷知道如何破解了?”
“无解。”宫洺汐摇头,笑得很似是而非,“唯一破解它的办法,就是让它自己破解自己。”
“什么意思?”樱朵蹙眉。
“就是让秦绍自乱阵脚。”宫洺汐点着下巴,突地笑道,“樱朵,有没有玩过刺杀的游戏?很好玩的。”
“刺杀?”樱朵看着宫洺汐的笑容,突然觉得全身鸡皮疙瘩竖了起来。
“我可以牵制住秦绍,你潜入军营,我们约定信号,等到信号响起,你就下手刺杀秦绍,看他会不会分心。”宫洺汐支着下巴,干净修长的指节在桌上轻扣了七下,三长四短,“就这个,如何?”
“爷……”樱朵只觉得头皮发麻,“您是在开玩笑么?”
“你看我在开玩笑么?”宫洺汐一脸笑意斐然。
像。樱朵把这个字吞到肚子里,不再作声,拧身便消失了。
宫洺汐则是伸手拿过了两支鼓槌,终于站了起来,鼓槌在手心转了几圈,才重重地敲到了战鼓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当下便传了开去,在这沙场之上居然还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战鼓,是战争的节奏,从某种程度而言,更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之一。
宫洺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手举起落下之间,低沉而震撼人心的声音声声连贯,似乎有着特殊的节奏,居然让士兵觉得士气大振,精神百倍,就连配合的动作也默契了起来,似乎是那鼓声在带领指引着他们前进一般。
稍过了一会,司国那边传来的鼓声节奏也渐变了起来,刚刚才觉得扳回一局的沧国士兵马上又感到一阵压力迎面扑来,顿时又隐隐落了下风。
几乎是同时的,宫洺汐指下的鼓声也开始变化。
几个回合下来,两边居然依旧是势均力敌。
宫洺汐嘴角的笑意一直是存在的,直到第七个回合时,宫洺汐的鼓声骤然加快了速度,几乎像雨点一般地打在人心上,连呼吸都好像受到了感染一般。
“挡我路者。”宫洺汐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空,清幽地硬是让每个人听了个清楚。
然后就是一个奇怪的节拍,三长四短。
就在同时的,司国的鼓声突然停了下来。
宫洺汐这才大笑起来,手腕一转,重重地砸到了鼓面上,把刚才的后半句话补完,“杀无赦。”
“杀——”战场上顿时涌起一阵豪气干云的喊声,鲜血飞溅。
宫洺汐摆了摆头示意应龙过来接过了鼓槌,两人交接时的动作居然没有任何停顿,鼓点就这么连贯地继续了下去,下面聆听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击鼓的人已经换了。
倒是樱朵,已经成功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宫洺汐想着,手指捏出一个法诀,就打算进行瞬移。
红光闪过,一隐而没。
宫洺汐的眉微微挑了一下。
再试一次。
还是一样。
宫洺汐收回了手,她从来不会允许自己有两次以上的失误,所以,这肯定不是她的失误。
上次是不准对中级武者以下的人出手的禁制,不知道用了什么奇怪的法子,到现在还没有解掉。这一次,上界又搞出了什么新玩意?居然让她不能瞬移到那里。
宫洺汐眨了眨眼。那么——难道樱朵是被扣留在那里了?
转眼又看了看沧国完全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局面,推翻这个结论。
又等了一会,就在宫洺汐已经想让人去找樱朵的时候,樱朵的身影自宫洺汐身边出现,随之带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宫洺汐当下面色一变,又睇了一眼节奏微乱的应龙,转向樱朵,“随我来帐里。”
帐中。
宫洺汐走到樱朵身后看了看她后背上的一大片伤口,挑起了眉,“樱朵,你知道是谁么?”
“他的速度太快了,时间又不多,我没有看清。”樱朵轻轻摇头,现在任何一个动作都能牵扯到她的伤口,剧痛无比。
“很强么?”宫洺汐抬起了手,掌心涌动一道红光,极缓慢极缓慢地从樱朵血肉模糊的背上覆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一遍。”
“我在听到信号的瞬间就动手了,而且也成功了,我保证,秦绍自己绝对躲不开那一击。但是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杀了他的时候,一个人出手了,他的圣阶力量很强大,我不是他的对手。”樱朵摇着头,任宫洺汐给自己疗伤,觉得后背上的撕裂感当下便开始减缓了,“如果说我的力量是一条小溪,他的就是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