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墨却是因为楚子期这么一句简单话而青了脸色,冷冷道:“赶紧回你的将军府去!以后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别来找本殿下了!”
楚子期将慕容青墨微有怒气,心知自己是捋着他的逆鳞了,笑道:“那好吧,我先离开了。”
语毕之后,人已经是飞出窗户之外,消失于一片月影之中。
窗外月影疏离,偶尔微风拂过,吹得湖边一排柳树枝叶,随风飘荡。
慕容青墨粗暴地将窗户关上,道:“还看什么?人家都已经走了!”
傅夕颜有些不明就里,这七皇子殿下,究竟又是怎么了?
满眼疑惑地看向慕容青墨,一脸无辜。
慕容青墨亦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不过就是楚子期说了一句普通的话语,自己就已经愤怒成这副模样。
何时起,自己的情绪,变得如此容易激动了?
意识到这点,脸上的愤怒消失不见,反倒是露出一抹笑意,而那抹笑意,却显得是僵硬无比。
傅夕颜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七皇子为何变化如此之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左思右想,却始终想不明白。
次日清晨,宁贵人自缢的消息,传遍整个后宫,亦是惊动了暂时执掌凤印的韩贵妃同正养病的皇后!
宁贵人死于子时,那时宫中的宫女们都尚在睡梦之中,就连宁贵人的贴身宫女,也是清晨打算唤醒宁贵人洗漱之时,才发现她自缢于殿内的房梁之上。
原本七皇子殿下身中奇毒,继而被刺杀未果一事,就已经使得这宫中人心惶惶。如今又出现宁贵人自缢一事,让这后宫之内,又添上一抹诡异色彩。
韩贵妃一听闻这个消息,就急冲冲带着凝蝶朝着宁贵人居住的锦绣宫走去。
锦绣宫紧靠着沐夏宫,然而同沐夏宫的一派繁华,却是有着鲜明的对比。
锦绣宫除却宁贵人以外,还居住着几位美人,宁贵人在那,属于一宫主位,居住着主殿。
如今这一宫主位自缢身亡,兹事体大,锦绣宫的其他几位美人,亦是匆匆赶来主殿,一探究竟。
韩贵妃满脸寒色坐在主位上,堂下跪着宁贵人的贴身宫女——绯衣,以及这锦绣宫里负责伺候宁贵人的一些太监和宫女们。
四周则是闻讯而来的后宫妃嫔们,她们穿戴十分艳丽,就如同参加秀女大选一般,争奇斗艳。
场面显得有些戏剧性,妃嫔们不时的朝着门口方向张望,似乎在看皇上何时来锦绣宫,好让自己以最美好的一面出现于皇上的面前,惹得皇上垂怜。
韩贵妃将手中的茶盏掷于地上,发出的“砰”声,使得跪着的宫女太监们不由得身子一颤,瘫软于地上。
她冷眼扫过众人,道:“绯衣,你该是贴身服侍宁贵人的宫女吧?给本宫一一说清楚,今日是如何发现宁贵人之死的!”
绯衣在那些宫女太监们之中,算是较为冷静的,沉声道:“回贵妃娘娘话,奴婢清晨原本是打算唤贵人主子起身,可是敲了几声房门,仍旧是没有人应声。奴婢斗胆,就将房门推开,却看见……却看见贵人主子吊在房梁上……”
语到末尾,有些悲恸,似乎是为了宁贵人的死而难过一般。
韩贵妃面上并无任何变化,语气亦如先前那般冰冷,继续问道“而后,又发生什么事了?你唤来了谁,将宁贵人从房梁之上解了下来?”
绯衣语气较之先前,似乎要平静了许多,答道:“奴婢急忙唤来小邓子同小李子进来将贵人主子解下,然而贵人主子,贵人主子,早已经没有了鼻息……”
韩贵妃听闻绯衣提到两名太监的名儿,道:“谁是小邓子和小李子?!”
两名太监从跪着的人群里抬起脑袋,道:“回贵妃娘娘话,奴才是小李子(小邓子)。”
韩贵妃只是撇了一眼,道:“你们二人将宁贵人的尸首解下之时,可曾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二人相视一眼,道:“奴才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负责检验尸首的仵作,也在此刻从内殿走了出来,正打算向韩贵妃禀报验尸结果,就听得秦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原本殿内的妃嫔们就四处张望着,等待着皇上的到来,如今一听闻皇上来临的要求,纷纷注意自己周身的打扮,是否能够吸引皇上的注意。
刘芊雪站在这些妃嫔之中,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幕,心里觉得有些讽刺。
脸上带着一丝悲戚之色,不是为了宁贵人之死,而是为了这宫中的人情冷漠。
皇上面有倦色的在皇后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秦海与皇后二人各自扶住摇摇欲坠的皇上,将他扶至大堂之上的主位上坐下。
韩贵妃见着皇后同皇上来了,立刻福身行礼,并且将座位让予皇后。
虽然她已经执掌凤印,但是终究不过是暂时之举罢了,而皇后依旧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在如此场合,自己实在是不能不给她几分脸面。
负责处理此事的太监亦在此刻将宁贵人的尸体搬出,素白的布帛将宁贵人苍白的脸色遮住,毫无血色的双臂,从担架中垂下。
原本喧闹的大殿,在一时之间,变得有些静谧,只有部分妃嫔的唏嘘声,在殿内不停得回荡。
皇上依旧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情形,只是皱了皱眉,道:“宁贵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眼神望向负责检验的仵作,满是询问之色。
仵作跪于地上,双手握拳状,道:“回皇上,宁贵人主子脖上的勒痕,乃相交于颈后,且衣着完整,并无任何挣扎痕迹,故臣以为,宁贵人主子是自缢而亡。”
皇上眉头依旧没有任何舒展,继续问道:“你可确定?”
那人没有半分迟疑,将话说得斩钉截铁。
“臣,确定!”
皇上转而看向绯衣,道:“宁贵人自缢之前,可有任何不妥?”
绯衣有些踌躇,道:“奴婢一直伺候着宁贵人,不曾觉得有任何不妥。主子昨日里,还同往常一样嬉笑,并未觉得主子会有轻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