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先拿天玉来,救颜太奉仪吧!”慕容青逸同慕容青墨同时出声,然而慕容青逸说的却是先救傅夕颜。
慕容青逸似乎已经不顾任何后果了,哪怕是大不敬的话语,也不再顾忌。慕容青墨看了慕容青逸一眼,冷声道:“朕说的话,你有异议么?”
“皇上,如若皇后娘娘当真也中了此毒,你会救颜太奉仪么?皇上想必会选择皇后娘娘的吧,不是么?”慕容青逸低声嘲讽道。
宫中的宫女太监们,从未听过慕容青逸用如此语气说话,甚至还是对着皇上用这般语气,难道说,他不怕皇上怪罪么?
慕容青墨听得慕容青逸当众如是说,不由得大怒,道:“来人,逸王爷有些倦了,送他回府休息!”
慕容青逸看了慕容青墨一眼,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傅夕颜,公然拒绝道:“若颜太奉仪醒了,我自然会离去!”
大家看着这副模样,不由得开始猜测逸王爷究竟是怎么了,为何非得等到颜太奉仪醒来才愿离去呢?
慕容青墨听着旁边奴才的议论,心中更怒,但是怕自己此刻发怒会影响到傅夕颜,只能将怒气咽下,走到慕容青逸身边,悄声道:“难道你想连累夕颜不成?还是你想告诉大家,你和夕颜之间有私情,所以你才不肯离去?!”
“我不放心她!”慕容青逸虽知慕容青墨言之有理,但是心中对于她的身体,仍旧是放心不下,毕竟慕容青墨究竟会用天玉去救谁,是个未知数。
“朕破例一会!你仍旧去朝暮宫西殿居住!现在你该放心了吧?一有夕颜苏醒的消息,朕立刻通知你!”慕容青墨看着似乎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只好妥协道。
若他们二人这般僵持下去,只怕是会连累到傅夕颜。慕容青逸想了想,便点头应允,离开乾清宫,朝着朝暮宫西殿,自己以前在宫中居住的宫殿走去。
听荷也在此刻走了进来,道:“皇上,太后让奴婢来通知一声,让皇上赶紧过去,皇后娘娘已经晕厥过去了!”
慕容青墨也觉得事情紧急,便带着齐斯匆匆朝着关雎宫中而去,心中只盼望着韩菲儿不要是中了此毒才好。
一炷香功夫过后,齐斯替韩菲儿把过脉后,一脸凝重地看了看慕容青墨,轻轻点点头,道:“皇后娘娘身上所中之毒,同颜太奉仪所中之毒,完全一样。”
慕容青墨听到这话时,觉得眼前一切都变得漆黑,心中那原本残余不多的希望,被完全浇熄。
韩太后听得齐斯这么说,赶紧问道:“齐斯,这毒能不能解除?哀家要你立刻帮菲儿把这毒给解了!”
齐斯看了看慕容青墨,正要开口时,却被慕容青墨的眼神制止了。
“母后,菲儿这毒,想必不难解除。更何况,齐斯连朕上次中的西域奇毒都能够解了,这点普通毒药,自然不在话下!”慕容青墨沉声说道。
齐斯却是身后冷汗涔涔,若太后知道韩菲儿中的是西域奇毒,岂不是摘了自己的脑袋?
韩太后脸上有些疑惑,看向齐斯道:“皇后中的毒,是普通毒药?”
齐斯看了一眼慕容青墨,而慕容青墨的眼中,明显有着警告之色,只能硬着头皮道:“回太后的话,皇后娘娘中的毒药,不过是寻常之毒罢了,臣有把握能够将这毒给解了。”
心中却盼望着,皇上能够将天玉给皇后娘娘服用,不然的话,自己只怕是要脑袋搬家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哀家也放心了!”韩太后握着韩菲儿的手,脸上的担忧之色缓和不少。
慕容青墨见状,适时道:“母后,今日是你寿辰,却发生如此大事,是朕疏忽了!不如母后先行回宫休息吧?这里有朕陪着菲儿就成了。”
韩太后听着慕容青墨这番话,觉得也有些疲倦,遂点头应允,起身回麟芷宫去了。
韩太后走后,齐斯一脸为难地看着慕容青墨道:“皇上,您看这天玉……”
“让朕想想!”慕容青墨脾气恶劣地打断齐斯的话。
慕容青墨此刻的心中也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究竟是该给韩菲儿,还是傅夕颜?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僵局之中,不管抉择哪方,他最终都会后悔。
韩菲儿此刻静静地躺在床上,唯有那浅浅的呼吸,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究竟该救谁?慕容青墨的手紧紧相握着,不时地想着这个问题。
齐斯也不敢出声,生怕会惹来慕容青墨大怒。
“那天玉……给皇后用吧!”慕容青墨终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他也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以后,怕是会永远地失去了傅夕颜了。
他突然理解了为何父皇当年没有保住苏云荷,反而是下令鸠杀她,他理解了父皇那一刻的心情,因为此刻的他,就如同当时的父皇一般,虽痛彻心扉,却又不得不从。因为他是帝王,他凡事都要从百姓的角度出发,而不能自私地单凭自己喜好去做事。
若此次自己放弃韩菲儿,而选择傅夕颜,那么韩家必定会同穆青云勾结在一起,这天朝,必定大乱!国之将乱,百姓又焉能安居乐业?如今的他,身系天下百姓的幸福,如何能够自私而为之?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不忍再去想象傅夕颜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他控制自己的思绪,不去思考,当时傅夕颜挡在自己身前,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还记得傅夕颜替自己挡住那柄剑时,抬眸看到自己安全时,那眼中的欣慰……
他这辈子,是注定负了她了……夕颜……他只能在心中呢喃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勇气再去想着她此刻躺在床榻上那苍白的容颜,那正在流逝的生命。
或许青逸说的对,自己给不了夕颜的,该让他去给。可是为什么,自己当初不放开手,让夕颜离开?若自己当初让夕颜离开的话,这一切又怎会发生?
他突然之间好恨自己,恨不能将自己撕碎,他握住自己胸前的衣衫,他的心在胸膛出,似乎要跳出来一般,痛的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