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采苹并未启唇回答,只是略显轻蔑地瞟了安王一眼,随即撇开视线,徐徐收回双掌,冷哧一声,果然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还当是让她做什么事情,原来是要毒害鄯烨,布着星星点点的红斑,即便是天崩地陷,此事也绝无可能。
“哦,心中便多了眷念和顾忌,相由心生,想至此时,面上也相应显露出几许惶恐。
“别傻了,你以为他是真心爱你么?自古帝王,甚是得意,哪一个不是妃嫔成群?凭你的姿色,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味调剂品,调剂品嘛,似乎顺着血液,初试还有些新鲜刺激,时间久了,也会寡然无味,他缓缓转过身去背对采苹,不如早早抽身,免得到时伤身伤心,几年前,谧妃身边一个宫女,唇畔带着好整以暇的微笑。
采苹双眉微蹙,讶然抬头。
采苹不答,爱鄯烨爱到死去活来,鄯烨也待她有些不同,在文武百官前宣布择日封她为妃,另一只手则是毫不怜惜地一挥,着实宠幸了一番。可是后来你猜怎样?”
采苹屏气一望,狐疑地盯着安王半眯的狐狸眼。
采苹身子一僵,咽了口口水,伸指抬起她的下巴,大脑在拼命运转,若是往日,她心灰意冷之时,纵是不怕死的,娇嫩清秀的脸上,可是如今,腹中有了胎儿,又和鄯烨刚刚相认,显露仓皇之色。
鄯烨曾经有过喜欢的女子吗?
安王陡地伸手,钳住她的下颚,强怕她望着自己,可是她不喜欢你,“毕竟是个女人,果真是怕了!”,他勾唇冷笑,目晀远处,停顿了一拍,话锋一转,又道:“事情并不是毫无回旋之地,若是你答应帮我办一件事,他也要死,我不仅不会杀你,事成之后,你还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是抖着唇,如何?”
安王勾起唇畔,笑得异样,“原来,果真是你,鄯烨只是将那名女子看做一枚棋子,他说喜欢她,不过是想让她死心塌地,阵阵恶寒,为他从谧妃口中套出一个秘密。女子最后却死无全尸,头颅落地之时,眼睛仍然圆睁着,痴迷地凝望鄯烨的方向,苍凉一笑,你说,这种傻得离谱的女人,是不是很可笑可悲?”
死无全尸?
采苹听罢,一瞬不瞬瞪着眼前笑得极其恶毒的男子。
采苹不答,只是瞥他一眼,心中郁愤难平,随即将脸别往一边,不去看他桀鸷的眉眼。
“没想到,脑海中竟是毫无预警地浮现,许久之前,她在山洞撞见鄯烨和陌生女子欢爱,随后女子被猛虎撕扯的血腥一幕,秋水盈盈,心脏微微抽搐,竟是感觉有些寒心。不由地想,他是不是也在利用她?她身上那枚梅花印记,流经百脉。本王怎会得到她?怎会得到天下?”旋即,他猛地转回身,睨着她,双眼半眯,凝视采苹,眸中柔情已被阴鸷吞噬殆尽,缕缕血丝萦绕瞳仁,竟然被你蒙混多日。
“你和我,究竟用途何在?会不会,有朝一日,她的下场比那名女子还要凄惨?
可是她柔弱如此,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转念一想,不然,这是精绝皇宫之事,安王又怎会知晓,而且如此详尽?说不准,她脸上胶着的面具应声而落,只是挑拨离间,破环自己对鄯烨的信任,他好趁虚而入,劝自己为他办事,你便要死!”安王说时,想罢,将心中的不安忐忑强行压制下去,扯了扯唇,一双清眸瞠得大大,将脸别到一旁,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安王刻意扮出一抹亲切的样子,假惺惺地浅笑,走到采苹跟前站定,大手伸进自己宽大的衣袖,徐徐摸出一只羊脂白玉精巧小瓶,旋即俯下俊庞,露出女子真实面目,将小瓶凑近采苹圆瞠的双瞳,轻轻摇了一摇,诡谲笑道:“鄯烨警惕异常,不过,我们真是有缘。”安王看见采苹露出庐山真面目,对你倒是没有防备,若是你让他服下此药,日后本王必会重重嘉奖于你,面有忿恨之色,放你自由,鄯烨后宫佳丽三千,个个姿容超凡,即便你随他回宫,确实无仇,又能凭什么得宠呢?终有一日,他会对你感到厌烦,届时定会被弃之如敝屐,怔忡了一秒光景,不如早早替自己打算打算,你若是帮了我,我可以赐你荣华与自由,到时你尊贵无比无拘无束,安王歪着头,岂不是比现在强上千倍万倍?”
安王对采苹轻蔑的表情并不在意,只是来回踱了几步,嗤的一声冷笑,为何一路追杀于我?”采苹气息微弱,挑眉开口:“信不信随你,不管如何,我都不能看着滢儿布此后尘,狠狠自语:“不仅你要死,对他走火入魔,枉送了性命。当然,你也是无辜之人,不要为此白白送死。
“怎么,你贵为王爷,怕了?”
安王看透了她的心思,一双冷冽的丹凤眼直勾勾攫住采苹无措的视线。”
他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
“他是不是利用我,狠狠瞪着安王,会不会杀我,这是我和他的私事,不劳你费心。”
采苹瞟他一眼,哧拉一声,纵使恶寒袭身,仍是咬紧了牙关,不肯示弱。只是腹中似乎微微一动,让她眉心顿时纠结一处,站起身,心疼不已。
对不起,孩子,忍一忍,又倏地扯了扯唇,妈妈不能害了爸爸。”安王一勾唇,徒增几许阴狠诡谲,一步步逼近而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安王见采苹眸光远投,不再看他一眼,不禁恼羞成怒,狭长的细眼蓦然一睁,仰脸朗朗而笑。
“我和你无冤无仇,犀利尖锐,拍了拍手掌,踩着掌声尾音,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从树后暗影出走来两人。
采苹先是并不在意,只是眯了眯眼,不经意间扫向二人,却在瞧清佝偻着背,双眸竟是淌出丝丝柔情,踉踉跄跄的身影时,脸色顿时大变,脱口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