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222600000003

第3章 南北极(2)

伤口是早就好了,就为了流多了血,身子虚,成天傻在家里,没事,有时候抱着孩子到门口去逛逛,站在人家后面瞧抹牌,到胡同外面带着孩子去瞧猴子玩把戏,孩子乐了,他也乐。姐姐也时常来瞧他。跟翠娟谈谈,倒也不烦闷。日子很容易混了过去。脸上也慢慢儿地有了血色了。翠娟想下礼拜到王公馆去,他也想到厂里去一回。那天吃了中饭,他便坐了电车往厂里走。

到了厂里,他先上机器间去。已经有一个小子代了他的位子了。那大轮子还是转着,钢刀还是一刀刀的砍下来。从前的伙伴们乐得直吆唤,叫他过去。他站在机器前面笑着。真快,一个多月啦。

“伙计,你没死吗?”

“还算运气好,掉了一条胳膊。”

“我们总以为你死咧。你没瞧见,我们把你抬到病车里去时,你脸白得多怕人。”

“可不是吗?自家儿倒一点不怕。”

那工头过来了,跟他点了点头。

“好了吗?”

“好了。”

“躺了多久。”

“一个多月。”

“你也太不小心咧。”

“是吗!”

“如今在那儿?”

“没事做。”

“现在找事情很不容易呢!”

“我想——”

他的伙伴岔了进来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呢?”

“我打算到这儿来问问看,还要不要人,我还能做。”

那工头瞧着代他的那小子道:“已经有人了。”

“总可以商量吧?”

他瞧着他的断了的胳膊嚷道:”很难吧。你自家儿去跟厂长谈吧,他在写字间。”

他便向他们说了再会,跑去了。

推开了门进去,厂长正坐在写字台那儿跟工程师在说话。见他进来,把手里的烟卷儿放到烟灰缸上,望了他一望。

“什么事?”

“我是这里机器间里的——”

“不就是上个月切断了胳膊的吗?”

“是。”

“不是拿了三十元医药费吗?还有什么事?”

“先生,我想到这里来做——”

“这里不能用你。”

“先生,我还有媳妇孩子,一家人全靠我吃饭的——”

“这里不能用你。”

“先生,可是我在这里做了十多年,胳膊也是断在这儿的,现在你不能用我,我能到那儿去呢?”

他摇了摇头:“这里不能用你。”

“总可以商量吧?”

“你要商量别人怎么办呢?断胳膊的人不止你一个,我们要用了你,就不能不用别人,全用了断胳膊的,我们得关门了。”

“先生,总可以商量吧?”

“话说完了。你这人好累赘!”

“难道一点儿也不能商量吗?”

他不给回,和工程师讲话去了。

“你知道我的胳膊是断在你厂里的。”

“跟你说话说完了,出去吧!我的事多着。”

“我在这里做了十多年了!”

他按了按桌上的铃,是叫人来撵他的神气。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桌前,把剩下来的一条胳膊直指到他脸上。

“你妈的!你知道一家子靠我吃饭吗!”

“你说什么?给我滚出去!你这混蛋!”

门开了,走进了一个人来,捉住了他的胳膊,推他出去。他也不挣扎,尽骂,直骂到门口。他脸也气白啦。糊糊涂涂的跑了许多路,什么也不想,只想拿刀子扎他,出口气。现在是什么都完了。还有谁用他呢?可是也许一刀子扎不死他,也许他活着还能赚钱养家,也许还能想法。扎了他一刀子,官司是吃定了,叫翠娟他们怎么过活呢?顶好想个法子害他一场。可是有什么法子呢?他来去都是坐汽车的。想着想着,一肚子的气跑回家里。孩子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要他抱出去玩。

“走开,婊子养的!”

翠娟白了他一眼,也没觉得。孩子还是抱住了不放,他伸手一巴掌,打得他撇了酥儿了,翠娟连忙把他抱了过去,一面哄着他:

“宝贝别哭。爹坏!打!好端端的打他干什么?对了,打!打爹!宝贝别哭。阿炳乖!爹坏!真是的。你好端端的打他干什么!”

他本来躺着在抽烟的,先还忍着不作声,末了,实在气恼狠了,便粗声粗气的:“累赘什么!”

“您大爷近来脾气大了,动不动就没好气!”

“不是我脾气大了,是我穷了。才说了这么句话,就惹你脾气大脾气小。”

“什么穷了,富了?你多咱富过了?嫁在你家里,我也没好吃穿的过一天,你倒穷的富的来冤屈人!”

“对啦!我本来穷,你跟着我挨穷也是冤屈你了!现在我穷得没饭吃啦,你是也可以走咧。”

“你发昏了不是?”

“什么帮人不帮人,我早就明白是说说罢咧——”

她赶了过来,气得一时里说不出话来。顿着脚,好一回,才:

“你——”哇的哭了出来。“你要死咧!”

这一哭,哭得他腻烦极了。

“婊子养的死泼妇!我们家就叫你哭穷了,还哭,哭什么的?”

“你骂得好!”她索性大声儿地哭闹起来。

他伸手一巴掌:“好泼妇!”

孩子本来不哭了,在抹泪,这一下吓得他抱着妈的脖子又哭啦。这当儿有人进来劝道:“好好的小夫妻闹什么!算是给我脸子,和了吧。”

她瞧有人进来,胆大了,索性哭得更厉害,一边指着他:“你们评评理。一个男儿汉不能养家活口,我说去帮人,他说我想去偷汉,还打我,你打!你打!”

“我打你又怎么样?”他赶过去,给众人拦住了。

“小夫妻吵嘴总是有的。何苦这么大闹。大嫂你平平气,一夜夫妻百夜恩,晚上还不是一头睡的。大叔你也静静心,她就是有不是,你也担待担待。真是,何苦来!”

他一肚子的冤屈的闷坐在那儿,又不好说。翠娟不哭了,一面抹泪,一面说道:“我走!我让他!他眼睛里头,就放不下我。

他要我走,我就走给他看。”一面还哄孩子。孩子见妈不哭,他也不哭了,抹着泪骂爹:“爹坏!打!”

劝架的瞧他们不闹了,坐了回儿也走了。他闷坐在那儿。孩子也坐在那儿不作声。她也闷坐在那儿。他过了回儿便自家儿动手烧了些饭吃了,她也不吃饭,把孩子放在床上,打开了箱子整理衣服。他心里想:“你尽管走好了。”她把衣服打了一包,坐到孩子的小床床沿上,哄孩子睡。他没趣,铺了被窝,也睡了。

早上,他给孩子哭醒来,听见孩子哭妈,赶忙跳起来,只见孩子爬在床上哭,不见翠娟。他抱着孩子,哄他别哭,到外面一找,没有。昨儿晚上打的包不见了,桌子上放着八元钱。她真的走了!他也不着急。过几天总得回来的。

“爹,妈呢?”

“妈去买糖给宝贝吃。宝贝乖,别哭!妈就回来的。”

可是孩子不听,尽哭着要妈。他没法,只得把他放在床上,去弄些水洗了脸,买了些沸水冲了些冷饭胡乱地吃了。喂孩子吃,孩子不肯吃,两条小胖腿尽踢桌子,哭着嚷:

“妈呀!”

打了他几下,他越加哭得厉害啦,哄着他,他还是哭。末了,便抱了他瞧猴子玩把戏去。一回到家里,他又哭起来了。

闹了两天。翠娟真的不回来,他才有点儿着急。跑到他翁爹那儿去问,说是到西摩路帮人去了。丈母还唠唠叨叨地埋怨他:

“你也太心狠了,倒打得下手。早些天为什么不来?自家儿做了错事,还不来赔不是!她天天哭,气狠了,她说再也不愿意回去了。

我做娘的也不能逼着她回去。”

“还要我跟她赔不是!你问她,究竟是谁的不是呀?她瞧我穷了,就天天闹,那天是她闹起来的——”

“你这话倒好听,好像她嫌你穷了,想另外再嫁人似的。”

“是呀,我穷了,你丈母也瞧不起我了——”

“我倒后悔把她嫁了你穷小子……”

又说翻了嘴。他赌着气跑出来,想到姐那儿去,叫她去跟翠娟说,孩子要妈,天天哭,回头一想,又不知道她在西摩路那儿,又不愿意回到翁爹家去问。随她吧,看她能硬着心肠不回来。回到家里,刚走到破了一个窟窿的格子窗那儿,就听得——“妈呀!”哭着。

隔壁的李大嫂正在哄他。见他进来!就把孩子送给他:“爹来了!拿去吧,我真累死了!”

他抱着孩子在屋子里来回的踱,孩子把脑袋搁在他肩上呜呜地哭着。踱到那边儿,他看见那扇褪了色的板门,踱回来,他就瞧见一个铜子骨碌碌的在门外滚过去。一个脏孩子跳着跟在后边儿,接着就是拍的一声,骨牌打在桌面上。慢慢儿的孩子便睡着了。他放下了孩子,胳膊有点儿酸疼,就坐着抽烟。

天天这么的,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踱,等翠娟回来。姐又来看了他一次,劝他耐心等,她总要回来的。他却赌气说:

“让她,嫁人去吧!我早就知道她受不了艰穷!”

可是他还是天天抱着孩子等;孩子哭,他心急。几次想上翁爹家里去,又不愿意去瞧人嘴脸,只得忍住了。孩子不肯吃饭,一天轻似一天。钱一天天的少了下去。过了一礼拜,翠娟还没回来,他瞧见自家儿抱着病了的孩子,从这条街跑到那条街。

第二天他只得跑到翁爹家去,丈母不在,翁爹告诉了他翠娟在那里。他又赶到姐那儿,要她马上就去。他和孩子在姐家里等。

孩子哭,他哄孩子:

“宝贝别哭。乖!姑姑接妈去了。妈就来!”

他一遍遍的说着;他瞧见姐和翠娟一同走了进来,翠娟绷着脸不理他。他向她说好话,赔不是。真等了半天,姐才回来。他望着她,心要跳到嘴里来啦。

“她什么话也没说。我说孩子哭妈,她只冷笑了一声儿。”

“你是说孩子哭妈吗?”

“我是说孩子哭妈,她就笑了一声儿。”

“她孩子也不要了吗?”

“我不知道,她只冷笑了一声儿。”

他冷笑了一声儿,半晌不说话。亲了亲孩子:“宝贝乖!爹疼你!咱们回去。”孩子先听着他们说话,现在又哭起来了。

回到家里,他抱着哭着的孩子踱。

“爹,妈呢?”

他冷笑了一声儿,踱过去,又踱回来。

“爹,妈呀!要妈!”

他又冷笑了一声儿,又踱过去,又踱回来。

§§§第四节

孩子病了。

抱在手里,轻极了,一点不费力。孩子的脑袋一天比一天大啦。只干哭,没眼泪。眼珠子隐在眼眶里,瞧爹。他心里急。他听着他的哭声——他的哭声一天显得比一天乏。他自家儿有好几个晚上没好好儿的睡了。

饭是要吃的,钱已经从哥那儿借了不少,姐夫那儿也借了,又没心思做生意,孩子也没人管。成天的想着翠娟,他知道她的左胳膊上是有一颗大黑痣的。可是翠娟没回来。

他带了孩子,走到西摩路,找到那地方儿,是一座很大的洋房,按了下电铃。大铁门上开扇小铁门,小铁门上一扇小铁窗开了,一颗巡捕脑袋露出来。

“对不起,翠娟在不在这儿?”

“没有的,什么翠娟。你找谁呀?”

“新来的一个佣人,不十分高,长脸蛋的。”

“可是在二少爷房里的?”

“对啦!”

那巡捕开了门让他进去,叫他等一回儿。他暗地里叫了声天,觉得腿也跑乏了,胳膊也抱酸了,便靠在墙上歇着。不一回儿那巡捕走了出来,问他道:

“你姓什么?”

“姓林。”

“翠娟说他没丈夫的。”

“我就是他的丈夫嘛!”

“你弄错人了。这里的翠娟没有丈夫的。走吧!”

他只得跑了出来,站在路上。他等着。他想等她出来。

“爹,妈呀!”孩子的声音像蚊子的那么细。

“别哭,妈就来的。”

直等到天晚,他走了回去。没吃饭,望着孩子发愁。孩子不会哭了。他踱着,踱到半晚上,孩子眼皮一阖。

“宝贝!宝贝!”

孩子不作声,也不动。

他再叫了声儿:“宝贝!”

孩子不作声,也不动。

他一声儿不言语,抱着孩子,踱到那边儿看见褪了漆的门,踱到这边儿,看到纸糊的格子窗,窗外静悄悄的。

他一声儿不言语,抱着孩子,踱到那边儿,看见褪了漆的门,门里边那间屋子从天窗那儿漏下一块模模糊糊的光来,踱到这边儿,看到那纸糊的格子窗,窗前的地板上也有了一扇格子窗。

猛的,他坐到床上,放了孩子,用他那条又酸又麻的胳臂托着脑袋,揪着头发,哭了。

他尽坐在那儿,泥塑的似的。傍晚儿,他把孩子装蒲包里边,拎了出去。回来时走过那家绸缎铺子,那家饽饽铺子,那家老虎灶,拐弯,进了胡同,第一家,第二家……胡同里有人打牌,有人滚铜子……第八家,门上斗大的财字,第九家,格子窗破了个窟窿,跨到自家儿家里——空的,只有他一个人。门也不带上,又跑去了。

半晚上,他回来啦,红着眼珠子,扶着墙,呕着,摸到自家儿门口,推开门跨进去,绊在门槛上,一交跌下去,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嘴犄角儿喷着沫,嘴啃在地上,臭的香的全吐了出来,便打起鼾来啦。

§§§第五节

接连着好几天,喝得那么稀醉的回来。第二天早上醒回来,不是躺在地上,就是爬在床铺底下。脸上涎子混着尘土,又脏又瘦。

家也乱得不像了。到处都是呕出来的东西,也不打扫;被窝里边真腥气。白天也睡在那儿,一醒,望着那只孩子抱过的桌脚,想:

“这回我可完了。”

有时,他醒回来,会看见一只黑猫躲在桌下吃他吐出来的东西,见他一动,它就呜的缩到角里望着他。也没人来瞧他,他什么也不想,一醒就检了件衣服去买酒吃。

“活着有什么意思呀!哈哈!”

仰着脖子,一杯。

“活着有什么意思呀!哈哈!”

仰着脖子,又是一杯。一杯,两杯,三杯……

慢慢儿的眼前的人就摇晃起来了,便站起来,把荷包里的钱全给了跑堂儿的,也不唱戏,也不哭,也不笑,也不说话,只跌着,跑着的回家去。第二天睁开眼来,摸一下脑袋,有血,脑袋摔破了,腰也摔疼了。

有一次,他也不知道是白天是晚上,睁开眼来,好像瞧见翠娟站在床前,桌上还搁着只面盆,自家儿脸上很光滑,像刚洗过脸似的。翠娟像胖了些,大声儿跟他说:

“你怎么弄得这个模样儿了?”

他唔了一声。

“孩子呢?”

他又晤了一声。

“孩子,阿炳在那儿?”

“阿炳?”他睁开眼来,想了想。“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

“好像是死了。”

闭上眼又睡啦。再醒回来时,翠娟不见了,屋子里还是他一个人,也记不清刚才是梦还是什么。他只记得翠娟像胖了些。

“翠娟胖了些咧。”他心里乐。

被窝里的腥气直扑,地上积了许多尘土,呕出来的东西发硬了,许多苍蝇爬在上面。便想起了从前的家,瞧见他吐了嘴里咬着的电车票走回家来,阿炳抱着桌子脚在那儿玩……谁害他的?谁害得他到这步田地的?他咬紧着牙想,他听见厂长在他耳旁说:“这里不能用你。”

他又记起了自家儿给人家撵出来。

“死是死定了,可是这口气非得出呵!”他想着。

第二天他揣着把刀子,往厂里走去,他没钱坐电车。他没喝醉,人很清楚,咬着牙,人是和从前大不相同了,只三个月,他像过了三十年,脸上起了皱纹,眼望着前面,走着。到了厂门口,老远的就望见一辆病车在那儿。走近了,只见一个小子,腿断了,光喘气,血淌得一身。许多人围着瞧,他也挨了进去。

断了胳膊,断了腿的不只他一个呢!

隔着垛墙,就听得里边的机器响。他想跑到里边去瞧一下。那雪亮的钢刀,还是从前那么的一刀刀砍下来。地上一大堆血,还有五六个人在那儿看,全是挨砍的脸。他们都不认识他了。他知道他自家儿变得厉害,也不跟他们招呼。他看着这许多肮脏的人,肮脏的脸。他瞧见他们一个个的给抬了出去,淌着血。他又看见他们的媳妇跑了,孩子死了。他又听见这句话:“这里不能用你。”

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砖厂,多少工人;这些人都是挨砍的,都得听到这句话的。给砍了的不只他一个,讲这话的不只一个厂长。

扎死了一个有吗用呢?还有人会来代他的。

一句话也不说,他跑出了厂门。他走着走着。他想着想着。他预备回去洗个脸把屋子打扫一下。他不想死了。

走过饽饽铺子那儿,铁杓当的一声儿,他第一次笑啦。

同类推荐
  • 冰淇淋的眼泪(闪小说感恩篇)

    冰淇淋的眼泪(闪小说感恩篇)

    本套书精选3000余篇闪小说,所有篇目均在国内公开报刊发表过。每篇都有独到的思想性,画面感强,适合改编手机短信小说。这些闪小说除了通过故事的演绎让读者了解这些闪小说的可感和领悟其中的深刻含义外,特别对广大初高中生读者的心灵是一次很好的洗涤。
  • 儿女情长

    儿女情长

    刘浪,生于70年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第十五期高研班学员。若干诗歌、中短篇小说发表于《飞天》《文学界》《山花》《作品》等数十家期刊,多篇小说被《小说选刊》等报刊转载。
  • 有话对情妇们说

    有话对情妇们说

    我从来没有要求他给我一个名分,也没有要求他离婚,因为他的妻子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选择了他,并且帮助他成就了现在的事业,我只是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如果有一天蓝海把我甩了,我也不会闹,因为我知道,既然做了情人,就要有点游戏精神,清楚什么是自己的,什么不是自己的,什么是不该属于自己的。
  • 荒原纪事

    荒原纪事

    一场关乎社会公平与正义的较量,讲述了触目惊心的民间疾苦荒原的乡亲再也无法忍受家园被严重污染,要以和平示威方式表达心声,但随即遭遇野蛮阻拦。被激怒的农民失去控制,将一场和平示威演变成暴力冲突。几个领头人被迫逃离荒原,其他参与者包括主人公宁伽,都遭到疯狂的报复。宁伽出来后奔走呼号,踏破铁鞋寻觅失踪朋友,路上见证了更多的悲哀和不幸……
  • 纽带

    纽带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热门推荐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穿越之这一代

    穿越之这一代

    卢秀贞来到这个年代,最大的金手指,不是她除了存储没有其他功能的空间,也不是她比别人先知的政策和信息,而是她曾历繁华后一颗期待亲情、友情、爱情和甘于平淡的心。
  • 烽火佳人

    烽火佳人

    一段关于战国争霸、一段牵扯江湖恩怨、一段不乏儿女情长的故事。
  • 尚书博文精粹

    尚书博文精粹

    百篇博文记录一个铁骨柔情的中年男人的五味生活,他是丈夫,他是父亲,他是悉心记录生活的书写者。有琐碎,更有精彩,每一篇都透着醇厚的日常情味,本色笔墨书写本色人生。
  • 天边的晚霞(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天边的晚霞(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这些作品有的字字珠玑,给人以语言之美;有的博大深沉,给人以思想之美;有的感人肺腑,给人以情感之美;有的立意隽永,给人以意境之美。通过阅读本书,引导读者准确、透彻地把握作品的思想内涵;引导读者从不同角度去品味原文的主旨、情境、意蕴,在给读者以视觉上的愉悦享受的同时,也为读者带来广阔的想像空间。我们诚挚地期望通过本书,能够引领读者领略散文的真貌,同时启迪心智,陶冶性情,进而提高个人的审美意识、文学素养、写作水平、鉴赏能力和人生品位。
  • 极品妖孽:邪女王逆天重生

    极品妖孽:邪女王逆天重生

    【正文已完结】轩辕娥凰是废材,身为皇者却是废材,忠了皇室千年的臣子在她登基大典上准备改朝换代。置死地而生,逆天重生,她还是她,只是唤醒了血脉里逆天修道的天赋,威震八方。皇城四少之首的公子哥上官夜放下身段,来做贴身护花使者;神秘莫测的皇城工会少主独孤擎天愿百里红妆倒嫁上门,原本是死敌的魔界之皇东方熬乔装打扮,百般讨好加勾引,只为让她让爱上他……招惹下的桃花越来越多,拜托公子,请慢慢排队等我轩辕女王长大再说究竟是要单恋一株草?还是统统收入后宫一个都不放过?……修仙踏征途,破万难,除险阻,纵横三界……荐完结文《第一闪婚撞来的豪门老公》《欢喜冤家:司令千金闯情关》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母后不靠谱之超宝夺位记

    母后不靠谱之超宝夺位记

    某男紧盯银幕,高级会议中。蓦然铃音大作,为“老婆老婆我爱你”。各高级管理当场雷倒。镇定自若接起,彼边传来超宝的紧急呼救:“报告父皇,母后把她三年的卖笑钱输光了!”超宝的语气显露出可疑的兴奋。男人面色无波,无动于衷:“嗯。”带上无线耳机,继续会议。五分钟过后,超宝惊呼:“父皇,不好了!母后把你们的定情之物押上了。”超宝的语气略显激动。男人蹙了蹙眉,此时银幕指数暴闪,他:“哦。”十分钟后,超宝大吼:“不得了啦父皇,母后把自己押上赌桌了!”超宝的语气兴灾乐祸。“什么?!你顶住,老子马上到!”某男中止会议,气急败坏。一众管理呆若木鸡。超宝:“我勒了个去,不介意换爸比。”男人咬牙切齿:“赢了,老子退位给你上!”超宝欢呼:“收到,一手交圣诣一手交货。”当某女哀呼天亡我也之时,帝王宝宝从天而降:“这女人我要啦!”全场雷绝。赌局惊心动魄进行中,某女盯着超宝急呼:“哎呀,先别管其他,先赌老娘!”而后,男神黑脸而来,震慑全场。「独家构思,请勿雷同。」
  • 杀手也穿越系列之云无痕

    杀手也穿越系列之云无痕

    【本情节纯属虚构,请勿模仿】她柔若无骨的手轻滑过他愤怒的脸颊,指若兰花,笑眼盈盈:“虽然我胆子小,看见血就害怕,但是杀一两个人的胆子却还是有的。”她是另外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女杀手,笑,是她最好的武器。盈盈一笑间,谁生谁死?谁心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