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219000000001

第1章 涸辙(1)

黄河在这里打个滚,走了。

走的时候是在黎明。人们正睡着。一声极有底气的闷响。好似天塌地陷。一下子,全都惊醒了。男人还沉得住气,在黑暗中躺着没动,只骇然睁大了眼。女人吓得机灵坐起,光着上身打哆嗦:“他爹快!”孩子哭喊着直往大人档里藏。

鸡飞、狗叫、女人嚎,声音嘈杂而又遥远。

这时,四野已是一片呼呼的涛声。

阴凤骤起,嗖嗖地往屋里钻。男人大吼一声,甩下女人和孩子,跳下床直扑大门。他想看个究竟。但晚了。手刚摸到门拴,滔天的洪水已撞到门上。轰隆一声。很微弱的一声,屋子就例了。其实,轰隆了一阵子。屋子都倒了口村庄没有了。所有的村庄都没有了。但他没听到,没看到。

就这么快。

那个男人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我日!”

傍晚,螃蟹拱进村头的一个麦秸垛,蜷蜷身广,便和衣躺下了,躺着的样子像一条狗。一条不安分的小公狗。

真暖和,浑身都在解冻,大腿麻酥酥的,光想笑。草禽窝里弥漫着麦秸发酵的气息,有点酒味。不大会儿,他便醉醺醺地睡沉了。

从老黄河沿刮来的北风卷着雪粒,沙啦沙啦地汀在草坎上,又滚落下去。草垛像镶了一圈银边。场院旁边的小沟渐渐存满了灰白。只那条大路依然光溜溜的。雪粒还来不及停留,如鞭的长风便凶狠地抽过来,被打落到别处去了。

远远近近的村庄都凝固了。真冷。

螃蟹却睡得热气腾腾。他舒舒服服翻个身,忽然醒过来。一摸一把汗。操他二姨,舒服得过头了。他快活地想。

外头有动静。

天到啥时候了?说不准。麦秸垛上没窗户。外头下雪,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已经睡了很久。他爱睡。

外头有动静。车轱辘咯嗡咯嗡响。人喊马嘶,脚步杂沓。过队伍吗?他困倦地打个哈欠,想接着睡。天兵天将下凡,和老子又有什么关系。刚合上眼,又憋不住好奇。夜间过队伍一定很神秘,说不定能看到大炮。想了想,就往外拱。使劲拱。拱得麦秸垛乱摇晃,却拱不出来。操他三姨!挨黑拱进来时,也没这么费劲呀,咋就拱不出去呢?肯定哪里不对头。他趴下来摸摸脑门,呱呱拍了两个,这才记起拱错了方向。挨黑拱进草垛是头朝里,脚在外。现在要拱出去,就得掉转身子,或者往后出溜。可是,在麦秸垛里转身并不那么容易,窄窄的一条洞,窝脖儿。往后退又似乎太简单了一点。就是说,拱了半天白拱了。操他四姨,老子就这么个拱法——一直朝前!拱个透洞出去。不信麦秸垛有地球大。杨八姐说地球是圆的。我不信。怎么会是圆的呢?我从八岁要饭,去的地方多啦,火车也扒过,没看出哪里是圆的。杨八姐笑了,格格的,说你懂个屁!地球当然是圆的。好好好,就算是圆的。咋个圆法?像你的奶子那么圆吧?你的奶子可真圆,像扣上的两个发面馍。接着就掴来一巴掌,胡说就打死你!可你打得并不疼,就像是摸了一把,手掌软乎乎的。还笑,还脸红,露出一嘴白牙,眉也扬起来。我知道你没有生真气。也想摸一下你的脸。我已经三年没摸你的脸了。那时我只有十四岁,不想摸,你老让摸,拿着我的手摸。摸你的脸,摸你的奶子。那时,我老害怕。老不敢摸。现在老想摸你的脸。我也学你,也笑,也脸红,也露出一嘴白牙,想那么来一下。你一偏头躲开了。现在我十七岁了,你不让摸了。你躲不开,今晚我就拱你的地球,拱你的圆圆的白地球!你跑了啦!

螃蟹来了精神,两手朝前扒,双脚往后蹬,一撞一撞地拱开了。麦秸垛摇晃得更厉害了。他像一头发情的小公狗,疯狂地在里头撞来撞去。他已经忘记了方向,也忘不了外头的动静。只是忘情地拱他心中的地球。麦草软柔柔的,头脸触碰之处都有一种发泄的快意。他觉得自己是在杨八姐的怀里。他崇拜那个开茶馆的年轻女人。她爱骂人,敢和男人打架,在地上翻滚着打。可她心眼好。她老照应他。他永远忘不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要了一天饭,晚上缩在三叉路口的一个茶棚下睡了。半夜里冻醒了,冻得哼口即哼唧的。他把身子蜷了又蜷,还是冷得打哆嗦。忽然门开了。从门里伸出一只手,扯胳膊把他拉进了屋。他晕晕乎乎进来了,晕晕乎乎被她脱掉了衣裳,晕晕乎乎上了床。他被她紧紧地搂着,抚摩着。渐渐地睡着了。眼角里汪着两滴泪。他在梦里哭了。从此,那个茶馆成了他的圣地,杨八姐成了他的亲人。他要报答她。他把自己要饭吃剩的饭菜全给了她。让她喂猪。每次都是这样,一给就是大半口袋。烂窝头、红芋干、菜团子,什么都有。对一头猪来说,够丰盛了。有的庄稼人,连这还吃不上呢。一日,螃蟹把背来的饭菜倒进猪槽,转身就走。出了大门,无意间一扭头,见杨八姐赶开正在大吃大嚼的那头花猪,弯腰捡起几块窝头,用毛巾包起来,匆匆跑进屋去了。螃蟹明白了,也心酸了。这么好一个人儿,竞和猪争食,还不如我呢。打那,他再背来剩饭剩菜,就不往猪食槽倒了。大门后头挂一只空篮子。他取下来,就倒那里头。他知道杨八姐会去捡。他有点自豪了。他觉得自己像个男子汉了。

他本来可以有点积蓄。把要来的百家饭吃剩了,每天积存起来,再卖给一户人家喂猪,就能得到一点钱,或三毛,或五毛。久而久之,会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庄稼人都乐意买乞丐的东西,便宜。一位要饭的老太大,积蓄十年,居然给儿子盖了三间瓦房。外人以为她发了横财,其实不是。只有乞丐才情得乞丐。生存是一门学问。小猪往前拱,小鸡向后扒,各有各的法。

在乞丐行里,螃蟹有许多朋友,其中不少已经洗手不干了。他们都有家,日积月累攒一笔钱,正儿八经过日子去了。螃蟹不打算攒钱。老家鱼王庄没任何亲人,无牵无挂。隔些日子回去一趟,就住在鱼王庙里。那座庙离庄子还很远。那是他的祖居地。祖上都是看庙的。

轰隆一声,麦秸垛倒了。

一道雪亮的手电光罩住一个蛤蟆状趴伏的家伙,头上热气直冒。奶奶熊!我说麦秸垛咋乱晃,我看了一阵子啦。什么人!民兵营长大喝一声。

螃蟹还没闹明白咋回事,四肢就被两条汉子按住了。一股北风扫来,他打个寒战,一身汗水都干了,紧紧地箍住皮。你们吵啥!他使劲挣扎着,什么也看不清。手电光仍照着他的脸。他眯缝着眼,吃力地抬起头:“我不偷不抢,老拿我开什么心?”

“哈哈!这不是小螃蟹吗?”民兵营长开心了。是这小子!两个汉子把螃蟹抓起来,反剪着背,推到营长面前。营长和蔼地笑了。他认识螃蟹。老黄河沿上的人都认识螃蟹。他是吃干家饭长大的。“开心?我看你才是穷开心!半夜三更拱麦秸垛,八成是闲得难受了。这么着吧,跟我去挖大河,说不定能当个治河英雄呢!”

螃蟹傻眼了。还当是过队伍呢,操他五姨!是挖大河的民工。他认识这个营长,胸前永远挂一嘟噜勋章,都退了色了。据说是在朝鲜得的。他有英雄癖。

我可不当英雄。他一晃膀子,挣开背后的人:“我不去!我不是你们村上的人,你们不能抓我的差!”

“喝!你倒有理?”营长慢慢从腰间抽出皮带,“你不是俺村上的人,为啥来俺村要饭?”

“我是借饭!俺鱼王庄的支书给俺开了证明的。俺是贫农。不信你看!”螃蟹伸手往怀里摸。

营长知道他怀里有张盖有红印的证明信。他们不知看过多少遍了。每次拿他开心,他总要一本正经掏出来,已经皱巴得不成样子。“我不看。知道你是贫农。你来借饭,俺借你干活。两不吃亏。走吧,儿子!”螃蟹是公儿子,就像公共厕所一样。

“我不去!”他一扭头,很英勇的样子。

刷——!牛皮带在手电光中舞了一下,像一条飞蛇,带着哨音。“去不去?”

螃蟹吓得一缩头,不吭声了。他见过这个营长揍人,—皮带能打出一道血痕,他打过美国人。也打过村上的人。

营长并没有揍他。提着皮带凑近了一点,挤挤眼:“儿严,有你的亏吃吗?挖大河累点,可饭也白吃。公家补助洋面,一天能吃一顿白发馍呢!”他真想让他吃几顿饱饭,小时候,他也要过饭,知道要饭的味道。螃蟹每次到他门上要饭,他都给。他心眼不错。就是爱揍人。

螃蟹加入了浩荡的民工队伍。

他拉一辆装满柴草的平板车,足有八百斤。肩上的皮带勒得骨头茬吱吱响。民工们都和他开玩笑,乱喊儿子。他也不理,只闷闷地走。倒霉。他怕干活。准确地说,他烦干活。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上套。像一头没经过调理的小牛犊。他真不甘心;他准备伺机逃跑。撒丫子跑他六姨!

在他看来,世界上没有比要饭更好的职业了。不用操心,不用干活,只要装出一副可怜相,吃的穿的全要得来。现在身上的破棉袄、破棉裤全是要来的。只里头那个胸罩是偷来的,他带了一副胸罩,空荡荡地吊在胸前。是偷的杨八姐的。他崇拜杨八姐,崇拜她身上的每一个物件。他并不想做贼,只想拿她身上的一点东西作纪念。在她身上所有的物件中,没有比胸罩更富有想像力了。

从那个夜晚以后,他常到茶馆借宿。夏天,睡在门外茶棚:下的石桌子上。冬天,就睡在杨八姐的屋当门。铺一张苫子,杨八姐给他一条棉被。也很破,但补得整整齐齐。也干净。有时候,杨八姐也拉他去里间,和她同睡一张床,杨八姐没有孩子,也没有男人。男人不知犯了什么事,蹲监牢去了。白天,常有男人来喝茶,借火,凑机会碰一下她的奶子。她伸手就是一巴掌。男人要打她,她就和男人撕打,打得气喘吁吁,头发散乱。男人治不服她。晚上,常有男人来敲门。她也不理睬。嘭嘭嘭!敲一阵子,走了。她便轻轻地叹一口气。

螃蟹和她睡一起,像睡在草垛里一样暖和。两人睡两头。他一伸腿,到处软乎乎的。他老想碰,又怕碰。他老是害怕。半夜里,杨八姐睡他这头来了。紧紧地搂住他哭。有时搂住他笑,笑比哭还吓人。哭着时光搂住他不动。笑着时就老是摆弄他,像摆弄一个玩意儿。她老摆弄他的小鸡。小鸡先是像一颗软枣,一会儿成了一根小棍,细细的一根小棍。她笑得嗤嗤的,发疯一般吻他,他吓得不敢动一动。终于有一天晚上,他觉得浑身出火,要有一股什么东西从身体的哪一部分窜出来。他一下子来了猛劲。翻身压到杨八姐身上。杨八姐先还嗤嗤地笑,忽然翻了脸,一巴掌把他打到床下去了。从此,再不许他上她的床。白天看见他,她显得有点不自然了,爱红脸。以前却从来不红脸的。她一直把他看成个孩子。她没有想到,她已经不知不觉把一个小男孩变成了一个小男人,一个像小公狗一样的小男人。

杨八姐仍然留他在家里住。他变得不安分了。他老想接近她,老在她身边转,耸着鼻子嗅。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儿。他终于偷了她的胸罩。他知道那是女人的物件,男人用不着的。但他愿意挂在脖子上。就像挂着杨八姐。最初的骚动平息了。他又去要饭了。

他是个快活的小乞丐。他活得无忧无虑。

当然,要饭得厚着脸皮。可脸皮值几个钱?支书老扁说得对呢,人得活着,人得想开!那次会上,他两个肩膀夹个扁头,挥挥手不让大伙哭:“别像出老殡似的!到这地步,有啥丢人不丢人?衣食足而知荣辱,脸皮不如肚皮当紧!人都有背时的时候,韩信受过胯下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朱元璋也要过饭,后来都成了大气候!我不信咱鱼王庄的日头老黑着!这会儿,谁给咱一个烂窝头,就记住他一份情。等鱼王庄的果树长起来,咱还他一筐鲜苹果!挨村送,挨门送!都出去都出去,走得动的都出去!能挣钱的挣钱,不能挣钱的要饭。只要不犯大法,干什么都行!大伙要是怕在外头遇到麻烦,党支部给开个信揣上!”

当时,老扁就拉个破桌子出来,让大队会计开信口会计掏出印章,铺好纸笔,问:“支书,这信咋写?”

老扁息了想,边走动边口述:“兹证明我村社员某某某,是贫农成份,因生活困难,出外借饭。请沿途村庄给予方便为盼。鱼王庄党支部。”

满会场千把号人正一片哭声,听到这里又都破涕为笑了。要饭成了借饭,还冠冕堂皇地开个信。老扁真会日弄人。但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了。

会计正要动手写,忽又想起一个问题:“都写成贫农?”

“都写成贫农。”

“那几户地主富农呢?”

在场的几户地富子女都低下了头。老扁扫了一遍,全是破衣烂衫,面黄肌瘦。只有大地主梅山洞的老闺女梅子穿得整整齐齐。一身青布裤褂,裁剪合体,脖子下扣一盘花布扣,勾勒出胸脯那儿两座丘。四方圆脸略显清瘦,白得像雪。两眼像两潭深水,冷冷的。当时,螃蟹就坐她旁边。当老扁的目光扫过来时,她把脸转向一旁。并不像其他地富子女那般尴尬、惶恐,送出谄媚的光。

老扁突然冲会计大发其火:“你罗嗦个屌!我说了,都写戊贫农!”说罢就走了。架着一条胳膊。会场上全乱了。地富子女都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似乎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站起,拍着屁股上的尘土,涌到会计那里去领信。同时,就有许多人打招呼:

“二叔,你啥时走?让花花跟你去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手上牵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土改!咱结伙去关外吧?”十几个壮小伙子呼隆围上了一个清瘦的年轻人。在那里雀跃。仿佛要出征。

“桂荣,咱姐妹俩一块出去,也好有个照应,行不?”这是两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拉着手说悄悄话。兴奋而又胆怯的样子。桂荣是个很丰满的圆脸姑娘,个头也很高。另一个却瘦小一些。叫小菊。

正在这时,梅子突然站起来走了。眼里噙着泪。螃蟹看着不对劲,忙追上去拉了一把:“梅子姐,你不去领个证明?”

梅子没理他,一直走出会场。

那时,螃蟹并不知道,党支部已决定让梅子留下,留在村里做点护理工作。她懂些医术,是小时候跟她爹梅山洞学的。梅山洞是黄河滩上的名医。可惜死得太早。不然,梅子的医道会学得更好一些。现在鱼王庄离不开她。年轻力壮的都走了,剩些妇孺残疾。有她在,外出的人才放心。

螃蟹看梅子走远了,没趣地转回来:“你不领,咱领!”直奔会计那里,一头挤了进去。

螃蟹腰里这张证明,就是那次领的。已经好几年了。这是一张护身符。凭着它,扒火车、坐轮船、走州过府,从不用花钱。被人捉住了,只要掏出证明,外加几头虱子,就能逢凶化吉。大不了被人训一顿完事。训斥、责骂、捉弄,他都不在乎。那有什么呢?又不沾身上。他爱独来独往,从不和人搭伴。他曾和土改那帮小伙子一块出去过。他们年龄大,老揍他,嫌他懒。骂他是个小流氓。光吃不干。干个熊!土改他们一出去,老爱找活干,全是他娘的苦力。犯贱!小爷没那功夫。饿了,串个门,甜甜地喊点什么,啥都有了。见人低三辈,一转脸,我是你爷!又捞回来啦。

要饭真不错。

可今儿却破抓了差,操他七姨!

黎明时的寒气格外逼人。雪停了。到处泛着青光。脚下一走一滑。这么大的民工队伍几乎听不到人语,只有车轱辘咯噔咯噔响,单调。沉寂。烟头的微弱火光在队伍里幽幽地闪。走了半夜,又冷又饿又乏,谁也没有说话的兴致。

同类推荐
  • 市委书记

    市委书记

    中巴车从马尾河桥面向北拐去,开始颠簸起来。一条县区之间的等级公路,怎么会颠簸呢?刘扬看了一眼小何,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这路咋会不平呢?”不待小何回答,就近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人说:“新修的咋能平整呢?可惜了政府的钱啦!”小何刚要插嘴,司机提高嗓门大声说:“这个黑心的郑小桐咋不给枪决了呢?就是用钱糊,八千万也能把这点路铺到河阳去。”司机的话引起车上不少人的哄笑。刘扬静静听着,小何没敢吭声。
  • 你的孤独,比这个世界更动人

    你的孤独,比这个世界更动人

    本书讲述了这样一群真实生动的人,他们无根无底,他们谁也靠不上,他们迎着风向前走,他们在那个本不属于他们的地方挤出一块自己的领地。成了,他们会开心,不成,也没什么,人生还有其他的东西,不是吗?抬头望去,那颗星依旧高挂在无边的夜空。你的孤独,远比你想象中精彩,也比这个世界更动人。
  • 同居公寓

    同居公寓

    如果没有了矛盾和瓶颈,爱情就是一种摆设,就是一潭死水罢了。同居就是一个把爱情大而化小的过程,唯有最漫长的坚持,才能带给我们最永久的幸福。
  • 侦察兵

    侦察兵

    莲花山地处偏僻,海拔虽然不算高,但是面积却最广,一座座山头连绵不断,这样的地形最有利于陆军部队驻防。
  • 西夏死书2:遗失的1964

    西夏死书2:遗失的1964

    为寻找丢失的玉插屏,唐风等人来到了彼得堡。在联邦安全局的追捕下,韩江和徐仁宇两人躲进了彼得堡庞大而复杂的下水管道中,遭遇了恐怖“幽灵”;唐风和梁媛则在俄罗斯学者季莫申的帮助下藏进了冬宫,不经意间也发现了深夜冬宫里的点点幽光。当众人最终在冬宫相遇时,这才得知对方均可能是在“幽灵”的刻意引导下进入的冬宫。这个“幽灵”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冬宫里又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为破解这些谜团,韩江等人搜寻一切可能,而最终线索显示,这个“幽灵”很可能是当年科考队的年轻学者米沙,但找到的联邦安全局档案文件却独独缺少了1964年的相关记录。
热门推荐
  • 老公不回家

    老公不回家

    ◆◆五年纠缠◆◆他是父亲心中最理想的接班人,我们的结合似是众望所归。婚前他对我百般呵护,婚后却弃如敝履,一切的改变仿佛都只在一夜之间。楚瑶说,男人不回家,外面一定有长期小三。我不信,不信那么坚深的爱也会走到尽头。小三找上门,优雅的轻抿着我泡得茶,悠然地对我说,“我和城枫在一起十年了,倘若不是那年公司出现危机,他也不会娶你。现在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你是不是该退出了?”那一刻我看着眼前自信的小三,张狂得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盈上了眼眶,我却固执地仰起头,不让它掉下。我以为只要欺骗自己,事情就不会发生。然而,终有一天,真相残酷的摆在了我眼前。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婚姻,有太多的阴谋,太多的伤害。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累了,累到再也没有力气去爱。四年的时间,以血泪为代价,我学会了什么叫放手!多年以后,蓦然回首,我想起的只有他曾经的呵护与体贴。那些痛的记忆仿佛随着时间而消逝了,只是它在内心最深处留下了丑陋的伤疤,偶尔想起,心还会抽痛。◆◆三年等待◆◆当我的家人朋友都开始倒戈向他,我才渐渐明白,当我在别的男人怀里享受呵护时,他在为我做什么!楚瑶说:希儿,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像他那样爱得如此卑微,可以不计结果的等你三年,即便知道你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他也不曾放弃等待。妈妈说:女儿,妈妈从来都不晓得他有那么的眼泪,却独独为你而流。陆之曦说:爹地每天都会对我说,妈咪很爱我,等妈咪读完书就会回来看我。可是当我知道一切的时候,还拿什么来爱他?——片段一:我边把老公沾有淡淡香水味的外套挂好,边咬着唇说,“老公,我们要个孩子吧!”“不想要!”他果断的回答,连个借口都懒得找。“那我们离婚吧!”我在他面前深深低着头,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像个犯错的小孩似的手足无措。他像个帝王般坐在床上,微微抬首,斜睨着眼前狼狈的我。长臂伸到我的腰际,微微使力,让我跌坐在他的腿上。墨黑的眼眸嘲讽般直视着我,嘴角微微上扬,薄唇轻启,戏谑的声音轻轻划过我的耳际,“我们多久没做了?”原来他以为我想要的是每月的例行公事。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我微微闭上眼睛,自嘲般说道,“是啊,我们很久没做了呢。”听了我的话,他冷笑出声,尖酸的话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是多高贵的公主呢,原来也不过是个荡fu。”【纯属虚构、禁止模仿】——推荐新文《失婚》“宏正集团总裁深夜幽会嫩模”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阿达拉·勒内·纳契人

    阿达拉·勒内·纳契人

    法国的破落贵族子弟勒内离家出国,只身流落于北美洲,来到路易西安那的纳契部落的一个村子里,被德高望重的瞎眼老酋长夏克塔斯收为义子。夏克塔斯把自己年轻时与阿达拉相爱的曲折故事,讲述给勒内听。
  • 落日余晖(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落日余晖(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从喧嚣中缓缓走来,如一位许久不见的好友,收拾了一路趣闻,满载着一眼美景,静静地与你分享。靠近它,你会忘记白日里琐碎的工作,沉溺于片刻的宁谧。靠近它,你也会忘却烦恼,还心灵一片晴朗。一个人在其一生中,阅读一些立意深远、具有丰富哲学思考的散文,不仅可以开阔视野,重新认识历史、社会、人生和自然,获得思想上的盎然新意,而且还可以学习中外散文名家高超而成熟的创作技巧。
  • 北方风味小吃

    北方风味小吃

    根据家庭的特点,科学系统地介绍了四季营养食谱、南北方风味小吃和烧腊卤熏食谱。该丛书具有经济实用、价格实惠、易学易做等特点。它帮助家庭解决了四季应吃什么、怎么吃、吃多少等科学营养进食和搭配的问题,同时也介绍了南北风味小吃和烧腊卤熏食谱,令餐桌上的菜肴更加丰富。
  • 富人有什么

    富人有什么

    富人有什么?富人有的不仅是财富,更多的是创造财富的能力。财富给富人带来光环,让他们在常人的眼中显得那么高大、那么幸运。富人为什么会富?富人凭什么富?富人有什么?富人拥有的东西你一样可以拥有,你同样也可以成为富人。
  • 修罗邪妃

    修罗邪妃

    离王府,到处弥漫着大红喜色,新房极尽奢华,只是与这喜庆的颜色象相不符的是,整个离王府的下人脸上皆无喜色,只为新房里的女子感到惋惜。靠近右边窗户的石柱,透过窗柩朦胧的月色洒下一片清冷光华,为整个房间附上一层银霜。空气中弥漫着幽兰的馨香,与对面的紫檀木妆台散发出的香味混为一体,带着令人微醉的气息。一道莹润光滑的珠帘静静垂落着。珠帘之后,摆放着一张刺绣屏风,屏风后隐隐显出一张质地……
  • 瑾色缭乱

    瑾色缭乱

    她是焉国众人皆知的刁蛮公主,他是凤隐拥有“第一美男”之称的冷酷王爷,父皇为求安定将她送往凤隐和亲,高傲如她又岂会答应,一句“不嫁”,丫鬟成为公主,公主沦为丫鬟,当刁蛮公主遇上冷酷王爷,究竟会是怎样一番缭乱情缘?
  • 溶情黛韵补红楼

    溶情黛韵补红楼

    寻好梦,梦难成!一场寂寞凭谁诉?当宝黛姻缘成为泡影,满腔愁绪的黛玉默然心碎,缠绵病榻。不幸的是府里竟又传出黛玉即将与人为妾之事,更令身子孱弱的她雪上加霜!黛玉曾在寺里求过一只签:人生何处无知己,苦尽甘来逢贵人。黛玉的贵人又在哪里呢?可是那个在林中偶然一见的白衣男子?还是漫漫途中施以援手的恩人?
  • 农女奋起记

    农女奋起记

    前世的南风被一碗红花药夺走性命,重生后的南风决心远离渣男怨妇,过上幸福生活。转身才发现前世错过那个人一直在背后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