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伊白寻闻言撇向她,剑眉轻挑,“你是替他们惋惜么”
“说不上惋惜,只是觉的没必要。”
“呵……”伊白寻轻笑出声,“你倒是坦诚,说吧,找本王有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昨日不小心冒犯了王爷的忌禁,还望王爷不要计较。”蒋慕颜身子一弯,对着他行了一礼。
明明是在笑,蒋慕颜却在他脸上找不出一丝笑意,那双冰冷孤傲的眼睛不曾有变化,波浪不惊。这个人,很危险,以后绝对要远离。
“蒋小姐的道歉就这么没诚意?”
“那要什么才算有诚意,王爷是想要我给你下跪么?”
“蒋小姐若是愿意,本王倒是不介意让你跪跪。”双手负在身后,伊白寻淡笑着道。
瞳孔猛地一紧,蒋慕颜紧握了下拳头又松开,缓缓的朝他跪了下去。
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跪一下又如何,她只需当是在跪死人就是了。
草香几人见她跪下,也跟着跪在地上,低低的垂着头,她们虽然不知道王妃为什么要道歉,但主子的事就是奴才的事,王妃跪了,她们跟着跪便是。
蒋慕颜抬起头看向他,淡淡的问道:“这样,可好?”
伊白寻负于后身的手指微动,跪在地上的女子神色自然,没有丝毫的尴尬和屈辱,那淡淡的眼神,就这样入了他的眼……
地上的女子面色淡然,背脊直挺,瘦弱的身子看起来风吹欲倒,却透露着她身上的坚定。
伊白寻的眼神闪了闪,转身背对着蒋慕颜,冷冷的道:“你走吧,今日便放过你,再次相见,好自为之。”说完便像王府走去,明明看起来只是平常的步子,却在下一瞬不见了踪影,跟在他身后的玉柳亦是如此。
蒋慕颜心里微惊,背后已经是湿透,她面色却不动,由草香扶着起了身,道:“回府。”
碧君院的书房里,蒋慕颜坐在书桌上目光凝聚,紧盯着眼前的书籍,这几日她翻遍了誉国和各国的历史,誉国自开国以来,至今日已有三百年,期间的帝王共换了十九个人,而当今皇帝,便是这第十九个皇帝,然而这些不足稀奇,另蒋慕颜感到奇怪的是,誉国从古至今,历代皇帝今日都活不过二十九,每代皇帝二十八岁生辰的夜晚,都会是他们永久沉睡的夜晚,为这事前朝皇帝广发诏书,遍寻名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纵使皇帝的宫中有二三十名德高望重的名医,他依旧没能逃过历代帝王的惨剧,誉国第十八代皇帝在广祥宫安逸的死在睡梦中,不同于他国的七龙相争,誉国太先皇留有七子一女,却各个对这个皇位唯恐避之,为的是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最后迫于无奈,这第十九代皇帝才落到了当今圣上的手中,皇帝当时只有二十岁,是所有的皇子里最年轻的一位皇子,就是因为年弱,所以才会被选为皇帝,然而他却是誉国的一个传奇,当今皇帝的年号为璟,从他登基以来,如今已经有三十六载了,那个所谓的的二十九散命的预言在他这里没有任何表现。
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史册书面,蒋慕颜想,随着皇帝的毫无损伤,众王却坐不住了皇帝至今只有两子,而他又对渊王宠溺至极,公主在早些年便已经嫁与他国,成了皇帝政治统治上的一颗棋子,异国他乡,背着一国的荣耀嫁了个从未见过面对我陌生人,从此相敬如宾。
除了皇帝,其他六个兄长被皇帝派往各地任职,哪偏僻往哪去,然而时过经年,人的野心并没有被洗礼,反而愈演愈烈。
大皇子举着为皇上招兵买马的旗号为自己增进人才。二皇子便借口自己身体不便,如今卧病在床,看起来真是如此,实则暗地勾结朝廷重臣。三皇子看起来是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银子买药,然而,蒋慕颜猜,这位三皇子定是将这些钱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这所谓的体弱多病,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四皇子不懂的收敛锋芒,每次一进京面圣就是字字珠饥,话里话外全是讽刺。听说五皇子年少时和皇帝走的最近,感情也是极好的,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昔日的感情真的还存在吗?六皇子是除皇帝之外最年轻皇子,年少轻狂,明明只是相隔几岁的亲兄弟,他却每天要来一次广祥殿气皇帝一番,偏偏皇帝还不计较,对他是一次又一次的纵容,然而皇帝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却无人问津,也无人敢问津……
昏黄的烛光在灯笼里摇摇曳曳,地上的影子也随着灯笼一歪一扭,看起来倒有点畸形,今晚的天空一片黑暗,抬头看去,像是被一口黑的掉漆的锅子笼罩着。
王府的丫鬟奴才几乎全被卖出,只留下了十几个还算老实的,这期间还出了件对蒋慕颜有好有坏的事,好的是王府剩余的丫鬟奴才被威慑到了,坏的是京城里又有了一条关于蒋慕颜的传言……传言此女不但行为粗俗,还及其心狠手辣,其手段,比辣手催花还残忍,对于这些,蒋慕颜毫无反应。
至于这件事的起因便是草木和草菇,她们两前天晚上欲偷纸契逃跑,被草青发现,这丫头倒也精灵,知道不宜打草惊蛇,便偷偷的跑来告诉了当时正在喂鱼的蒋慕颜。
蒋慕颜当场扔了吧鱼食,目光凌厉,命人把那两人生生的淹死在王府的人工湖中,其手段之残忍,至今都让跟在蒋慕颜身后的草香和草青害怕,这一怕,手也不自觉的抖了抖,这一抖,灯笼自然就拿不稳了,“啪”的一声,两个灯笼掉在地上,提了几年的灯笼顿时破烂,里面的昏黄烛光挣扎着闪了闪,最终还是灭了。
草香草青惊慌的跪下,嘴里大呼:“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蒋慕颜骤的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后面两人,笑道:“本王妃就这么可怕?”
草香草青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颤颤巍巍的磕着头,声音发抖,“王……王妃,奴婢……奴婢们……”
“好了,起来吧!”见她们怕得话都说不出来,蒋慕颜打断了她们的话,意味深长对我撇了草青一眼,道:“其实本王妃也没有那么残忍,只是对背叛本王妃的人尤其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