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在房间内,听见了敲门的声音的心,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决?!”那一声才叫绝对不是虚伪的装出来的。
门口的冷风不断的灌入室内,那些冰冷的风一遍一遍的冲击着他们的神经末梢。
包含了恐惧和惶惑的叫声。对于亲人的关切,也不过在于此吧。
焕从来不知道,紧张一个人会变成这副模样。眼神,表情,声音,统统续写着紧张和关心,不至于也不可能伪装出来的情感。
“决!你怎么了?”
浑身上下几乎都是血迹的决,静静的靠在门口,无力的感觉颓败的侵袭着决。刚才,明明还是那么健康的一个人,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浑身上下邋里邋遢的,白色的衬衣几乎没有干净的地方,泥土混合着血迹的腥味。
“对不起,没有给你买到烫伤药膏。”
决微弱的声音让心几乎心碎。
那近乎沙哑的嗓音,还究竟是不是决自己的呢?她早已无法再说出口任何一句话。她……真是个衰星。
为什么明明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是在担心,没有给她买到药膏的事?
决,为什么你是一个笨蛋。
为什么你笨的如此离谱。
“你是怎么受伤的?是被什么人袭击的?”相比于心的焦急和不知所措,夜罹反倒是冷静的蹲下来开始询问决。
“夜罹!你还有没有人性!你不觉得现在比起你询问是谁让决受伤的,还不如快点治好决。”
你还有没有人性。
心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她没有注意到夜罹此刻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她现在的目光,完完全全的被决吸引了过去。决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白色衬衣早已变得污浊不堪,那些沾染上污浊印记的白色,再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浑浊色彩。
身上的皮有好几处被磨损掉了,破败不堪的印记辉映在决的身上。
暮垂老者暮年晚。
心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决此刻的沧桑模样让她骤然平添出了许多多愁善感的意味,那些曾经以为自己会一直信誓旦旦的许下的诺言,不再会替决担心,不会再为了决而留下一滴眼泪,只是没想到……
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会如此的焦急。
室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强烈窒息的感受。那些不让自己呼吸的氧气正在面前流逝,浑身上下的痛楚让决很快的闭上了眼眸。
“决——”
身上依旧显得如此的冰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是告诉心,决,受了很严重很严重的伤势。
“夜罹……”心带着祈求和悲悯的目光看向夜罹。
用那种神情看着她,是觉得她不会救决吗?
心的此番举动,反倒是让夜罹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心脏口传来的酸涩。最讨厌……最讨厌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了。
她能做什么?
到现在为止,什么也不能做啊。
“焕,帮一下忙,把他抱进去。”
脸色僵硬的焕站在他们身后已经有好一会儿的时间了,也难得,夜罹才刚刚注意到他。“嗯……”麻痹的神经在决的身体上,传来一阵阵的痛楚,决的身体上遗留着多出的伤痕。
“你要我抱他?”
就算世界灭亡了他也不太可能抱一个男人。
一个在自己印象内,应该算是来路不明的男人。“拜托你了!”心站起身来,给焕来了一个90°的弯腰鞠躬。
那是血祭城的最大礼仪。
心,几乎很少向别人做出这般举动。
时间停留在那一刻,“心,没必要求他,我们自己可以把决弄进去。”虽然方法有些粗野,他们两个女生根本没有办法抱起一个男生,最多也只是让决待在原地或者他们可以把决拖进去。
无动于衷。
应该是要无动于衷的啊。
“只要你愿意求我,我可以答应她,如何,夜罹,不考虑一下吗?”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剑拔弩张,难道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吗?
不,不是。
是夜罹和他两个人同时犯下的错,他们看不惯彼此的行为,夜罹对于他的态度,一直都很茫然,每次看到夜罹用“你很可怜”的表情看着他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发火,想要告诉夜罹,他只不过是想要证明自己。
仅此而已。
难道这样也犯了滔天大罪么?
“随便你怎样。”
冰凉的语词在心的祈盼和焕的期望中,彻底的破灭了。
“心,你动作快点。”
“哦,哦,好。”
决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如果不是此时他略微有些紊乱的呼吸,如果不是他心脏的跳动,心,还真的会怀疑,其实决已经离开了自己。
地板冰凉冰凉的。
两名少女吃力的抬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沉重的脚步说明他们有多么的费力。“我来。”焕一步跨前,蹲下身体抱起离地面仅离开5CM的决。
心带着惊诧的目光抬起头看向少年,那份震惊绝对不亚于看见了世界末日般的震惊。“为什么要……公主抱?”
她的问题被一遍遍的无视了过去。
“放哪里?”
“这边。”
夜罹指了指平日里未曾使用的一间房间,一般情况下这间房间的进出使用者也就只有夜罹一个人。
心也只是偶尔涉足。
至于决,或者说是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涉足的几乎。
平日里,夜罹总会在室内布置下结界,她平时制作东西的地方。
不同于夜罹房间的阴暗。
房间内,四周有一种家徒四壁的感觉,除了靠着墙壁的一张医用床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窗口放了两张写字台,而在桌子上,是心司空见惯了的瓶瓶罐罐。
要是夜罹住的地方没有瓶瓶罐罐,那简直就可以说是血祭城的一大奇迹。
决被平放在床上,浑身上下仿佛已经僵硬掉了一般,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的知觉了。疼痛,寒冷,压抑,统统不见了的情绪,在现在,在这一刻,显得都是如此的薄弱。
“好了,你们两个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