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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首见

李雅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舞台上,没有再嘀嘀咕咕说些八卦,也不完全没想到她们旁边包间里有两个人她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错。

其中一个人是范澄的救命恩人,沈沉逸,听完后只觉得好笑,心里在李雅这个名字上又加了八卦、嚼舌根的标签,随即摇摇头,并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

另外一个却是俊脸黑沉得发青,抬头看着沈沉逸的表情,更觉得怒火中烧,一张俊俏的白玉小脸转眼被烧得通红通红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阿沉,亏你还笑得出来!”

“阿静,她们说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笑不出来。”看着梁启静愤怒的样子,沈沉逸笑得更欢了,梁启静扭过头不想搭理沈沉逸,只听沈沉逸问道:“你跟方岩是怎么回事?”

“他要枪我看中的女人,我打了他一顿。”

“哦,那说明他也不是断袖,那你黑着脸做什么?清者自清!”

关键方岩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梁启静心里怒道,不过这话他不准备跟沈沉逸说了,端起杯子猛喝了几口茶,越想越气愤,他明明有许多女人,怎么就能让那小娘子看出他是个断袖呢?

都是方岩的错!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连累他也跟着惹了一身骚!

沈沉逸撇撇嘴,不置可否,提起他今天找梁启静的目的,道:“阿沉,阿昭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老让她待在山里吧,她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个女孩子总呆在深山里也不安全呐。”

“……我想想,过两个月我先想办法让她来桐城,然后再说其他的。”吴昭是个江南画中的女子,眉眼温柔,能溺死人,梁启静想起来,心思从方岩的事情转过来,脸色顿时柔和起来。

沈沉逸却是眸色沉了沉,他和梁启静对吴昭都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吴昭选择的是梁启静,所以他把心思都收了起来,只等吴昭和梁启静有了结局就离开这里,却不想梁启静已经推脱了半年,还准备继续推脱下来,可是吴昭都连埋怨都没有,他又能说什么?

说梁启静并没有全心全意对她?这话他不是没说过,但是吴昭不信呐。

也许吴昭是信他的话的,只是即便如此,吴昭依旧选择的是梁启静,沈沉逸实在想不通梁启静到底哪里招惹吴昭喜欢了?不过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总想接近吴昭、照顾吴昭,所以干脆不想,反正已经选择过了。

看着舞蹈,听着曲子,李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莫名地突然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想听曲看舞就听曲看舞,想看戏就看戏,想八卦就八卦,想往梁启静身上踩两脚就直接抬脚踩上去,脏水泼得顺手顺心。

而不是前世那样,顾忌这顾忌那,为家族利益,为宗族荣誉,为为妻之道,为儿子前途,不停地退让容忍,不断地煎熬碾转,自从梁启静后院妾室一堆,尤其是三个贵妾都进门后,她至死都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三支舞曲结束后,舞阁也要关门了,李雅、胥明玉都哼着刚听的曲子,林朴却是微黑着脸,先后起身,丫鬟们连忙打开门,然后站到一边。

走出门,李雅扭头看到沈沉逸,微愣后,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抬脚走到沈沉逸面前笑道:“上一次真是谢谢先生了,要不然我家阿澄恐怕要遭难了。”说着她扭头招呼范澄。“阿澄,过来,这位先生可是你救命恩人呢,过来道声谢!”

再扭过头,就看到从门里走出来的梁启静,心里惊了下,李雅却是不咸不淡地朝梁启静点了下头,彷佛刚才说梁启静坏话的不是她一般。

范澄也连忙走到李雅身边,那天的事情她也听说,知道自己中毒得厉害,要不这位乡野郎中,恐怕要遭罪的,于是规规矩矩地给沈沉逸福了福身,郑重道:“奴婢谢谢先生救命之恩。”

“好了退下吧。”李雅拉过范澄,又对沈沉逸道:“不知道怎么联系先生呢,上次回府后,范家二老都想着答谢先生一番。”

一般的奴隶被救了,主人乐意就给奴隶的恩人一些钱财之类,不乐意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奴隶在这个时代跟货物是挂钩的,但是在李雅心目中,范澄的命是很重要的,一些金银财物完全不能相比,她心底为沈沉逸留一个人情,再让范家好好答谢沈沉逸才行。

沈沉逸也知道这世道的规矩,贵族命贵,奴隶命贱,只是他是大夫,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其余的人命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贵重,身份代表的只是他能为其尽最大治疗手段的情况下,对方的病痛好的时间早晚而已。

有身份权势钱财的,自然有稀罕好用的药材,没有背景身家的,没有那些药材,他的医治手段再高明,很多情况下也无能为力。

因此看到李雅眼里闪过的感激和认真,沈沉逸心里对李雅的印象一时间好了许多,就算李雅八卦和嚼舌根了梁启静的事情,他也只觉得那是小女生的好奇和藏不住事,并非什么要不得的,何况李雅看上也才十一二岁的小摸样,又总给人比较乖巧的感觉。

于是他挂出真心的温和笑容,把自己的地址报了一遍:“……北麓街四道胡同,沈府。”看了眼范澄道:“欢迎范家人。”

李雅在心里默念了几句,道:“嗯,我记下了,回去就跟阿澄家人说说,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我让他们给你带点?若是空手去,阿澄家人该不好意思了,反正你救了阿澄,收些礼物也是应当的,阿澄家人也会觉得松口气,你说呢?”

“别,我家里有些特殊,还是什么都不用带吧。”沈沉逸这才觉得有些头疼,以前他医治别人从不告诉对方自己的住处,除了吴昭,这次纯粹是觉得李雅太认真了,脾气难得和他相投,却不曾想到这个小八卦说话还这么直白,这在贵女中间很少见,还让他遇见了。

好在李雅没有纠缠,让沈沉逸松了口气。

李雅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我们先走了。”

“告辞!”

沈沉逸与李雅说话缝,林朴和胥明玉也出了房门,看到了清俊的沈沉逸,觉得这公子身姿气度真好,心里微讶,又看到冰着脸的梁启静,想到之前和李雅说的那些话,林朴当时就想冷笑两声,但是也仅仅冷看了梁启静两眼,不曾多话,更不曾做别的。

梁启静毕竟是梁家的嫡子,将来也继承梁家的,而关于他不好的那些事情,大家心里有数就好,闹出来反而对谁都不好。

所以就和胥明玉一起只对沈沉逸、梁启静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李雅说要离开,也就和李雅一起走了。

梁启静看着这三个小女孩的背影,桃花眼里满是阴寒,沈沉逸看了眼梁启静的模样,皱了皱眉头道:“几个女子嚼舌根,你不必如此上心。”心里觉得梁启静真是太小心眼了,几个菜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至于计较吗?

不仅嚼舌根,还不把他放在眼里!梁启静瞪了眼沈沉逸,率先迈步离开,却是想着要好好整治整治李雅等人一番。

桐城胥家、李家、林家、梁家、徐家,一共也只有五个上了氏族谱的世家,传承都有两三百年左右,嫡子嫡女以及一些得宠的庶子庶女之间都是自小都认识,不过女孩和男孩之间有妨碍,到底不太熟,是以梁启静知道这三个小娘子的身份,却不太清楚她们的性子。

胥明玉是压根没把梁启静的事情放在心上,李雅则是想着这话已经传出去了,只能以后方岩的事情暴露出来,都不用她多做什么,梁启静身上也必然会被泼上脏水,当然这点事根本不会伤到梁启静的根骨,可是她要的也不是这一件事就把梁启静踩死,她现在只是杜绝自己和梁启静之间的可能而已。

林朴却是有一种受骗的感觉,尤其是今天一直冷着脸的梁启静,眼里总闪烁着‘恶意’的光芒,让她心里念住,越想越不舒服,回到林家后就找了她哥哥林轩,把心底的郁闷说了出来。

林轩比林朴大三岁,今年十四,刚订了婚,对方是京城安家的嫡三女,比林轩还大一岁,准备等到林轩过了十六就娶过来,年中六月林轩进了官衙跟着司隶做刀笔吏,按照林父的意思就是段让林轩进衙里先混混,了解了解一些道道,等过几年考了科举又有资历,也好安排更高的位置。

才四个月过去,林朴就觉得林轩像是变了一个人,稳重太多了,当然不管林轩怎么变,遇到她林朴的事情,也没有不管的道理。

不仅林朴这么想,林轩也是这么想的,林家嫡系一共六个嫡子,只有一个嫡女,虽然排名还挺靠前的,说起来还是几个弟弟的姐姐,但不妨碍林家的嫡系男人们对她的宠爱。

只是这次听完这次听完林朴的话,林轩有些理解不能了,疑惑道:“阿朴,你的意思是准备怎么对付梁启静?”说到这里,林轩在心里越发的迷茫,按照林朴的说法,她不过是觉得梁启静不是个好的,就想踩踩梁启静?没错吧?!

可是梁启静是好是坏跟他们林家又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当然如果梁启静真从根子上坏掉了,这倒是个踩几脚梁家的好机会。

只是如今的情况,梁启静根本也没坏透,大约是好奇跟男人走得近了而已,她不喜欢,大不了不去招惹梁启静不就行了吗?如果将来有家族需要,林轩也有足够的人脉能让林朴避开,至于看人家不顺眼就踩人家吗?

林朴闻言嘟起嘴,轻哼道:“当然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方岩的事情了!”

“……好吧。”透出个口风而已,而那个方岩,他还得调查调查,倒不是他不相信李雅,他们这种人一般不会随便说别人的闲话,李雅也不是乱嚼舌根的人,既然说了梁启静的事情,八成是给林朴提个醒,可是李雅看到也不一定是真的。

眼睛耳朵确实是接触事情最直接的地方,但是有些事情却从根本上就是个假象,再耳聪目明也没有办法接触到事实。

见林轩应下来,林朴心里才好受一点,跟林轩闹起来,问林轩在衙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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