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不明所以,不安的看了周密一眼,周密回看了她一眼,道:“回太子殿下,奴婢们还未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太子只看了阿星一眼,对周密道:“不用你们伺候。”
周密只好叫领众宫人退下,自己带着阿茶进内殿查看了一下,也跟着出去了,阿酒见太子的贴身侍卫还还站在那里,便也不肯走。
太子又道:“严青,你们三个也下去。”
严青犹豫了一下,带着两个弟弟退到殿外。阿星于是给阿酒使了个眼色,叫她也出去,阿酒抿了抿嘴,跟着严青三兄弟也守在外殿门口。
太子转身往内殿走去,没有了宫人伺候,他便亲手打起门帘。阿星只得跟着他进去,每多走一步,心跳就快上一分。内殿浴池在用膳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此刻已是烟雾缭绕,浴池里满是花瓣,红红白白,芳香浓郁,殿内灯奴尽点,明亮如昼。
偌大的内只余他们两人,阿星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在王帐的时候嬷嬷教她的那些事,手脚都不知该放哪里,正局促着,太子已经自顾自的开始宽衣解带。
阿星吓一跳,去帮忙也不是,不去帮忙也不是,只得愣在原地。
太子是呆惯了了军营的人,人在军中洗个澡也就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阿星只一眨眼,眼前就只剩一个光溜溜的身子,然后咚一声就跳进水里了。
浴池有半人深,太子坐在里头,胸口以上都在水面,露出一副强壮的好体格。他在热水里长舒一口气,才抬眼看了看阿星,发现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张脸被雾气蒸得通红,又或许是她那身红色衣裳衬的。
“你穿着衣服洗吗?”他缓缓问。
阿星听了这话,才赶紧躲到屏风后面,手忙脚乱的开始脱衣服,脱到一半,偷偷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太子,发现他又在闭目养神,于是赶紧加快动作,脱干净了像小蛇一样溜进水里。太子在这头,阿星躲在紧那头,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洗着,一边观察着太子的动向。
她脑海里忽然回想起那日行大礼,仪官念那长长一串的吉文:“有郡主,温从恭秀慧毓淑嘉……哈勒氏密舒尔,字阿星者……太子威强睿德仁孝昭彰端毅钦安……赫尔斯氏济木布,字思照……”
思照……太子叫做思照。大严国礼制遵循旧制,赫尔斯族不管男女都有族姓族名和简姓草字,这是百年之前五国统一之时留下的规矩,原意是方便交流。阿星简姓越,太子的简姓乃是国姓,严。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想这个。太子忽然间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阿星被那目光扫得浑身一僵,盯着他不敢动弹。只见他缓缓转过身躯,背对着她,手指往自己的后背指了指。
阿星缓缓在浴池里移动,靠近他身边问:“背……痒么?”
他斜了她一眼,发现她整个人泡在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不禁觉得好笑,就想逗她一逗。阿星蹲在水里,忽然觉得有个东西滑溜溜的在自己腿上叮一下,吓了一大跳,从水里一下子站了起来:“啊,有东西咬我!”
她湿漉漉的站着,手上还抱着一捧衣裙,红红的贴在身前挡住了,只一瞬,马上又惊觉的缩回水中。
太子被她扭捏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阿星羞得满脸通红,只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她索性把头也埋进浴池里,谁知在水下无意间睁开眼睛,一双白花花的大腿映入眼帘,严思照大大咧咧坐在那里,身上一目了然,阿星见到那水下风光,猝不及防,几乎不曾呛死。
她猛地从水里抬起头来,扶着浴池边沿,咳得十分厉害,只觉得口中鼻中喉中肺中全是洗澡水,火辣辣的痛,眼睛里满是眼泪,已经看不清楚,耳朵里也是嗡嗡作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发现一双光溜溜的脚板在自己眼前,她抬头一看,严思照已经起身,身上披着玄色绣龙纹细绸软袍,居高临下站在浴池边儿上,微笑着朝她伸出一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