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惊讶之余,各有所思。
呵呵,这算不算舍己救男人啊?欧阳主任身手够敏捷。
米琪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放下,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一对恩爱鸳鸯。
一张迷人的小脸,缀满羞赧,仿佛完全是一不小心偶然摔倒一样。
一张无情的俊颜,若有所思,似乎在猜测和判断这是怎么回事,样子有点纠结。
现在好了,撒了酒,不用喝了。
欧阳丽珠没想到,她精心导演的这出恶作剧,居然没掌控好戏的走向,引发了如此巨大的连锁反应。
危急中,她救了齐擎,便宜了米琪,却令自己卷入谜云中心,成为大家腹诽的对象。
米琪得寸进尺,不无戏谑,歪着头笑看欧阳丽珠,“欧阳主任,我和你男朋友干杯,你不至于激动到这程度吧?”
接着,米琪又扬眉斜睨齐擎,讥诮道:“哼,哼,你们真是天造地作的一对,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这是吃醋?”齐擎轻轻推开跌入他怀里的欧阳丽珠,邪笑着看米琪。
这什么逻辑?
“嗤!”米琪呲牙咧嘴,鼻梁上淘气地挤出几条细纹,“你眼拙了,吃醋的是你女朋友!连杯子都打翻了,不是吗?”
欧阳丽珠脸上青红黄绿交替而现,恨不得撕了米琪这张厉嘴。
“我看,这杯血腥玛丽应该不那么单纯吧?要不然,你俩怎么一味强求我喝,而不准别人喝呢?”米琪继续大放厥词,“总裁和主任不愧是领导,很有创意,只是下三赖了点!”
发现这两人乌云满面风雨欲来时,米琪知趣地收舌,拎上包,高昂起头,走了。应该说,是逃了。
脱险了,气也出了,不知怎的,心却是苦的,还有一点点酸涩。
包厢外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双清亮的眼眸目送她离去,阴郁的脸上漾起一丝放心的笑。
包厢里,留下的人目瞪口呆,空气中弥漫着极不寻常的味道。
沈翼明何其聪明,他早猜出了其中的诡异,只是在这种场合,他不好明说。
他自顾自喝下一口酒,还是自己杯里的酒比较纯正。刚才,若不是欧阳丽珠坚决阻止,他真会帮米琪喝下那些酒。
想当初,他只是以为那酒很烈,怕米琪会喝醉才想助她一臂之力,却没想到酒里会下有其他东西。
这位欧阳丽珠真是太阴,太恐,太可怕,她在齐擎身边,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翼明不知道自己的担忧是为米琪,还是为齐擎,总之,就是担忧了。
“珠珠,刚才的事,给我一个说法!”齐擎沉沉的男中音如鬼魅般幽幽响起,听得出他极力克制的隐忍。
“擎哥哥,我……”欧阳丽珠一直低垂着头假装吃菜,现在不得不抬起来。她看到齐擎那双黑亮深遂的眼睛布满了狠戾,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吓得她一哆嗦,筷子掉到地上。
嘭!齐擎一拍桌子,桌上的碟儿盘儿碗儿勺儿全被震得抖了几抖,米琪原来盛红酒的高脚空杯因没人帮扶,怦然倒下,里面残留的红酒洒出来,溅到白色的桌布上,晕开成一朵玫红色的小花。
一桌人全都化为石雕木刻,低着头,不敢动筷,也不敢出声。
齐擎拿起米琪未喝的那杯血腥玛丽,咕嘟咕嘟就往嘴里倒,一口气灌了半杯下肚。
这可是极烈性的鸡尾酒,他看来是气疯了,喝得这么急,也不怕那烈酒烧坏了肠胃。
他重重地放下那酒杯,血样的酒在杯子里剧烈晃荡,飞出一滴,正落在桌布上那玫红色小花的旁边,并排着晕散开,像一对盛开的并蒂花。
齐擎的胸膛一起一伏,渐渐地呼吸明显加重,隐约可听到呼呼地鼻息声。
他没有得到欧阳丽珠的回答,转脸面对欧阳丽珠那张白得发青的葵瓜子小脸,咬牙切齿地问,“还不快给我说清楚!”
他的眼里染上了火样的红色,鼻孔里喷出浓浓的酒气,脖子也被下肚的酒精给烧红了。有点异常,他的情绪怎么会失控到这种程度?好像已经快到震怒的极限了。
他那样子跟噬血红魔简直没有二样。
齐擎烦躁地扯开衣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极力忍着怒火。一旦他忍不住发起怒来,那将是翻江倒海,地动山摇,不亚于汶川大地震。
欧阳丽珠第一次看到齐擎这个模样,顿时泪如雨下,滂沱不休。
她知道,她若再不说实话,恐怕连这个哥哥也要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是孤苦伶仃无亲无故了,只有齐擎还在充当哥哥保护着她,如果连这个哥哥都失去了,她岂不是……
欧阳丽珠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她扑痛一下,跪倒在齐擎脚边,“对不起,我在酒里放了催情药。唔唔……唔唔……我只是想杀杀米琪的嚣张气焰,没有想要害你的。”
催情药?她竟敢下催情药在酒里,骗米琪喝?难怪……
此时,齐擎的脸涨红一片,脖子上爆起一根根粗筋,突然之间,他感觉不妙……
他蓦然站起来,一脚踹开椅子,拿起桌上那半杯血腥玛丽,咚咚咚向外冲去,那速度快如百米冲刺,跟发了疯一样。当屋里的人们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屋里的几个人接二连三站起来,茫然不知所措。
不好!沈翼明一挪椅子,旋风般追出门去。
出到门外,哪里还见得着齐擎的踪影?
沈翼明飞跑到车库,迅速开出自己的轿车,向大路寻去。
这里是高档娱乐区,所有来这里过夜生活的人几乎都是开车而来,即使不开车,也是打的来的,因此,路上车比人多,街边陆续有人打车或下车。
沈翼明慢慢地开着车,一双警惕的眼睛东张西望,心急如焚。
齐擎刚才的状况很像是中了药,他一定是找人发泄去了。他该不会是奔米琪去了吧?他找得到米琪吗?他还能顶多久?
此时,一身轻松的米琪正独自一人,闲闲漫步于街边人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