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
她的声音是明显的哆嗦,周围太吵,还隔着电话,她却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悲伤,比上一次说要离开那个家还要绝望,还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她在电话里面不停的哭,偶尔有几个多事的想走来凑凑热闹,马上就被他狠厉的眼神给吓跑了。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故意的——”
她哭着,哽咽着,就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没有——害——她的——孩子——”
孩子,言希愣住,握着手机的手有一刹那的僵硬。
“她打——我——还撕了——我的——画。”
听到李倩倩打她,言希再也忍不住:“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心哇的哭出了声,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子,她摸了摸自己肿起的脸,擦了擦嘴角的血痕,不疼,真的不疼,因为,心,痛的快要快要死去了。
“言——希,李——倩倩是——坏——女——人。”
“没错,李倩倩是坏女人,心心不知道比她有些多少倍呢。”
“但是——哥哥——他——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却带着说不出的苍凉。
“他不要你你是他的损失,我要你,你到我家来,天天给我泡牛奶。”
“那是骗——小——孩子的。”
“谁说的,喝牛奶有益身心健康。”
“她——说——我——是——寄生——虫。”
“她那是在嫉妒你,嫉妒你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受欢迎。”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苏心捂着自己的胸口,居然感受不到这个地方的跳动,她的一只手拿着放在耳畔的手机舍不得放开,一只手搂着自己的后颈,头埋在膝盖上,舍不得放开,哭声却越来越大。
这些都不是最让她伤心的,真正让她绝望的是,她的哥哥对她说:我没有你这个妹妹,她生命中全部的一切就像是泡影一样。
“你是不是在家,不要挂电话,我马山过去接你。”
“苏小姐在家吗?”
苏心听到声音,猛然掐断了电话,走到门口,看着那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陌生男人,她站在楼上,两只眼睛,还可以清楚的看到泪痕,就那样,清清冷冷看着底下的人,没有一丝的感情。
底下的人看着她那双眼睛,不由的一怔。
“请问是苏小姐吗?”
苏心木然的点了点头。
“我们是天恒综合医院的,是苏先生让我们来接您的,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因为苏先生说了,如果你反抗的话,我们可以用强。”
天恒综合医院,以治愈精神方面的疾病而闻名遐迩的医院,原来在他眼里,她是个神经异常的神经病。
言希接到苏心的电话以后,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的红灯,只是透过后视镜看到交警拿着一支笔看着他的汽车车牌号码快速的记下,然后咬着笔套一路追着他的车,从圣德学院几乎是一路飚车赶到苏心的住所,四十多分钟的路程硬是缩短了二十分钟,不停的打她的手机,回应自己的只有那好听却机械的女生: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苏家的的大门并没有关,他急着冲了进去,头上是涔涔的冷汗,手上也是湿漉漉的,口干舌燥,胸口的地方因为赶的太急很痛,气喘的厉害。
“心心——”
他的两只湛蓝的眸子快速的扫描了一眼客厅,带着焦急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回荡,他想也不想冲上楼,脚不慎踩上了那一滩还未干掉的血迹,他的心猛地一缩,湛蓝的瞳孔闪现出怜惜和痛苦的神色。
“心心——”
苏心的房间的门同样没有关,他冲了进去,疯一般的推开浴室的门,没有,冲到露台,也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飞快的掏出手机,床上的银白色手机发出清脆的铃声,他冲进去一看,整个房间比他上次来的房间不知道乱了多少倍,洋洋洒洒的都是白色的纸屑,隐隐约约可以拼凑出这家男主人的样子,他蹲在地上,手颤抖的厉害,不经意瞄到那几张还未完全被撕碎的照片,他捡了起来,直到看清照片上的两个人,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他认识,知名画家拓跋野,他低着头,啃噬着心心的锁骨,虽然看不到心心的表情,但是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她的屈辱,一个会因为别人的碰触觉得自己肮脏的人,一个有那双一双眼睛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这样一个男人碰她,眼底的湛蓝蓦然加深,带着海浪般的怒火,他的手完全不能控制的颤抖,两只手紧紧的捏着那张照片,盯着,恨不得把它烧成灰烬。
“李倩倩——”
他咬牙切齿,无力的坐在地上,头靠在床榻上,闭上眼睛,一只手紧紧的捏着照片,另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左心房的位置,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谈不上为什么,悲伤的快要心碎,想到心心在看到这些照片时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完全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李倩倩——”
如果真的惹火了他,他是绝对不会管什么男人不能打女人的绅士风度的,那个女人,他绝对会回了她的。
他腾地站了起来,跑到苏怀诚的房间,整栋别墅里里外外都快被他翻遍了,可就是没看到心心的身影。
“言先生——”
李嫂站在门口,手上一大堆的大包小包,看到站在走廊上不听的开门关门,神色焦急的言希,叫出了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嫂看了言希一眼,将手上沉甸甸的大包小包放在地上:“言先生也还是给小姐庆祝生日的吗?”
言希整个人顿住,如海水般的眸子在一刹那黯然,他没想到今天居然是她的生日,那她是抱着怎样的态度来和苏怀诚过这个生日的吗?最后的一个生日吗?他不相信过完这个生日以后,他带她离开,她真的就可以放弃苏怀诚,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对他这样一个近乎陌生的人提出带她离开的要求了呢?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回忆也要剥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