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又大了一个哈欠,“真回去了,你昨天不是也有来么,你自己还不知道。”
高九这算是明白了,感情刚才他没挺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不由脱口说了一声:“糟糕!”这陆姨娘不是给匪人劫去了吧!前几日云府的小姐才被人给劫去呢。想到此,立马准备转身。却被刺史府的家丁一把抓住,“你刚刚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家小姐不在你们府上?”
看这状况,这家丁总算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瞌睡才醒来,当机立断的,立刻把高九一把逮住问道。
高九也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跟刺史府的人说,一面挣脱着这家丁的拉扯,一面敷衍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明日且在说吧。”
岂料这家丁不但不放手,反倒拉得更紧,声音也陡然提高了许多,“话长更要说清楚。”几个也是负责看门的护院跟家丁也被他的声音招引过来。
高九看这阵势自己是走不了,只得道出实情来。
几个家丁听罢,知道这事儿绝对不小,连忙跑去通知老爷跟太太。不过多时,只见府上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都聚集到了厅中,高九又被把昨日的事情给一五一十的重新说了一遍,并无偏袒他家四爷,毕竟他也觉得这陆姨娘也没有什么错处,而且他家四爷也越发是没得个理儿,当是该给收拾一下了。
程氏听完,已经是泪流满面的,一声“儿啊!”“可怜的闺女儿!”的叫着。那边的二夫人刘氏与三夫人韩氏,自己膝下又无子女,虽然说陆尔雅有些胡闹,可是她们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在家里也不曾说是跟她们两人红过脸,所以多少又有些感情,当下也都是满脸的担心。
那边陆长文若不是个读书人,多少有些涵养跟斯文,恐怕已经是冲到永平公府给夜狂澜揍上一顿去。
在说陆毅,也是一脸的愤怒,虽然自己家世比不起他们永平公府显赫,但是那到底是自己的亲亲骨肉,又是最疼爱的女人所出的闺女,不过虽是着急,但他到底是一家之主,显然是理智了许多,连忙将所有能喊出门去的人出门去找,一面安排了孙二管家在府里管着,刘氏与韩氏也在家里侯着消息。
皎月听到消息,也只得把冬儿托给两个小丫头,连忙赶了过来,只道:“小姐自从上一次生病之后,就许多事情都不曾记得了,不会是在城里给迷了路。”说着也是两行泪水止不住的流着。
陆毅大惊,他只是知道女儿病过一场之后,变得懂事多,却不知道她竟然不记得以前的许多事情,便责骂道:“如此你怎么不找说。”也许她也将夜狂澜给忘了,要是说一声的话,他便是丢去这乌纱,也是要把婚给退了的。
皎月又是委屈,又是担心陆尔雅,“小姐不让说,怕老爷跟太太担心。”
“我的傻闺女哟!”程氏闻言,顿时更是担心,更是心疼的哭啼起来。
陆长文很快便喊来了马车,扶上程氏跟陆毅,便匆匆的向着永平公府赶去。
三更天,这边差不多已经收拾好了,丫头婆子们也都回去睡了,独留着两个小丫头侯在于妈妈的身边,给递个水什么的。
高嬷嬷虽是也困得厉害,只是眼下这事是十分棘手的,哪里敢就这么去睡。让沉香找了来檀香,自己在侧房的小厅子里等着。
不过片刻,只见檀香进了来,自知自己是闯了祸,又见着高嬷嬷的满脸的怒色,多少是有些害怕的,连忙跑到高嬷嬷的身前跪下,抱住她的腿道:“高嬷嬷,救我!”刚刚沉香已经与她说了,于妈妈腰折了,下半辈子就这么的了,她家里恐怕不会这么饶了自己的,肯定会闹到太君那里去的,所以她这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
高嬷嬷不是不近人情的,只是檀香这下手也太狠了,而且刚刚听跟于妈妈来的那两个丫头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个遍,却是檀香这骄纵的丫头自己惹的事,怪不得于妈妈那般稳重的人会抽她耳刮子,哪里有下人说主子不是的。
自己也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自然是理解于妈妈的,当下弯腰把她拉开,“你刚才的气焰哪里去了,我看你们是瞧着四爷性子好,就感觉着自个儿比小姐姨娘们还要珍贵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么有出息有本事,求我做什么,何况这事我是拿不定的。”
檀香听她这般说来,心里顿时冷了半截,傻愣愣的坐在地毯上,沉香见如此光景,也连忙跪下来求道:“高嬷嬷,我知道你能帮檀香妹妹的,你就行行好,我们会记着你的好的。”
“记着我的好,我怕哪天我要是也落了个去服侍那些个不受爷们待见的姨娘或是小姐们的差事,也被你们这些不得了的给打断了腰!”高嬷嬷冷哼一声,有些气愤的说道。
檀香突然站起身来,“不帮便是不帮,我去找四爷。”
沉香是拉也拉不住她,只得追着出去。
高嬷嬷见此,不由更加生气,看来自己得跟太太说去,这样的丫头留在四爷的身边,迟早是要在惹出大事来的。想到此便起身叫着跟自己过来的两个小丫头回了墨梅园。
话说高嬷嬷刚回到大太太那里,见大太太刚刚惊醒过来,想着这事情的严重,便把所有前因后果说了,柳月新本来是头痛的厉害,这么一听高嬷嬷说,越是气愤,直拍着床栏,“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就知道他是见不得我安心,你说我养的怎么是这样一个祸害啊,如今那于老婆子那里是要背上官司的!”
高嬷嬷见大太太生气,虽然这也是她预想中的,可是没有办法,这事是瞒不了的,反正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何不由自己来告诉她。然眼下也只得安慰道:“太太你也不必如此担心,我们现在得去把她家里的那口子给安抚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