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狂只觉自己撞入一个宽厚的胸膛后,闻到一股让人渐渐沉迷的淡淡清香,耳边和后颈处都是少年灼热的气息,让她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待反应过来后,红唇却被轻轻一啄,原本温热的周身一凉,少年已飞身离开,只用密语传音留下一句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小东西,你是我的了,在我回来前不要被别人吃了哦!”
倾狂黑透了的俊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可疑的红。
初吻?
初吻!
可恶,这个妖孽竟然夺走了我的初吻!
眼见倾狂就要抓狂,下一秒,她却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不就初吻么,我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还在乎这个?切,嘴跟嘴碰一下就说我是你的了?可笑,我叶倾狂从不会属于任何人!
下一秒,影即出现在倾狂身后,回复道:“主子,任务完成。”
“嗯。”倾狂随意应了一声,背着影,仍然恼羞成怒地望向少年离开的方向,在心里恨恨地说道:“哼,邪对吧,竟然敢调戏本大爷,下次再见,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而后,撒气似地狠狠一甩衣袖,转身离开,和影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烧的正旺的碧玉宫,和漫天的烟火。
然而,倾狂没想到的是,和邪的再次相见,会事隔那么多年,而且,还是在那种情形之下……
三年后。
沧月皇朝,阳石城,宋家大厅。
上座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头发已有部分发白,国字脸,上唇留着浓密的胡须,看上去颇有几分威严的味道,此刻正眉头紧皱,露出几丝担忧与焦虑。
他的右手边坐着一位贵妇人,虽然也已步入中年,但穿着打扮中透出几分贵气,硬是比真实年龄更显娇艳,但即使如此,举手投足间所缺少的高雅气质仍使她显得有点俗气。
下座左右两边各坐着两位娇媚美人,其中三位分别穿着紫色、绿色和粉色长裙,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像没看到上座男子紧皱的眉头似的,搔首弄姿着,另一位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姿色最为上等的少妇人则脸色憔悴,双眼红肿,用帕掩面,低声抽泣着。
沉闷的气氛持续了很久,终于,中年男子开口了。
“所有的大夫都请过了吗?告示仍贴着吗?”
闻声,坐在他右边的贵妇人虽面露不甘,但仍恭敬地答道:“老爷,都请过了,告示也一直贴着,奖金已经升到十万两了,也来了很多大夫,但都说无能为力。”
话落,中年男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妇更是哭出了声,用如桃子般红肿的眼望向上座的男子,害怕又焦虑地哽咽道:“老爷,你一定要救救凌儿啊,他可是你现在唯一的儿子了啊,我不能没有他啊。”
大厅中的另外四位少妇听到“唯一的儿子”这几个字,都狠狠地盯着哭得伤心的少妇,那眼神中有妒忌,有不甘,也有一丝怀念与悲痛。
宋家算是阳石城的大家,宋家家主宋晟有一个正妻,四个小妾,并育有五子三女,可谓是枝繁叶茂,然而,三年前开始,几乎每隔三个月就会有一个子女莫名其妙地染上重病并在饱受折磨后死去,宋晟为此将沧月的名医都请了个遍,也没有丝毫进展。一年前,他最后一个儿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染上了同样的病,他不得不贴出告示用万金求来无数名医,这才勉强让仅剩的小儿子活到现在,但昨天大夫说了,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病人估计活不过今夜,他内心焦躁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想我宋晟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女一个个受尽病痛的折磨而死?
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得大厅里的蜡烛忽明忽暗,挂在墙壁上的字画也摇摆不定,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宋晟压下内心的不安,抬首望向门外,却见黑暗的夜色中渐渐显现出一抹青色,慢慢地,青色的影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是个人!
宋晟的五个妻妾也发现了门外缓慢走来的人影,惊恐得争先恐后地向宋晟靠去,硬是每人都抢到了他的一个衣角,双手死死地抓紧,睁大双眼显得惶恐不安。
终于,青衣人走出了黑暗,踏入了大厅,面容也清晰地显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瞬间,众人忘却了刚才的惊恐,惊艳地看着面前的人,一袭青衣,五官俊朗,身形飘逸,表情淡漠,气质清冷,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但显然,最理智的宋晟最快反应过来,看到了除那张脸以外的部分,惊呼道:“银发?”
另外五名看得痴迷的女子闻言,齐齐将视线移移至男子五官以外,果然,一头飘逸光亮的银发随意地披散于双肩,夜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吹起他肩膀的长发,姿容如仙,飘渺梦幻。
但是这次,她们没有再失神,因为,那是银发!
十四年前,宋家有个舞女所生的三岁男孩被赶出家门,她们至今仍记得那男孩面无表情地离开前看向她们的眼神,和现在这个银发男子如出一辙,就像看着一群死人,让她们觉得毛骨悚然,心里隐约有丝不安,而那个男孩,也是一头银发!
难道是他?
想到这个可能,众人心中再次惶恐起来。
幽幽地,风阡陌开口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
“什么?”跳跃的话语让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全死了,你们,是我最后一批送下地狱的,宋家人。”男子仍然面无表情,冷冷地吐出这句让他们心如死灰的话。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宋家的家丁呢?护卫呢?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在我们没发觉的情况下把他们全杀了?”宋晟大吼着连连发问。
此时,身穿紫色长裙的三夫人惊了,形象全无地惊声尖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啊!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