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倾狂终于带着魑魅回来了。
听老管家大概复述了一遍今天的事后,她就心急地奔入叶璟凌的房,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后,悬着的心才安全落地。
“娘,你感觉怎么样?”倾狂走上前去,抓着柳盈盈的手,一脸关切地问道。
柳盈盈见到倾狂,没有以往的开心,大大的眼睛里闪着一种陌生的光,牵强地笑了笑,就把手从倾狂手里抽了出来,重新抓着叶璟凌的手臂。
呃,这是什么情况?
倾狂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一直坐在旁边陪着柳盈盈的叶璟凌。
“你娘受惊过度,还没恢复。”叶璟凌心疼地说道。
短短一句话,倾狂已知发生什么事了,怒火霎时燃烧起来,那俊俏的脸上布满了乌云,隐隐有风雨欲来的征兆。
“那胖老头做的?”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称呼也由皇帝变成了老头,可见她怒火之旺。
叶璟凌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爹,你把兵权给他了?”倾狂也不多问,直接点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叶璟凌丝毫不讶异倾狂能猜到对方要挟的内容与他的选择,仍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爹,你的选择是对的。”倾狂冷笑着,眼睛里闪着毒辣的光,看得床上的柳盈盈背脊一阵阵发凉。
“我倒感谢他这样威胁你,让你最后一丝忠心也磨灭了。”倾狂毫不忌讳地说出这点,让叶璟凌瞪大了双眼。
“狂儿你是故意的?”虽然她之前跟他提过自立为王这点,但他心里很排斥,毕竟叶家代代忠良,到了他这代却推翻一直守护的皇室,他怎么都过不了心里那关。
“呵呵,不是故意,是顺其自然,我可左右不了那胖老头的行为,但他竟敢拿娘亲威胁爹,还把娘吓成这样,我一定会好好回敬他的。”说到这个,倾狂右手紧握成拳,双眼慢慢变成红色,虽只是一层薄红,却也让床上的柳盈盈吓得抓着叶璟凌的手突然使劲,疼的他下意识地皱眉望去,却见她脸色苍白,双手冰冷无比。
“娘你怎么了?”倾狂顺着叶璟凌的视线望去,觉得柳盈盈似乎害怕得过头了。
“没,没事。”柳盈盈努力恢复镇定,双眼却不敢直视倾狂那双蒙着薄红的眼。
见状,倾狂心里霎时警惕起来。
“娘,你瞧,这么大个人了,被子都盖不好。”倾狂温柔地笑着,上前帮柳盈盈撸了撸被子,却状似无意地碰到她的后背,嚷嚷道:“娘,你后背都湿了,除了那么多汗,快换套衣服吧。”
“不,不用了。”柳盈盈赶紧推开倾狂,紧抓着叶璟凌的手,模样更加楚楚可怜起来。
叶璟凌听到倾狂的话,伸手抹了抹柳盈盈的后背,果然湿了一片,于是将语气放柔,缓缓说道:“盈盈,听话,衣服湿了不换会感冒的。”
柳盈盈仍然使劲地摇着头,就是不肯离开叶璟凌分毫。
“娘,你怎么变得这么任性,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倾狂嘟着嘴,控诉着柳盈盈的小孩子脾气。
话落,柳盈盈像触电般松了叶璟凌的手,而后低着头,一脸不安地点了点头。
叶璟凌刚想让倾狂语气别那么重,就收到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暗示,一愣,也就闭上嘴,保持着沉默。
“嗯,这就对了,我让环儿姐姐伺候娘亲沐浴更衣。”倾狂灿烂地笑着,一脸天真,将环儿唤了进来,自己与叶璟凌走了出去。
倾狂直接将叶璟凌拉入了书房,关上门,一脸谨慎地说:“爹,我怀疑这个娘亲是假的。”
“何以见得?”叶璟凌并没第一时间反驳倾狂的猜测,因为他知道,这个从小当儿子养的女儿从来不会没有证据地信口开河。
“其一,她听我说对付胖老头的话时,神态明显很吃惊,但了解我背景的娘是不会这样的;其二,她后背全湿,明显除了一身冷汗,但她的额头却很光滑,一点出过汗的迹象都没有;其三,我一说她以前不是这样后她就马上放开了爹的手,很明显,她在心虚。”倾狂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地提出了三点理由,让叶璟凌的心越跳越快,恐慌一点点蔓延进心肺。
“那盈盈呢?真正的盈盈在哪?”叶璟凌不敢想象,若他的盈盈还留在皇宫那可怕的大牢里,至今已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爹,你别慌张,一切有我,我一定会平安救出娘的。”倾狂的一句话,让叶璟凌莫名地心安了,仿佛只要有她,一切都不是问题,这是一种绝对的,无条件的信任。
倾狂看着已镇定下来的叶璟凌,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柳盈盈还在皇宫那个危险重重的地方,她就心生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直袭心间,让她恨不得马上奔去皇宫。
但是,在此之前要先处理了那个冒牌货,看能否从她口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思至此,倾狂跟叶璟凌交待几句,即自己离开了书房,走入柳盈盈沐浴的房间,脚步轻盈,谁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靠近屏风,发现环儿竟守在屏风外,并没进去服侍,倾狂心下了然。
怕是那冒牌货担心自己穿帮,所以把人都支开了吧。
闪身进入屏风,来到浴桶后方,看着前面那仰靠着浴桶,闭眼休息的“柳盈盈”,倾狂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无声地移到前方,正对着“柳盈盈”,倾狂声音魅惑,开口说道:“醒醒。”
“柳盈盈”听到声音,嗖地睁开双眼,立马陷入了倾狂那双旋转的黑瞳里,仿佛看到了五彩的世界在不停地转啊转,转得她头晕目眩,大脑渐渐处于空白的状态。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柳盈盈。”倾狂红唇轻启,魔音传出。
“不,是。”对方并没有丝毫的抵触,老实答道。
果然。
“真的柳盈盈在哪?”倾狂继续问道。
“不,知,道。”女子呆呆地说道。
不知道?
倾狂心里一沉,继续问道:“为什么派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