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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不人,魔不魔

1、

学弟醒来之后,虽然发现自己在旧操场上,但因为身边失去了一个朋友,所以他坚信自己不是在做梦,那个可怕的吃人怪物,的确存在。学弟把这件事告诉老师,老师当然不会相信,于是学弟激动之下,打算把此事公布媒体,老师生怕真的发生了意外,毕竟另一个学弟已经两天没有上学了。于是老师派校工和保安去查明真相。

骇人的画面,没有戏剧性般消失,一个断了手,胸部被挖开的尸骸坐在地上,那无助的眼神,依旧存在。

这个画面把人吓得尿流屁滚地逃跑了,他们立刻报了警,警方到场,大家当然不会相信学弟的口供,但也无法给这个惟一的证人定罪,因为尸体的手臂的确被活活撕下来,胸口的确被挖了出来,那些腐烂的肉里面,还隐隐约约有手指形状的痕迹。

事件找不到元凶,这个可怕的杀人方式,令学校传出了鬼吃人的灵异事件。

这种风波必须一定时间才会慢慢平息,但为了避免新的风波爆发和同类型的事件再次发生,灵奈奈决定答应雪见的邀请。

已死的学弟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一种求助的眼神,已经让她下定了决心。

偃司知道灵奈奈偷偷答应雪见的要求,立刻出现在学校门前。

放学,雪见声称要灵奈奈去参加一个考验,考验成功后,才可以进入苍穹。得知灵奈奈要参加,苏小亥也坚持要跟她一起冒险。

灵奈奈用尽所有方法和谎言,都无法支开苏小亥,见状,无奈之下,灵奈奈惟有向身边的雪见求救:“雪见啊,亥不可以跟着我去的,那里很危险,他又不是异能人,你想办法摆脱他吧!”

雪见偷偷望向苏小亥,弯起一道贼笑,宛如一只要把人吃掉的狼。见状,苏小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却不敢正视雪见,只能挤出粗鲁的警告:“别以为这样看着我,我就会退缩啊!我告诉你们,奈奈去哪,我就会去哪,特别是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奈奈!”

“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保护她的,因为你连考验也过不了。”突然,一把冷漠如霜的声音狠狠打破了苏小亥的自信。

三人同时望向右方,一个帅气如偶像,却拥有一头妖艳银发的少年正用讽刺的目光盯着他们。

一见偃司,灵奈奈立刻心虚得低下头,连招呼也不敢打。

“怎么了?看见我很心虚吗?”偃司讽刺地哼了一声,只见灵奈奈没有回应,索性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灵奈奈惊讶回神,下意识推开偃司,抽离了他的怀抱,却无法摆脱有力的束缚。

“你是谁啊?干吗占我奈奈便宜!快放开她!”苏小亥见状,忿然作色。只见偃司没有把他放在眼内,苏小亥顿时气得举起了拳头,给他一点颜色!

拳头落在偃司面前,一股强烈的气压突然把苏小亥弹开,骤不及防之下,苏小亥竟然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压倒在地上!

“你是什么怪物?”苏小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偃司没有理会苏小亥,拉着灵奈奈往前走,并命令道:“跟我走!”

“去哪里?”

“回家!”

“我不要!我要去参加考验!我要进入苍穹!”

“我说过你不可以碰这东西!再任性的话我就要把你锁起来了!”

“你凭什么剥夺我的自由!”灵奈奈咬牙切赤地怒喝一句。

偃司突然停下了脚步,五指的骨骼宛如脱落了一样,无力再捉住少女的纤手。灵奈奈从定格的面容上看见了一阵忧伤,一阵从冰冷的瞳孔里散发出来的淡淡忧伤。

“对不起。”灵奈奈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痛楚,来自心脏的。她明白,自己的说话太过分了,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保护自己,但他的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类利用异能伤害别人了……我不想!这两天我一直在做噩梦,重复看见那个异能人正在吃我的学弟的手臂,重复浮现学弟那挣扎的眼神。当时他一定害怕极了,如果我早一点赶过去,他就不会死的!那个苍穹到底算什么?为什么把人害成这样?我不要!我不要再有任何人无辜死亡了!”

“如果你去苍穹修炼,也有可能会变成那个异能人的样子。”偃司低头望向她,瞳孔微微荡漾着一种担忧的波光。

“如果真的有那一刻,你就亲手杀了我吧。”

灵奈奈的说话,让大家都惊骇得瞠目结舌,包括偃司。

“我的命是你一次又一次救回来的,所以我的命是属于你了,要是我真的走火入魔,你就杀了我吧。”

“既然你的命是属于我,你现在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

“但我的自由不是属于你的,如果你要阻止我,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灵奈奈大胆地吐出挑拨的说话,但她十分自信,好像知道偃司不会这么做。

偃司无奈地笑了笑,这一次,好像在讽刺自己。

“我还没玩够,既然你的命是我的,我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死的。”偃司再次拉住灵奈奈的手腕,命令道:“走吧。”

“我不回家!”

“你要去参加考验嘛,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迟了一秒都不可以参加这一次难得的考验。”

灵奈奈一闻,兴奋若狂地跳了起来,立刻跟偃司前往考试场地,仿佛完全把雪见和苏小亥忘记了。

其实她实在想就这样令苏小亥因为妒嫉而生气跑掉,但苏小亥越是妒嫉,越是要跟着他们。

2、

考验场地,竟然是一间酒店。四人到达酒店,便有一个奇怪的服务生特地招待他们,把一个房间的钥匙交给他们,然后突然加快了脚步,在神速中渐渐消失了。

古怪的人,却不止他一个。很多打扮特殊、发色独特、甚至脸上带有疮疤的人,都汇聚在这间酒店里。

灵奈奈从他们的眼神里会发现一种煞气,一种强烈的欲望,要将敌人置于死地,然后得到一切的欲望。

四人来到2310号房。这个房间里有四张床,看起来很平凡,身为人类的灵奈奈和苏小亥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用处,苏小亥甚至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不是说考验吗?怎么来到酒店了?你是不是想欺骗无知少女啊?”苏小亥凌厉地攻击偃司。

偃司没有看他一眼的能耐,只是向灵奈奈解释道:“每一次接待的考师都不一样,所以每次的考验都不同。我猜这个考师是一个会进入你们梦境的人,而我们的考验,就在梦境里进行。一般考师只是测试你的能力,有没有资格成为苍穹的一份子,但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这么简单,要是考验失败,有可能昏迷在梦里醒不过来呢。”

“但是精灵和妖怪是不可以杀人的,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有危险吧。”雪见反驳道。

“如果考师是人类呢?现在的人类可厉害了,很多都能当上考师,更何况他又没有杀人,只是让人变植物人而已嘛。”

“我不怕!”灵奈奈突然勇敢地说道,“是梦的话,那我就更有信心了,只要在梦里坚持到底,我就一定可以醒过来的。”灵奈奈望向苏小亥,再道:“亥,你不是异能人,不可以跟我们冒险的。”

“我都来到这里了,难道你以为我会走吗?还有,要是我这么懦弱地走了,说不定刚才那个服务生会害怕泄露风声而杀了我呢!”

话音刚落,雪见立刻走到苏小亥旁边,抱住他的手臂,笑吟吟地说道:“奈奈,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他的!”

“喂!你要保护的人是奈奈!”苏小亥厌恶地推开雪见。

雪见扁了扁唇,望向墙壁上的挂钟,再道:“只剩下三分钟了,要是我们不能进入梦里,就参加不了考验的了。”

“三分钟怎么睡得着啊?”苏小亥惊讶道。

雪见坐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药,边吃边说:“有辅助的。”

见状,三人也纷纷吃过安眠药,躺在床上。

偃司偷偷望了灵奈奈一眼,但她合上眼睛时,偃司瞳孔里的波光更是荡漾不定。

四人迅速进入梦里的世界,此刻,他们才发现竟然在梦里重聚了。

原来每一个房间,就代表一个团体,而有部分一个人来参加的,就被安排到单人房里。这个考师好像拥有分身的力量,一人同时跟多个国度的考验者进行考核。

在灰暗的空间里,一个身穿古代欧式贵族的黑色长袍的男人慢慢出现在他们面前。男人看起来大概三十五岁,一头时尚却稳重的黑发,右耳上有两颗钻石耳环,十只手指都戴满了各种珍贵的宝石戒指。他的打扮虽然有点怪异,但显然是一个十分富有的贵族。

男人刻意炫耀一下手里的戒指,再道:“这些戒指,最便宜那一只都值一亿,我的钱,多得无法花得完。你们看我的脸,是不是只有三十多岁?我是在三十五岁那一年炼成神的力量,我是惟一完成苍穹所有修炼的人,现在,我已经一百多岁了,但到了一百岁之后,我就没心情算下去了。”

他的说话,每一句都让灵奈奈和苏小亥很惊讶。

“来苍穹,就是为了得到神的力量,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跟我当初一样,为了追求无限的财富、无限的力量、得到世间万物的权利,甚至永生而来的。今天,我不会给你们任何考验,只要你们想进入苍穹,我都会让你们通过,当在这之前,首先听我说几句。”男人的神情和语气都变得沉重了,“我叫傅唯,曾经是异能人,但现在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我得到了神的力量,但我始终不是神,是魔?但我觉得自己还是清醒的。谁不想拥有一切?金钱、名利、力量、恋人,甚至长生不老,全都拥有了,但当你成为至高无上的神人之后,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不知道从哪一个清晨开始,醒来的时候,我竟然向自己发问,今天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回荡,是一片永无止境的寂静。厌倦后,没有期待,没有新的乐趣,没有要保护的东西,没有奋斗的余地,不断重复同样的明天。如果你们依然坚持要修炼成一个人不人,魔不魔的妖怪,就合上眼睛吧,当你们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灵气开窍了,然后你们可以去找第一份修炼的地图。我提示一下,每一个修炼地点,只有一份地图,如果有人得到之后,其他人将会等新的地图守护者出现后才可以得到新的地图。苍穹是一个竞争十分强烈的国度,拼个你死我活,是必然的。或许当你们醒来后,会到旁边的房间杀掉对自己有威胁的敌人,但我告诉你,这是愚蠢的。停留在苍穹找地图的,何止你们这一批人,上几批人也在寻找,你们要杀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呢。”

话音落下,梦境便消失了。他们睁开眼睛,再次回到熟悉的国度。

偃司躺在床上,冷冷地看着天花板,突然呼出令人不安的说话:“几百人,或者几千万个异能人或妖怪抢一份地图,你要杀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呢。”

“我不会随便杀人,但我也不会让地图落在别人手上。”灵奈奈想也没想便反驳道。

偃司冷笑一声,撑起身体,“走吧,救世主大人,我还要掩护你安全回家呢。”

灵奈奈惊讶地凝视着偃司的背影,脑海再次浮现了一个无法抹去的问题:“偃司……不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保护我?”

偃司微微一愣,再哼起讽刺的笑声,回头,指着雪见,“你不去问一下她为什么要保护你?”

“雪见认为我是可以毁灭苍穹的人,所以她才保护我,但你偏偏不许我碰苍穹,你们的目的怎么会是一样的?”

偃司回过头去,没有再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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