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19这件事上,吃亏的似乎永远是女人,特别是那种脑子会间歇性抽风的迷糊女人,意外失身却不懂得采取补救措施带来的后果足以彻底改变她的一生!
每月都准时的亲戚迟迟不来折磨她,夏小沫终于记起毕业舞会那天晚上被吃干抹净之后她忘了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趁着回学校取录取通知书的机会,她在药店买了几盒验孕棒,连续五次测试的结果完全一致……她怀孕了!
昨天晚上她还在为勉强够了一类大学的分数线兴奋不已,可现在,她的天已经彻底塌了。
什么大学,理想,未来,统统没了,她的生活已经被定型……怀孩子,生孩子,养孩子!
夏小沫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堕胎这种残忍的事她绝对做不出,从她确认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好好照顾自己,让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
她甚至已经不打算再去学校取录取通知书,因为那张纸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下午的时候教导主任又打电话来问她是亲自来取,还是给她寄回去。最后她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反正人都已经来了,再去感受一下学校的气氛也好,以后怕是没这机会了。
夏小沫没有想到会在礼堂外面的走廊上遇到凌雨寒,而且还是他主动开口叫了她。
“听说你和子晴要出国?”刚才去取通知书的时候夏小沫已经听好多同学们在八卦凌雨寒和慕子晴的事,这会儿见到当事人,正好确认一番。
“还没最后决定。”凌雨寒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几分隐忍的犹豫,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夏小沫完全看不到他眼中的犹豫,没心没肺地笑着问,“这是好事,为什么还要犹豫?”
“你希望我和她一起出国吗?”凌雨寒微微怔了怔,以问作答。
“如果我说不希望,你会留下来吗?”夏小沫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玩笑意味,迟钝的她完全猜不透凌雨寒的意图。
“也许。”凌雨寒答得十分含蓄,唇角却隐隐显出一丝笑意。
他说也许?而且表情还很认真?夏小沫的心猛地抖了一下,藏着内心深处的那些回忆一股脑全都涌了出来。
那份激动的心悸并没有持续很久,夏小沫很快就恢复平静,因为她很清楚,无论凌雨寒的话是认真还是开玩笑,他们之间都不会有任何可能。
十八岁的她马上就要当未婚妈妈,哪有资格和如此完美的男生谈情说爱。
夏小沫大大咧咧地笑着摆手,“千万不要!不然子晴会到梦里来追杀我的!”
“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她怎么看?”凌雨寒的语气略有些激动,显然,他对夏小沫的反应非常不满意。
“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希望她幸福。”夏小沫坦白地说出心里话,虽然她曾经暗恋凌雨寒不假,但她还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慕子晴才是真正配得上他的女孩。
“那我呢?我想要什么你一点也不在乎?”凌雨寒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低沉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轻颤。
夏小沫已经看懂了凌雨寒眼中的激动,她能感觉到那双幽深黑眸中透出的情,可她却不能勇敢地向他伸出手,而只能笑着祝福他和另一个女孩的幸福:“你和子晴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凌雨寒突然怪怪地笑了,不自觉后退两步,“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吗?不光是我,学校的其他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们不在一起才奇怪吧。”看着那双透着失望的眼睛,夏小沫的心里已经泛满了辛酸的泪,可是,她已经别无选择。
“我以为你和其他同学不一样,没想到……”凌雨寒的话只说了一半就突然停了,高傲如他,有些话并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我可能下周就走了,计划要在那边学五年,我们……可能……”
“那我要提前跟你说一声再见了。”夏小沫冲动地打断了凌雨寒吞吞吐吐的话,一边挥手,一边倒退着离开,“学成归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带礼物。”
一米,两米,三米……五米,那张透着纯真笑容的小脸正在渐渐远离,凌雨寒很想追上去告诉她‘我不想出国,我想和你在一起’,可双脚却像被定住了似的无法动弹。
因为那份爱而不得的缺憾,初恋永远是最美的,只有得不到的,才会永远被铭记!
离开学校之后,夏小沫回了一趟家,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虽然她还没想好该怎样跟爸爸说她怀孕的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后妈肯定不会允许已经是拖油瓶的她带着一个小拖油瓶在家里碍眼,离开是她唯一的选择。
爸爸出差不在家,后妈‘好心’送她去车站,硬是给她塞了两瓶饮料,让她带着路上喝,临走时还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有空带外婆一起回来玩。”
看着这张虚伪的笑脸,夏小沫连敷衍的心思都没了,头也不会地上了车,甚至没说一句再见。
回梅园镇的路上,夏小沫已经做了决定,现在外婆是她最亲的人,她会把自己怀孕的事如实坦白。
虽然这是个不小的意外,但外婆还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有了就生下来吧,他是你的亲骨肉,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外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的坏女孩?”外婆没有发火,夏小沫却觉得很内疚,茶园住的都是和外婆熟识的老街坊,那些人会用怎样的异样眼光看一个十八岁的未婚妈妈,是她没办法想象的。
外婆依然带着一脸和蔼的笑,“不会,我的小沫是最听话懂事的孩子,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可是……茶园的叔叔伯伯们……”
“别担心,你又不是为了他们而活,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在茶园呆了一辈子的老太太早已修成了一颗平常心,凡尘俗事也早已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