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华盛顿前唯一见到的中国人是在一个小镇,是个旅游团的成员。她在我前面排队,刚好是我的观众和读者,聊了性格冲突问题,原来20年前两口子都来联合国工作。她很惊奇我英文这么烂居然敢独自一路瞎转,说自己这么多年头一回出来玩,纽约到田纳西三天三夜每人180美元,便宜吧。我看着这位老大姐,心酸咱华人的辛勤。
巴尔的摩近半人口是黑人,和华盛顿距离约上海到昆山,城中热闹。非裔人的好身材让你感慨造物主将音乐细胞和运动细胞同时贯穿于其筋骨;夜晚步行也常见丰满者擦肩,H罩杯只能算不入流的小号。走进书店,有专区售丰盛的同志书籍60余种,如Complete gay &;lesbianmanners,Tobeagirl friend 101。
费城大巴游的老头讲解员90分钟声若洪钟手势激昂,讲了万遍,仍把对这个城市的爱融入每个字中;威士忌酒厂的老太导游,终日面对三万个长得一样的木桶,在灰暗的仓库中说的话依旧铿锵有力,双手慈爱地摸那桶,像摸自家孙子。你听过无数演讲培训,却还不明白只有先热爱,才可感染听众,观众也许听不懂,但能看得懂。
费城的味道很巴洛克,初看以为到了欧洲,用红砖和石块搞的墙巨有杀伤力,对古建筑和历史的保护做得没话说。表面看,人家历史短,所以当宝,咱历史悠久可挥霍;实际上人家是准备好给孙子的孙子还要看的,咱这人走茶凉只管眼前,很多地方巴不得把遗迹都拆掉,改装现代的,连自己的儿子都觉得没必要看。
费城到纽约两个半钟头够了,我下午4点出发,午夜12点才到第五大道。原因很简单,一个岔路问了两个女子,一个美的一个不美的,鬼迷心窍地相信了前者的话,结果应验了张无忌他妈临死前“漂亮女人不可信”那句话。还有,当我开车时在想些什么?想生死的意义,可惜从来无果,即便如此,思考本身就是意义。
百老汇《妈妈咪呀》演出结束全场两千观众起立鼓掌15分钟谢幕,想起天堂和地狱之差。两地吃饭都只能用长筷,差别是天堂的人都互相给对面夹菜,所以都吃饱;而地狱的人只给自己夹,所以永远吃不到。如果你想看到好的表演,你须先付出你的热情,方可激发演员更大能量,最终自己受益。
纽约小震时,俺奔跑在去机场的路上,活着到芝加哥,漫漫路,踽踽行,此行未见到凯瑟琳·琼斯。
老王10点09分短信:“听说您周末来苏州授业,烦可否把去年合影给我?”10点15分续发:“不会吧,大牌了连个回音都没。”妈的,你连拉个屎的时间都不肯给我?有时并非是别人的问题,只是人们总是习惯放大自我被忽略被伤害的感受。
某房产商曾强奸我:想象征性地付我点银子,在自家楼盘广告上用“乐嘉”二字擦边做文章,然后让我去起诉,双方开打互炒共赢,我说俺赢个屁,不干,你还是请我讲课吧;他们说讲课太正气不八卦呀,之后他们就自个儿硬上了。现在,有个女人和背后的利益团体也想强奸我,过去还先礼后兵,现在只要无良有胆,啥都免了,霸王硬上。
我小心地问那个在K房超市工作喜欢唱Rap的男孩,你每天在灯红酒绿的地方看俊男倩女、妖魔鬼怪,会心生不平和羡慕吗?他激动地迅速回应“绝不会”。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会因心生向往而流口水,充满羡慕嫉妒恨,为何这么锉的一个男人旁边能站着大美女,我也要成妖。
并非所有人能读出你眼神背后的脆弱、敏感和神经质,遑论读懂。很多时候,你不可能期待这个世界来理解你,有些期待可遇不可求,无需理解,只需前行。
媒体问:“你出手吗?”我说:“最近开刀,腿脚不便动弹不得,天天出的是手。”他问:“那你什么时候出手啊?”我说:“出即不出,不出即出。”他问:“你在逃避吗?”我说:“你咋这么关心啊?”他说:“你不出手,打不起来,俺们没饭吃啊。”我说:“高铁国难当头,人祸更胜天灾。国事大,私事小,先关心国事,再关注私事。”
打假要有目的。如果打假不是为了惩恶扬善,只为打而打,人们终将远离。俺一介草民,只想好好教书,多帮点人,死后能有善报。如有一天我不幸被逮住了把柄,绝不奢望被放一马,但你要小心那些也许是为了一己私欲而罔顾事实真相,刻意雕琢自己的权威的人和事。
若你要真想认定我是小偷,至少先要认真坐定钻研完我的五本书,还要看完你觉得我偷的那些国外的书,然后你要赶紧通知各大门派,在中国有人偷了你家的东西招摇撞骗,快抓。我早已恭候所有人到来,我只是担心他们来到中国参加完FPA培训之后,回去自宫,赶着将FPA的分店开到他们家。
同事说有中年男子千里跋涉而来,本周终日徘徊在性格色彩培训中心门口,拿出踢馆架势,欲用其潜心研究多年的“阴阳和合星座血型面相手纹五行观人大法”与我PK,听闻,吓得洒家在前往公司的途中屁滚尿流。本人胆小若鼠,自入培训一行,奉行“信者欢迎同行,不信可一笑而过”,从来无意与各派相较。
吾人生不同阶段受益于多位贵人和老师,贵人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举凡传吾道授吾业解吾惑,无论长幼,皆为吾师。神交远方之师,即便受益于一文一语,当挂于心;把手提携之师,启吾慧根,虽不致终身为父,却当铭记感恩。
如果能再活一次,在刚出江湖身无分文时,我希望自己能更彻底地抛弃那种没有稳定全职工作的惧怕,一边旅游一边工作。可惜,我在很漫长的岁月中一直胆怯,担忧没饭吃,不知道离开熟悉的环境是否还有能力继续活下去,可能过得还不如原地不动。如果我走得更早,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会更多。
从吉林回,迄今自驾走了12条线路,长则30天短则8天,浙闽粤桂贵湘赣、陕甘青宁、苏皖豫陕渝、黑吉、四川、云南、河北、新疆、山西、海南、台湾、新西兰。论公路,青海穿甘肃一段最壮,论文化触动,台湾最强。看了极限特工,真想转行,可惜老骨头折腾不动,人生是有很多选择,但有时,选了就选了。
年初,有机会演一个少林寺的和尚,这事我梦想有一阵了,或和尚或武侠或山间野路的行走者,都能满足我的流浪情结。可惜要耗半年时间,机缘不到,只能作罢。但只要有梦,梦不死,总会圆的。一条路的终点就是另一条路的起点,一个圆的结束就是另一个圆的开始。
从来少联系,联系就说事,说了即便吐血也照办,彼此,为友。无需多言,心中有数,肝胆相映,死又何妨。
今大楼没电,录影时如半芬兰浴。穿背心飘过走廊时被孟非嘲笑,问为何要健身。正气曰:人近中年,力不如往日,借此可光复阳气涌动常葆青春。另我不若你腹有诗书才华横溢,又无本钱靠美色行走江湖,尚望习得肌肉一二,他日没饭吃时,尚有一技傍身转行教练,可惜毫无毅力,终无法有所成就,只能望肌兴叹,羡慕得紧。
护士笑我如此怕疼,与身形不符,我说自己空有臭皮囊,其实胆小怕事脆弱不堪一击就倒,纸老虎不如。问我最敬佩谁,我说铁中棠,她不认识,我说我不能动这两天只能天天看书知道他是个真英雄。她又问我想做那样的人吗,我说我不行,他忍辱负重救他兄弟,热血兄弟被煽风后却总欲置他于死地,我怕自己没那胸怀。
喜欢写书,主要源于有很多话不知对谁讲,很多想法不知怎样讲,不如关起门来,记下,对自己讲;另外,我的虚荣心驱使我多写点东西以获得他人对我才华的认可,对于多年来遭受的打压和不认可我还存着反击和证明之心。所以我仍在乎这些外相,还达不到“人若无求品自高”的境界,还有很多苦头要受。
阿萌在目送我背影进了机场后发短信:“我们都是青黄不接的岁数了,能聚一次就是最快乐的事,兄回府,我折返,唯有孤独。注意身体为大,生动中有主骨,亢丽中有控制。”他却不知,我无时无刻不与孤独为伴,外面越热闹我越孤独。
每次演讲结束,我的告别语:1.希望你离开时得到的比你来时期待得到的要多。2.希望你喜欢性格色彩超过喜欢乐嘉。3.希望今天可以帮你打开一扇认清自己、他人和这个世界的小门,由此小门你能找到通往人生快乐的途径。4.希望有朝一日,你我有缘共同行在道上。
我人生所有重大的思考,25岁前拜性爱所赐,25~30岁是在马桶上,30岁后全靠开车。今,想明白我一直向往快乐和自由,但很多时候却为“证明”活着,证明给不相信我的人看我可做到,证明给我自己看我有价值。这注定了我累,但显然只要这种证明感存在,必将继续。
大起大落的人生,充满激情和折腾,狂喜和悲痛交相辉映太狠,难有真正的快乐;唯有在淡泊恬静的氛围中,真正的快乐才能常驻。前半生,我从未停止折腾,见了太多折腾者的悲哀和落寞;后半生,要开始学会享受生活中的单调乏味。前半生,我总企望将来会更美好;后半生,要重视当下的每一刻。
“普通事件一经记录就将成为历史,一成为历史就将价值连城。”这话是我的老师武立很多年前说过的,从我听到这话的那天起,就把记录作为生命的一部分。因为我们随时流淌的想法即使你现在觉得毫无价值,但是时间会在事后显示出它们的伟大价值。
痛苦时,我唯一想做的是喝酒,唯一能做的是回忆,唯一可做的是写字,唯一会做的是咀嚼痛苦。
等我女儿七岁生日时,我要送给她一本日记本,有三张扉页,每张上我都会认真写上一行字。第一页:要做有所为而又有所不为的人。第二页:到处都是电脑,方显笔迹的弥足珍贵。第三页:普通的事件一经记录,假以时日,就是历史,你就是你自己历史的书写人。
见到那些在语言上,能塑造得特别漂亮、特别完美、特别无缺、特别高大的朋友,我总是不停地检视自己,为我的渺小而自惭。到底是像我这样地落在地上,还是像他那样地落在地上呢。不落在地上,就会虚幻地飘呀飘呀飘呀飘,这本身不成问题,问题是很多人在追求美好中,忘记了——首先,你要真实,你要活在地上!
没什么比写书更苦,我每次想放弃的时候,就想到过去所付出的一切,如果不将其记录下来,世人并不知道当中的原委和艰辛。如我能做成的那天,希望有人可以多问问我,我这样一个好动的人如何强迫自己学会和孤独对话,能忍受外界的诱惑甘愿枯灯下苦坐。这种特质于我而言,远比我的激情更可贵。
老乐先生昨梦,遇见庵中茶僧。放下茶壶离座,飘忽一杖少林。万里远行好苦,乃因识得重轻。梦醒披衣开窗,谁人知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