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得了?
大婶的脸色一白,急得满头汗水道:“姑娘,你是外城人罢?这问题可千万别问了啊。”
顿了顿,她又道,“这是县令的独子,溺爱得紧,整个泗临谁也不敢得罪他。”
闻言,傅之晓忍不住想笑:“我还当多大的官,区区一个县令而已,怎的跟见了皇帝似的?”
傅之晓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此言一出,原本不算吵闹的街道此时完全寂了声,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了过来。
而青年也听到了,顿时怒上心头,顺着看过去,却只是个啃着包子的小姑娘,当即大怒:“哪里来的小婊子!嘴巴这么碎!”
周围人大惊失色,便是连大婶也吓得退了好几步远。
小婊子?
傅之晓冷笑一声:“我是女人,你娘也是女人,我是小婊子,那你娘岂不是老婊子?”她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是小婊子,所以嘴碎,你娘是老婊子,生出你来可不就嘴臭么。”
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哪里来的姑娘胆子这么大?
而青年也是暴跳如雷:“小贱人!你给本少爷等着!来人!赶快来人!将这个小婊子给我抓起来!”
傅之晓咬掉最后一口包子,然后将油纸袋随手一叠,走到那对中年夫妇身前,蹲下身含糊不清道:“把手伸出来。”
“你做什么!”青年上前一步。
农妇愣愣的看着傅之晓,下意识伸出手,却见对方按捏了她的手臂几下,农妇顿时疼得冷汗直冒。
“桂花!”汉子急了,“小姑娘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傅之晓迅速提着她的手臂,“咔”的一声,农妇还没回过神来,便见傅之晓站起身淡淡道:“只不过是脱臼了。”
农妇随即动了动手,除了有丝丝余留的疼痛外,确实不像方才那般钝痛,也可以灵活动弹了。
便高兴地对中年汉子道:“昊哥,我好了!手好了!”
“真是太好了!桂花!”汉子激动地道。
“谢谢!谢谢姑娘!”
“谢谢姑娘!姑娘真是好人!”
夫妇两忙不迭地感谢道。
傅之晓淡淡瞥了他两一眼,倒不是她有多么善心,只是那青年惹得她太不高兴。
他不是想找这两人麻烦么?
她偏给他治好了!
青年果然怒不可遏:“谁让你给她治好的!”
傅之晓头也不回的抬脚打算离开。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带着身后穿着同样衣服的三人急匆匆而来,边跑边擦汗:“少爷!”
“怎么来得这么慢!”青年忍不住踹了那为首的小厮一脚,随即看向傅之晓,眉毛倒竖,“就是她!先把这个臭丫头给本少爷抓起来!”
“是!少爷!”四人来不及擦汗,顺着青年的指向看过来,看见傅之晓,便涌上来要抓住她。
中年夫妇大惊失色,又跪下去求饶:“徐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这位姑娘罢!”
“求徐少爷开开恩,饶过这位姑娘吧!”
围观人不吭声,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少给我废话!你们几个将这个小娘皮给我捉住!”青年重重哼了一声,轻蔑地道,“区区一个贱民,敢对本少爷这样说话,反了天了!”
四个人拥到傅之晓跟前,就要伸手抓她。
傅之晓冷蔑地瞥了四人一眼,看向青年,冷笑道:“真是可笑!区区一个泗临城县令之子,竟敢在本姑娘面前耍威风!不过离了京都几十里地,真当天高皇帝远了么!”
她越说越凌厉,青年从原本的盛气凌人到越来越惊疑。
不错,原本他也的确是仗着泗临城离京城远才敢如此嚣张。
听傅之晓这话,貌似她的身份也不低啊。
青年眯了眯眼:“你是何人?”
傅之晓嗤笑一声:“凭你还没资格知道我是谁!倒是徐公子,令父一个区区七品县令,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令本姑娘佩服的紧,以本姑娘之见,便是齐太傅、司马右相也比不得啊!”
青年顿时脸色微变,此时再看傅之晓,一张明媚俏丽的瓜子脸,肤色白皙如玉,五官极为标致,而那穿着,哪里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好歹——
好歹也是京中世族。
他的面色忽青忽白,定定看了傅之晓好一会儿,随即道:“姑娘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俗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何必赶着送死。
傅之晓勾唇笑道:“海涵就不必了,倒是本姑娘连日舟车劳累,要好好歇息一会儿了。”
徐测立即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好说,好说。”
随即走上前,一脚踹开方才的小厮,彬彬有礼地笑着伸手做出邀请之势:“前面便是泗临的第一大酒楼醉福楼,菜品丰富,品色俱全,小姐可有兴趣?”
傅之晓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真不知该说你机灵还是势利眼。”
说着率先抬脚往前走。
徐测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之色,随即眸光闪了闪,也跟了上去。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反转看得惊呆了,不明白徐少爷怎么前后变化那么大。
机灵的此时渐渐回过味来,看样子,对方是京都大户人家?
这也难怪了。
傅之晓同徐测一路上了醉福楼的包间,坐下后,傅之晓毫不犹豫点了一桌子菜。
徐测在一边听一边观察傅之晓,见她点得都是极为上品的菜色,又似是对这些菜色极为熟悉,心里的猜测不由又肯定几分。
不管如此,能巴上京中官员的女儿,肯定是捞得了好处的。
养在深闺中的小姐,涉世不深,总是极为轻信他人的话,他只要说两三句甜言蜜语,自然手到擒来。
徐测斟酌了下语言,绽开一抹自认为帅气的笑容道:“不知这位小姐……”
“啊!菜来了!”傅之晓猛地抬头。
徐测愣了愣,刚想说菜还没来,就见包间门被哗啦一声拉开,小二端着一个大盘,上面三盘精致的小菜被放在了桌上,他只得暂时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