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的画面停在了这一天。
这天,女孩儿从远方回来,身后仍然跟着那形影不离的一红一蓝。她兴冲冲往家赶,想马上见到父母。可到了家所在的山脚下时,赫然发现自己家的方向火光冲天,这急坏了她和身后的两人。
女孩儿明媚的笑容不见了,三人急切地往家的方向赶。
进了家门,大火早已蔓延到各处,雄伟的建筑已成为断壁残垣。地上倒着很多尸体,他们面部扭曲,面露绝望,没有一人还有气息。
小女孩疯了般跑着,找着每一处地方,到处都没有父母的身影。她穿过火焰,踏过被血水洗过的地面,心中第一次划过惊恐,担忧,害怕,伤心,无助……
她一直跑一直跑,跑了好久好久,最后,终于在一处广场找到了被很多黑衣人包围着的父母。
红蓝色身影跟着她冲入包围,她跌坐在地上,伸手抚上身体已经冰凉的妇人,那一刻,盈蓄在女孩儿眼中的流水终于滚下,痛哭失声。
红蓝身影也跪在地上哭了。然后,她又抱起一旁奄奄一息的父亲,父亲低低说着什么,但是穆天歌一句话也听不见,只能和女孩儿一样心里弥漫着沉重的悲伤。
那些黑衣人向他们攻击过来,红蓝两人站起拿出武器向他们狠狠地杀去。
一天一夜,红蓝两人整整厮杀了一天一夜,虽然他们很厉害,无奈对方人数太多,胜负已定,他们早已力竭,但仍机械地挥动着武器。
女孩儿呆呆的抱着父亲的尸体,眼中没了往日的神采,泪也流干了。
这时,一人突破了红蓝的防卫,冲了进来。
她放好父母的尸体,再转过身时手上多了一把和她差不多高红蓝相间的巨剑。
她举剑杀敌,不知过了多久,三人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血色,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再厉害的人也敌不过人海战,一个黑衣人在女孩儿力竭之时趁其不备一剑穿透了她的心脏。
女孩儿倒下了,她的身上被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刺透。
红蓝两人悲痛欲绝,他们扬天长啸,化身一红一蓝两只凤凰,带着女孩儿和她父母的尸体远去。而山上的大火,依旧燃烧着,仿佛要烧毁了这世间的一切。
最后,穆天歌的梦境就停留在夕阳下那熊熊大火中,落日的余晖和橘黄色的火苗连成一片,透着说不出的凄凉绝望。
虽然整个梦境就只听到了女孩儿的欢笑和痛苦声,但最后穆天歌的耳边却萦绕着一个温柔又清朗的声音,“不要报仇,好好活着。”
穆天歌猛然惊醒,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身上已经湿透,一只手抚上砰砰跳动的心脏,她感受着那里传来的痛苦,绝望和悲伤。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起身走下床拉开窗帘。
天还没有亮,明亮的满月还挂在天上,夏夜清凉的微风稍稍抚平了穆天歌的心情。
她自己也不记得多久了,可能是从出生就开始了吧,每月阴历十五这天,她就会做这么个奇怪的梦,梦里始终看不清人们的脸,只能听到女孩的笑声,哭声和最后不知谁说的那句“不要报仇,好好活着。”
穆天歌再无睡意,她倚在窗边,看着无边夜色,等待天明……
客房,墨隐躺在床上,反常地没有修炼。
他的脑中总是回想着早上那张阳光下熟睡的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着那副清秀的面孔,就觉得心里满满的,这令对女子从来没有过这种心绪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又想到自己的毒,皱了皱眉,看来自己要亲自去一趟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周六,又到了去工作的日子了。
墨隐已经走了三天了,三天前的早上,穆天歌起来时就看见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我有事走了,三天后回来。——墨隐”。
看着那几个刚毅的字,她不懂什么书法,但也仿佛能从上面感受到冷峻刚硬的气息。
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离开竟然还知道留言,想起那张如仙容颜,穆天歌心里有暖流划过,珍而重之地把纸条收好。
虽然他们之间不经常说话,但是每天她放学回家都会看见那个坐在沙发里的身影,现在突然又变成自己一个人还有点儿不太习惯了。今天就是第三天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十点半,穆天歌挎着单肩包准时出发了,现在她在饭店做服务员,为客人们上菜。
晚上,六点多,是客人最多的时候。穆天歌正在餐桌间忙碌着,这时,从饭店门口进来三个人。
这三个人一人肥头大耳,一人皮肤黝黑,另一人十分瘦小,但同样的是三个人眼神都十分猥琐,手臂或肩膀上刺着刺青,一看就是小混混。
三个人进来后,瘦小的那个人小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拍了拍肥头大耳人的肩,往穆天歌的方向努了努嘴,三人对视一眼就向着离她最近的空座位走去。
“服务员。”
一坐下,肥头大耳的混混就叫了一声,穆天歌听见马上走过去。
“先生,请问您吃什么?”
她不傻,也看出来了几个人是混混,不好惹,她也不想伺候这几个人的,但他们在自己负责地这几桌,无奈只能过去了。
肥头大耳的混混冲黑脸混混说:“刚子,你点。”
“行,老大。”
刚子点了几个小菜和三瓶啤酒,穆天歌就去厨房了。
“老大,是她吧?”刚子小声问。
“我觉得是,你看呢,老鼠?”
瘦小的、贼眉鼠眼的混混答道:“应该是,和照片挺像的。”
“嗯,一会儿看我眼色。”
“好嘞!”
不一会儿,穆天歌就把菜和啤酒端了出来。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菜喝酒。
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敬酒声,聊天声,笑声此起彼伏。穆天歌忙得脚不沾地。
三个混混看时机差不多了,准备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