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卖这些东西？”
木灵语点点头。虽说不能赌博，来钱不快了，但卖这图纸必也能得利的。且不说图纸都是她绞尽脑汁弄出来，没一个重样的，单就是看着现场到时候一边倒的情况，那些学子怕也会争着前来买的。
反正书院没有规定说不能做生意嘛。
耳听山长一到，众学子安静下来，等着山长训话。“今季度一考，蹴鞠一项所考甚广。其目的，一则鼓励诸人好学之心，二则检测诸人近段努力之功，三则颂扬诸人操练之苦。我书院中人，自当勉力己身，兢业刻苦，于此项而言，团结互助，友爱同帮。此次考究，一观行动步伐，二看协作默契，三考球艺高低，即为进球之数。若有从中弊者，一旦发现，即为不通。影响甚大者，逐出书院。”
“此次考核共有二十四支队伍，每队各有一位带队领队先生，分四组为赛。每组六队，决出其中胜者，四组最终胜者再行比试。组内最差者不通，胜者为通，其余则小通；四组中最终胜者为大通，其余通罢。考核结果次日公布于长功廊，众学子可去观看。此项不通者，若其余三项皆不通，则停课三日，究其平日作为待定。”
山长话音一落，众人窃窃私语。这便是蹴鞠赛历来最为难通过的原因。学子组队全由自愿，但你技艺差了，却又有哪个队敢要你？一人之过，足以让全队不通。久而久之，这队中之人渐为定数，其中又有几个“国脚”似的人物。于是为了能进那强队，每个人都尽力练习，唯恐落于人后，得了不通。
木灵语与铁先生做的生意，便是卖出她手上的脚法、排阵图，再细细讲解。铁先生领的队只是中等偏上，幸运时能够堪堪得组内状元，却在四组中难以脱颖而出；不幸时就更让人生闷，只能人人得个“小通”，虽不至于落到不通的地步，但这样的位置却更为尴尬。
这段时日，木灵语当起了教练，给铁先生出了无数主意，又收了队中学子的钱，加上铁先生的谢银，也堪堪有个百来两了。队中学子倒真是有钱，为了能夺得桂冠也能下血本。木灵语赚得盆钵满体，却还是差了一百多两银子，于是又想出这招——卖图。
她不担心铁先生不同意，因为若没有她的细细讲解，这图光是看是看不明白的。她这只算是“薄利多销”，上面稍稍注解了一下。只希望买的人多些，她赚得也多些。
另外，木灵语的眼光还是钉在这次比赛上。她自从看了秦慕枫和张端睿的“表演”，才知道秦慕枫球技了得，而且去岁已经带领着他所在的队赢得过一次大通。木灵语的好战心起了，势要赢过秦慕枫，其原因还有一个——得胜者有书院补贴，一人十两银子。木灵语也与众人说好，若真的能得第一，则这十两乘以N的钱全部归她所有。
这样林林总总，三百两估计也够了。
木灵语算得很精，只盼着她能一举成功，却又忍不住担心——秦慕枫的球技毕竟了得，她又有何办法控制？就好比顶尖农学院毕业的博士生与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农，到底谁种地的功夫更胜一筹？却是说不清的。
随着学童摇铃声一响，组内的比赛开始。
小组赛不算激烈，铁先生所带的队伍在第二场比试。比起现代足球来，这古代的蹴鞠显得更为野蛮一些，那些对抗性的动作时不时地发生，让初次看这正经蹴鞠比赛的木灵语也狠狠皱起了眉头。
“诶诶，铁先生。”木灵语拉过一旁看得仔仔细细的铁先生，担忧地道：“他们都是那么野蛮的么？横冲直撞的，裁定怎么也不示意他们犯规啊？”裁定是鞠城外观学子行动步伐是否稳健的夫子，也兼视察其是否有作弊行为。
“这等程度，够不上作弊的尺度。”铁先生正看得起劲，他还得从中观察对手的策略与变化来充实己方。
平日里用作锻炼的藤球也换上了正经用牛皮做成的极富弹性的八片鞠，就算是双方各十二人的阵仗在若大的鞠城也显得较为松散，两侧如小房子似的球门高高悬挂，场两边儿各设短墙以做衡量之度，场上二十四人俱将目光投在那小小一颗八片鞠上，如狼似虎般，看得木灵语猛咋舌。
原来古代的蹴鞠是这样啊……远远胜过现代的足球，其难度和危险度高了不止一个台阶！
场上猛地爆发出一阵欢呼，原来是一方攻破了另一方的球门，那进球之人高举双手，笑容满面。支持他们的其余未参与此次季度一考的学子也大声叫喊，气氛不亚于现代的足球比赛。木灵语眼神一晃，却看到自己斜前方站着个人，精装短打，双手抱在怀里，眼神深沉。
秦慕枫……她轻轻皱眉，他也在看别人的踢球的路数？
许是木灵语的眼光太直接，秦慕枫已有所觉地转过头来望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了头去，继续观察着场上的比拼。虽说面上没任何表示，但秦慕枫背对着木灵语后却浮现了一丝笑容。
日照当空，曾氏怕木灵语热着，专门给她送了凉茶来。木灵语喝了，却见到尚崇文跑到她面前，一脸讨好地问：“诶，你这卖的是什么呀？”
因为是蹴鞠这种极具观赏的艺术性比赛，书院允许山下的百姓来看，那些商贩自然也瞅准了商机，到了书院来卖凉茶、遮阳伞、折扇与小凳。山长觉得他们也不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在书院中卖此类物品，但其他的便不允许拿来兜售。尚崇文瞧见她卖的与别人不同，自然也起了好奇心，又加上慕容清的示意，便前来问她。
木灵语心里一直记得岑氏对她说的话。尚崇文以前唯她马首是瞻，是想讨好她以拉近与她爹爹的关系，其中纠葛着利益。自从慕容清到书院以来，也不知他是知道了慕容清的身份还是怎么的，人倒是成了慕容清的跟班，与她相处的时间越发少了，自然说的话也更少。这下尚崇文来找她，木灵语略觉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