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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的人生(8)

1993年,1996年,偕老伴两度赴美国探亲,住犹他州州府盐湖城。这座城市一面临湖,三面环山,春夏满城翠绿,深秋层林尽染,冬天白雪皑皑,四季特色鲜明。户户有车,路人稀少,街道整洁宁静。第一次赴美,住犹他大学公寓宿舍,公寓呈品字形状,中间为儿童游乐场地,常带小孙女去同玩同乐。公寓旁是体育广场,设有网球、篮球、橄榄球、足球等运动设施,我常去广场晨练晚练,观赏体育活动。公寓内住有不少华人探亲家属,异国相逢,异常亲热,常一起散步聊天。宁夏去的老杨,银川市文联主席,我们常一起谈论中外文学;河南去的老范,还带了副麻将,偶尔应邀玩牌助兴。公寓旁辟了块菜地,我们分得三片,用中国菜籽种了番茄、黄瓜、莴苣、青椒、小白菜,长势很好,喜获丰收。在异国吃上自种的家乡蔬菜,格外可口,自食有余,还分送给别人。其时,女儿在美国东部弗吉里亚州大学读书,距西部盐湖城几个州,急欲会见亲人,论文答辩一通过,便驾车上路,车行不远,遇上狂风,汽车撞到高速公路护栏水泥墙上,车子全毁,人幸无恙,当即乘飞机赶来盐湖城,亲人相会,喜泪直流。我安慰女儿说:“人平安就是万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未隔几天,车辆出事当地警察邮寄来两包未能带上飞机的物品。妮娜一到盐湖城,就赶紧挑选了一辆二手车。1993年春节去公寓附近教堂,参加华人联欢,正值大雪,老伴跌倒冰地,右腿股骨骨折,经犹他大学医院手术,留美养伤,签证延期,住了一年半回国。第二次赴美探亲,住盐湖城近郊天翔私宅,两层小楼房,宅前草坪,宅后大院,宅四周花木环绕,环境极其幽静。这时,女儿已在盐湖城工作,外孙也到美国上学,住在一起,好似异国的半个“向家”。这个小区住户,多是白人,黄肤色的只有我们和一家菲律宾人。邻里之间,极少往来,只是户外偶遇,打个招呼,有时还同赋闲的美国老人聊上几句。子女孙女上班上学后,我们两老做做家务,整整草坪,读读书报,看看电视。有时乘公交车上街逛逛,公交车乘客极少,上车下车,司机还道声“Thankyou!”“Bye-bye!”。旅美期间,例假节日,或上街购物,或郊外野游,或参加节日集会,还参观过迪斯尼游乐园、海洋世界、黄石公园、大峡谷、国家森林公园等景点,浏览异国风光。这次赴美探亲逗留了一年回国。

两度赴美,民间探亲,接触面窄,见闻有限,但诸多事物,仍觉新鲜,诸多方面,可资借鉴。如城市管理有序,鲜见脏乱现象。车辆极多,泊位也多,何处可停,何处限停,标志醒目,最方便的泊位留给残疾人。车辆行驶医院、学校、老年人中心、残疾人中心等地,减速礼让。垃圾分类存放,大型自动垃圾车定时清运,鲜见乱扔垃圾、乱泼污水等现象,街道处处干干净净。道旁宅房,树木成行,绿荫覆盖。商店不密集,多为专业店和超市,鲜见占道经营,摆摊设点。蔬菜及肉鱼食品,经过加工检验,买回即可烹食。市民多住近郊,单家独院,互不干扰。图书馆全日开放,免费借阅,并设有多处书点,还书方便。公园景区免费游览,仅设停车泊位,野餐桌凳,人工建筑极少,保持原始生态和自然风貌。市府、州府、议会,敞开大门,自由参观。法制、税制比较健全,纠纷之事,诉讼法律,罕见私下吵闹斗殴。税目很细,何该交税,何该减税,何该免税,须按时如实填报,连买盒香烟,都要照样纳税。信息灵通,注重信用,凭信用卡购物,订票。旅游很方便,出行前打个电话,来回沿途住宿等事项均可提前办妥。我见过的聚会场合,多是野炊,或一人一份饮料食品,未见大吃大喝、杯盘狼藉现象。平时老美着装随便,不显奢华。我去过的机关、学校、医院,表面观察,管理机构小,行政人员少,设施先进,效率极高,体现美国人务实精神。

2000年初,我和老伴住进东湖医院疗养。住院部分老楼、新楼,我俩住新楼三楼37-38房间,综合二科,室内配有护栏床、长条柜、大衣柜、床头柜、桌椅沙发、电视机及外线电话,卫生间设施齐全,热水早晚供应,用餐送到房间。中央空调,四季恒温。周一周五,医院专车接送。医院大门口,设有公交车站,乘402旅游专线车,可在袁家墩老家附近上车下车,疗养生活方便而安逸。

住东湖医院主要是疗养,一般疾病,慢性疾病,本院就诊,急病重病或疑难病症,转院治疗。老伴几年前患过胆结石,胆囊切除,消化功能差,常患便秘;骨质疏松,筋骨有时发痛,两腿乏力;旧疾老慢性支气管炎,近年很少复发。2006年三、四月间,转中医院治过眼疾、骨痛。我十多年前的前列腺增生,经长期服药,温水浸泡,夜间按摩,一直稳定;皮肤瘙痒症,经用多种药物,稍渐缓解;近年血压有时偏高,经服用药物,注意心态平静,基本稳定。我和老伴都患失眠症,属于顽疾,难以根治。我俩都享受离休待遇,在职之时,终年忙碌,很少住院;离休之后,远离闹市,疗养东湖,享此优惠,也算晚年生活之幸福。

疗养生活,悠闲自在。晴天,到湖畔、林间、草坪,散散步,看湖水,赏山景;雨雪天,在室内走廊、花园,练身活动。我和老伴都爱读书看报,常买些小报杂志,遨游书林,别有乐趣。看电视,选择栏目,常看新闻、夕阳红、正大综艺、人与自然、科学教育、走遍中国、海峡两岸等栏目,还爱看体育竞赛,老伴爱看历史电视连续剧。我特爱音乐,收音机、录音机、MP3、MP4、CD碟机,放置床边案头,随身携带,想听就听,陶醉于音乐世界,乐也融融。老伴喜养花,还懂得园艺知识,种有米兰、洋兰、茉莉、月季、海棠、虎刺梅、富贵竹、仙人掌等20多盆花,常受参观者赞赏。老伴还是个小股民,每天必看股市行情,听听“股评”,常看《每周证券》,有时还过江到四维路证券交易所看股市。我还偶尔写点随思杂感,忆忆往事,品品人生,谈谈现实。自从我写的《“四常”养身效果好》短文发表并被“世界文化艺术研究中心”评为国际优秀作品、“现代文明画报社”评为优秀征文一等奖后,陆续收到多家杂志社来函约稿。

老年人过生活,我主张简单,生活要简单,思想也要简单。所谓生活简单,就是饮食要清淡,便于消化吸收,但须保持必需营养;生活要有规律,定时睡眠,定时起床,定量用餐,坚持锻炼,适度活动,做点力所能及的轻微劳动。日常用品,如常穿的衣服鞋袜,常用的牙膏、毛巾、肥皂、剪刀……,常服的药品,常戴的眼镜、手表,常看的书报、杂志,常写的记事本,等等,要放得有条不紊,便于随时取用。贵重物品,如户口簿、房产证、身份证、银行存折及其他贵重之物,要妥善保存,放置上锁的固定抽屉;还须逐项记录日期及号码,以防遗失或意外损失,挂失弥补。存放和使用常用物品,用“分类、定点、还原”办法,各种物品,分类存放,不宜混杂,并固定存放地点,用后还至原处,不宜随用随放,更不可到处乱放。老人健忘,生活有条理,可减少许多麻烦。所谓思想简单,并不是说不用脑子,而是要心胸放宽一些,名利看淡一些,遇事想开一些,闲事少管一些,流言少听一些,啰唆话少说一些,潇洒一点,“糊涂”一点,快活一点。适应老人体力渐衰、承受力渐差的生理特点,用脑不可复杂,少操心,少劳神,少发愁,少着急,不沉湎往事前嫌,不计较恩怨得失,不纠缠旧账琐事,不管遇上什么事,要想得开,解得脱,提得起,放得下,遵循规律,顺其自然,坦然面对,淡然视之,泰然处之。这两个“简单”,大有益处,有利于老人身体保健,生活方便,心态平衡,更好的安度晚年。

各种不同性格、兴趣、爱好、追求,构成多彩人生画面。我习惯独立思考,不随声附和;正常交朋结友,不拉拉扯扯;上下一视同仁,不阿谀奉迎;实实在在做事,不沽名钓誉;善心诚心待人,不利己损人。喜听音乐,喜看体育竞赛,年轻时还常搞点体育活动,喜看报读书,畅游知识海洋。每日必看电视新闻,关注当地及国内国际大事。我的生活习惯,总的来说平淡简单,也有个人嗜好,吸烟、饮酒、玩牌三者俱来,但有节制,吸烟不吞烟,饮酒不闹酒,玩牌不迷牌。玩牌只打小牌,主要是消遣取乐。如此掌握,自觉并无大碍。我一日三餐,基本定量,清淡为主。衣着不讲究,但求合身舒适;喜穿口袋多并有拉链的衣服,喜穿牛仔、T恤、皮鞋、旅游鞋,喜戴鸭舌帽,穿点带色彩的衣装。青少年时吃过大苦的人,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平平安安,淡泊度日,就算幸福。我这一生曾多次遇险,均化险为夷。

两次遇匪,都在鄂西山区。当年鄂西地瘠民贫,匪患频仍。匪徒手持棍棒,以棒撃人,拦路抢劫。(时称“棒老二”)我两次遇匪时,都幸有乡人路过,匪徒逃窜,免遭一劫。

两次车祸,都在复员途中。一次在四川内江山麓,一次在湖北应城堤上。这两次翻车,均有一人死亡,多人受伤,我幸无恙。

两次溺水。一次在恩施金子坝一口深水塘中游泳抽筋下沉,一次在麻城一条河心涉水缠足,卷入浪涡。这两次溺水,均幸有同学、同事抢救脱险。

抗日流亡期间,在恩施,在重庆,曾遇过几次敌机大轰炸;武大求学期间,闹学运,参加地下斗争,曾被列上黑名单;解放数十年间,在阶级斗争的风口浪尖上,度过了更多的政治风险。

在东湖疗养期间,突发脑一过性缺血,三次昏倒昏迷,均及时抢救获生。

真是命运难测,真是人生多磨,算我命大,算我幸运!

离休之后,住东湖疗养,一晃十多年,度过了一段清闲自在又还比较充实的时光。我个人的体验是:离休退休并非人生生活的终点,而应视作人生生活新的起点。离休退休之人,乃真正自由之人,时间自己安排,活动自己做主,无案牍之劳形,无公务之缠身,无人事之纠葛,无权势之争夺,淡泊度日,怡然自得。漫步林间湖畔,尽赏自然美景;遨游书刊丛林,吸取知识营养;老友相约聚叙,畅谈无边话题;打开记忆闸门,写点人生轨迹;玩玩小牌麻将,添点消遣乐趣;八十学玩电脑,浏览广阔天地;两老一同疗养,终身相伴相依。作为离休退休老人,最最重要的是,保养好身体,调整好心态,健健康康,快快活活,笑迎夕阳,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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