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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雄关览胜

文/易希高

春天,姗姗地来到了塞外。我们随着春天的脚步,到了天下雄关——嘉峪关。

清晓,当美丽的钢城还像一位圣洁、安谧的睡美人正在酣睡的时候,我们的连队就整装待发了。

我们沿着雄关西路,走上了兰新公路的大桥。站在桥头,纵目西望,只见嘉峪山犹如苍龙昂首,蜿蜒南去。苍龙的头冠上,巍然屹立着一座雄伟壮观的关楼——嘉峪关城楼。在轻纱般的雾霭中,她,好似巨堡,冷眼傲视来犯的西犹;又像战舰,凛然怒对挑嚣的仇敌。看到这壮丽的轮廓,叫人肃然而生敬意,骤添斗志豪情。

走了约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关南坡下。这里有“九眼泉”,又名“峪泉活水”。是有名的“素州八景”之一。

这儿的确得天独厚,九泓清泉汇集成一条小溪,溪水发出叮咚潺浮湲的音响,如玉带环花,飞虹溢彩,绕过城脚,向东北方向流去。得到泉水滋润的土地,吐出醉人的芳香,小麦从肥腴的地里探出头来,迎着早春的太阳,水汪汪的绿得闪眼。

峪泉周围,占地数顷,人们正在围堤筑堰,修造人工湖。湖心还有假山,准备在上面建筑湖心亭阁。将来人工湖落成,此地更是锦上添花了。

接着,我们先朝北,又折向西,穿过闸楼,爬上山顶,看了文昌阁,关帝庙。因为我们是部队集体游登城楼,文物研究所的高所长特地为我们导游。他是一位大胖子,声音洪亮,又很健谈。他详尽地向我们谈了万里长城和嘉峪关城楼的兴建情况。说长城始建于春秋战国,当时的燕北长城就“自造杨至襄平”,秦统一天下后,将北边长城展筑连结起来。经西汉、南北朝、隋代、至明王朝,封建统治者无不步秦始皇后尘,广集民夫,大兴土木,大规模修筑长城。万里长城是千百万劳动人民的白骨筑成的!嘉峪关城楼是明代洪武五年(公元一三七二年)开始筑土城,到嘉靖二十六年(公元一五四七年)才建成楼阁耸立、重重叠叠、周围烽台四布、气势磅礴的天下雄关。相传当初修建这座城楼时,一位姓易的工匠师傅不仅提出了布局精巧、结构坚固的设计方案,而且精确地计算了人工用料量。待工程落成后仅剩下一块砖。这块砖如今还保护完好,摆放在西楼后檐沿上。

是啊!当我们抬头仰望这雄伟壮丽的城楼时,油然感慨万端:在当时生产力那么低下的情况下,我们的祖先,依靠无比的智慧和勤劳的双手,创造了这罕世的奇迹我们穿过瓮城,步人光化门,进入关城内。

在光化门右侧,上马道的拐角,高所长告诉我们,这叫做“鸟鸣壁”,它还有一段优美的传说哩。

古时候,关内发生了蝗害,西天如来佛祖派遣圣鸟前往灭虫。圣鸟飞到这儿时,城门已经关闭。它们飞不过去了。但它们想到重任在肩,时不容缓,于是连夜穿墙而过。有一只圣鸟,因它打头第一个穿墙,受了伤,因而留在墙内。虽然这是神话故事,也真怪,如今如果用石头或断砖头敲击此城壁时,里面还有啾啾的鸟叫声哩——“鸟鸣壁”也因此而得名。

这是一个神话故事!但它象征着我们的民族从来就嫉恶如仇,从来就勇往直前,从来就有着坚强的组织纪律性中午时分,我们拾级登上了三层三檐、雕梁画栋、斗拱重叠的关楼。站在关楼上,给人一种凌空欲飞的感觉。

此时,正恰天气晴朗、艳阳高照、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纵目四望,关内关外,气象万千。南边祁连雪峰雄峙锁隘,白雪与红日相映;东面丘陵起伏,绿洲与新城争辉;西边山脉横亘,峰峦起伏,一片莽莽苍苍,有着数不完的山头,望不尽的云天;北面是“北陌平沙”、“远人遥指斜阳处,蔓草含烟古战场。”雄伟的长城,由城楼向东北方向伸展开去,它忽北忽南、忽高忽低,像一条巨龙,有时昂首直冲云霄,爬上陡峭峻岭,有时摇尾迂回曲折,涉过平坦腹地。万里长城就从这儿始,向东方,经雁门、越平型、跨倒马、涉居庸、穿山海诸关而至秦皇岛的“碣石”。听说宇航员在万里高空中,唯一看到地球上的人工目标,就是万里长城。

城楼脚下,是我国新兴的重工业基地——酒泉钢铁公司。据说,过去的烽燧上,军勇把鸡、犬、狼粪同柴草一块点燃熏烟,烟是又大又直,遇风不散,故日烽火狼烟,直伸酒泉境内。如今,连昔日的烽火台都不见了,代之的是酒钢平炉的一排排烟囱。高所长告诉我们,每到夜晚,在垂墨的天幕中,烟囱口里喷射出一蓬蓬火花,在半空中摇曳,闪闪熠熠,把满天星斗都照得黯然失色。

东西方向的“走廊”上,在那或隐或现的黑线上面,蠕动着一列列的火车,微风送来汽笛的吼鸣。

收跟仰望城楼本身,且不说那垛口林立、气势磅礴的整个建筑,就是这高高垒砌的块块城砖,也好像一册册厚厚的史书,供我们无穷的阅读了。

啊!长城。啊!城楼。你经历了多少人世间的沧桑!千百年来的地震震倒了多少王朝,你却在天塌地陷中依然屹立!你见证了多少王室的存亡兴废和人事的升迁更替,直到今天,你才看到人们的欢笑和听到人们的歌唱眺望蜿蜒起伏的长城,俯瞰一日千里的现代化建设,仰视别具风格的关城楼榭,一种崇高的情感在心中激荡。吊古抚今,我们不禁齐声吟咏起孟浩然的诗来: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吟罢,我们还久久地沉浸在孟公诗句的意境里。我们的祖先,以锐利的目光,选择了这么个北依黑水嘉峪,南靠祁连雪峰的“瓶口”天造地设,筑建这么一座居高临下、视野漫漫、固若金汤的关隘城堡,是多么有眼力、有气魄、有胆略的壮举啊满目关山春色,拂面清风徐来。我们回到关楼,连长正集合队伍合影留念。一列长长的队伍排列在关楼上。蓝天、白云、关山,自然成了我们合影的背景。我们的队伍是万里长城的继续——是一座牢不可破的铁钢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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