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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城市蓝天

文/罗珺

她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很有活力和朝气,脸上总是带着一点坏坏的俏笑。她的眼神和笑容无不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快乐,无意中就能感染别人。刚认识她时,我对她挺冷淡,可是她和我很投缘,我心中的冰山在她的真诚面前一点一点地融化了。

我们很快地熟悉起来,开始一起看电影,溜冰,逛街,做一切让我们感到快乐的事情。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会让我忘记所有不愉快的情绪。每次在河边吹风,看夕阳的余辉尽情地洒落水面,河水中就会倒影出两个靠得很近的身影。每天上学时我骑车带着她,在晨曦的清雾里,心情就会随着她的长发飘扬起来。同时,我的病也吃着药一天天好起来了,我重新感觉到了少年的生命在燃烧。

那一年,我高三。家里没有给我任何压力,我也并不是十分地用功,也许是运气,我考上了武汉的一所大学,而她落榜了。

暑假里,我和她疯玩了一个夏天。那时的天空,蓝得让人心碎。

永远不能忘记的,是她在送我的站台上流下的泪水。印象中,她哭过三次,第一次是在《大话西游》的银幕前,第二次是在《第一次亲密接触》的书本上,第三次,是火车上的我终于放开了紧握着她的双手。这最后一次,是她最伤心的一次。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无限眷恋地看着我,在晨风中流泪的她好美。那一瞬间,我忘记了拥挤的人群,忘记了挥动的手臂,忘记了喧闹的城市,忘记了凝固的蓝天,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我和她。如果,她开口要我留下,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跳下车窗,哪里也不去。因为,我已经知道,没有她在我的身边,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快乐。可是她没有,只是默默地让我看着她从视野里渐渐地消失了。

一张半价的车票,一首流浪的歌谣,我来到了这座遥远陌生的城市,大学生活拉开了序幕。在浓荫蔽日的校园里,我学会了照顾自己,也学会了想念远方的亲人,朋友,还有她。

她在复读,书信在两颗心之间飞翔。她知道过去的伤痛或多或少地在我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一直鼓励我,希望我的人生有一个崭新的开始。她的关心,不止一次地让我感动。

寒假里,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约她出来,她却说什么也不肯见我,说是不想让我见到她憔悴的样子。于是,我打了很多电话给她,但她却好像在有意地避开我,并不敏感的我也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什么。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收到了她寄来的一条银链和一封信。信上除了一首《星语心愿》的歌词,还有几句简单的话语。字不多,却一个个刺痛了我的眼睛。信纸随着风飘落在地板上,将我原本高兴的心情跌得粉碎。我不知道那句“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一直只不过是在骗你”是不是她的真话,我只知道,我看见了信末一片淡淡的泪痕,我只知道,我从此真地失去了她。

后来,听她的朋友说,她很想考到武汉去,所以很用功,可是基础太差,怎么也赶不上课程。随着高考的临近,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失败,觉得和我的距离会太大,所以先放弃了。她带着泪水去了南方,去那里寻找属于她的东西,却近乎残忍地把我抛下了。

我的城市突然间空了,因为她走了。现实的城市里依然车来车往,没有任何的改变。人海茫茫,我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失落。她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为了拯救病痛中的我,从天堂坠人人间,带着纯洁的笑容,来到我的身边,而当我重获新生,再次体会到生命的绚丽,她却悄然离我而去,连一句再见也来不及对我说。真地好希望有一天她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会用我所有的温柔紧紧地抱住她,一直到死也不要再分开。不像每次在梦境中,她的笑脸总是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站台上那个满脸泪水的女孩,已经定格在了我的记忆中,任岁月侵蚀,永远也不会褪色。和她走过的那些日子,是我的纯真年代中一道最动人的风景。在这个忙着背叛的年代里,忘记她,我真地做不到。满天流星,那是天空的眼泪,而她,是滑落在我心里的一颗至纯至美的泪珠,我将用尽一生去守护。

现在,我又看到了这片蓝得让一切都黯然失色的天空,我的心底有一股清泉在流淌,那是已经积压了两年的汹涌泪水。

蓝天下,泪水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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