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是觉得他太残忍了吧!
可是,这就是真实的他。他希望她看见的是真实的他,而不是伪装起来的风流公子,那样的话,她会离自己更远,更加会讨厌他的吧!
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有谁会真的温润无害,就连他的二弟,不也是带着面具。
他想让她明白,真实的他即使对亲人如此残忍,也不愿她受到一丁点伤害。刚才他在暗处看着她调皮的戏弄颖儿,明知道她是闵府三小姐,亦毫无畏惧,顽皮调笑依旧,巧舌如簧,将颖儿气得跳脚,却无从反驳,让他委实想鼓掌一番,在心里暗暗好笑。
可是,当他看见颖儿的魔爪伸向她时,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像是要被人撕裂般疼痛,以至于在那样的紧要关头,他都有一瞬间的呆楞,不然,也不会在颖儿即将伤到她时,他才出来。
当时候的心情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他庆幸自己及时赶到了,却又同样气愤她无知的胆大。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是不是就……
他无法想下去!
所以他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向了出手的颖儿。
反正这个妹妹,他一直都不喜欢,说不清缘由,就是不喜欢。
从小,这个所谓的妹妹就非常争强好胜,因为是女孩子,娘亲总说要他让着妹妹,所以,他不去计较她的一切争抢掠夺,现在,居然阴毒的在府上作威作福,她以为真的就没有人知道吗?
作为擎天堡的堡主,府上戒备森严,眼线居多,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毫无所知,是她太天真,还真的无法无天,仗着有娘亲的疼宠,已经无所顾忌。
府上每年无缘无故消失那么多人,都登记在册,如果不是怕娘亲伤心,他会屡次在娘亲的疑惑中,帮她辩解吗?答案是:绝对不会。
如此毒妇,留着也是个祸害!
怕是只有那个常年不在的二弟,才会相信她还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孩。
正痛得面容扭曲、嘶哑咧嘴的闵雪颖听着大哥话语里隐含的深意,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你……”许是因为过于震惊的缘故,她都忘了用‘大哥’这句称呼了。
“你知道什么?不要胡说八道!”闵雪颖抚摸血淋淋的端甲,惊恐的问道。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不是天天流连于万花丛中吗?对府上的事情基本上都不过问,怎么会知道,一定不会知道的,他一定是在试探她,对,一定是,她千万不能被看出来,不能!
如果一旦被传出去,那么她想要的东西将永远也得不到,还会坏了主人的计划。
闵胤辰好笑的看着她惊惧的眼神,心里暗讽:现在才知道后怕了吗?看在娘亲的面上,如果以后你收敛点,那么作为大哥,我便不再过问从前的事情。
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闵胤辰唇角含笑,眼眸里流光溢彩,非常风骚的撩了撩垂在胸前的发丝,顺带朝规规矩矩站于一旁,企图让自己当隐形人的鄢思妍抛了个媚眼,淡淡的说道:“知道多少,大哥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基本上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吧,不该知道的,也许还有某些事情没怎么弄清楚,当然,如果某人还要继续的话,大哥会考虑弄清楚的。至于大哥是不是胡乱说道,颖儿心里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何必还来问大哥,嗯?”闵胤辰唇角微扬,满意的看着鄢思妍翻着白眼的举动,却懒得去理会闵雪颖变幻莫测的脸谱。
接收到他眼角抽筋的鄢思妍,不禁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听到他那风轻云淡,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口气,暗自绝倒,那颗跳动的心肝儿在风中一阵凌乱。
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脑残,自恋不说,还风流的没人性。
一身浅绿的藤蔓衣袍,跟个妖精似的。那双似乎会说话的桃花眼,随时随地都可能朝别人乱放电。
人家放电,也能找准对象不是,他倒好,对着自己这么一副男人装的扮相,他也能放的出来,真是佩服。
就不怕他妹妹看着奇怪吗?
闵雪颖抚着疼痛的手指,美眸左右转动,像X射线一般在闵胤辰和鄢思妍身上来回扫动,看着他们之间的眉目传情,心里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何大哥会如此袒护这个贱奴才,原来如此。
风流成性的大哥,居然也有龙阳之好。那贱奴长着一副勾人的狐媚眼,一个大男人身上生着这样一双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还不定被多少人骑过。
那双眼睛,她迟早要将它挖下来,当道具,哼!你让我不好过,本小姐定要让你十倍奉还。
如此想的闵雪颖,丝毫没有将闵胤辰的警告放在心上,现今,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所有的感知。
她想要的一切,没有人可以夺走。
六月的天空本是太阳大方异彩的季节,今日却与往常不一样。
夏日的清晨,不是晨曦挥洒,不是湛蓝的天际,而是阴沉沉,灰蒙蒙的一片。头顶漫天漂浮着厚厚的、低低的、灰黄的浊云。
狂风呼啸,大树在狂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像是要鞭笞着人们不安分的心灵。
有不少好奇的百姓,推开窗棂,望向天际,黑沉沉的乌云划过天际,遮住了他们惊奇的视线。
不多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阴沉的天空瞬间亮如白昼,雷电亦随之而来,像是要将整个天幕撕裂了一般。
天空的乌云像狮子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吞噬着地上渺小如蝼蚁的人类。
雷电在天际闪耀轰鸣,震撼了大家的耳膜。狂风横扫街头,让刚刚还在出行的百姓,纷纷抱头往回走,片刻之后,满是人迹的街上却已经空无一人。
打开窗棂的看客瞧着这波谲云诡的天幕,心惊的快速将窗户掩好,缩着乌**,赶紧躲到房里大床上,将棉被盖好,一边墨迹着嘀咕:“咱听不见,听不见……”于是,自我催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