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那表情,明显是在威胁他嘛?
为了不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解救下他那骗死人不偿命的弟弟吧!
哎……
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这堡主也当得太窝囊了点。
一大家子都不让人省心,尤其是自个的爹娘。
闵胤辰撩了撩肩膀上披散下来的发丝,优雅的踱步至哭诉不止的何氏面前,“娘,二弟何三妹才刚回来,你也不先让他们进屋歇歇,现在是炎夏,头顶的太阳热乎着呢!”
“对哦!”何氏将埋在尹琰凌胸膛的脑海抬了起来,也停止了捶打他的举动,一脸懊恼的表情,“我怎么没想到呢!都怪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哼!”何氏对着面前笑得极其欠扁的大儿子冷哼一声,斥道。
闵胤辰耸耸肩,很是无辜,与尹琰凌对视一眼: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现在你是舒坦了。
尹琰凌也与他回视: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要来惹娘不高兴的。
闵胤辰接收到他眼里的讯息,嘴角一阵抽搐。
这人,还真会过河拆桥。
突的,何氏惊叫一声,顿时吓到了兄妹三人,忙问道:“娘,怎么了?”
何氏直接无视掉其他两人的问话,无限怜惜的抚摸着尹琰凌消瘦的面庞,一双美眸隐隐含着泪滴,“儿啊,你怎么这次回来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外面受苦了,要是谁欺负了你,一定要告诉娘,娘帮你杀回去,管他天王老子的,照砍不误!”何氏凶恶的在尹琰凌面前挥舞着手掌,呲牙的表情像是要将欺负尹琰凌的人吞入腹中似的。
尹琰凌看着娘亲剽悍维护他的模样,心底划过一抹暖流,眼底同时又划过一片哀伤,娘亲这般张扬的性格,让他想起了同样嚣张不可一世的妍儿。
妍儿要是和娘亲在一起的话,一定能成为好朋友吧!
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如此。
尹琰凌扬起笑颜,轻松的说道:“娘亲,您多虑了,孩儿哪里瘦了,照样还是您的凌儿啊!再说了,凌儿的本事娘还不清楚吗?有谁能伤害到孩儿,呵呵……”
尹琰凌谈笑如风,掩盖了心底的那片忧伤。
只是他刚才眼底一瞬间闪过的悲伤,又岂能逃过何氏看穿人世的眼眸。
这个儿子,是三个儿女中,她最放心不下的。
他总是融入不了这个家庭,即使有什么难过的事情,都不会表现在脸上,也从来不跟他们说。
总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对人淡定而疏离。
就好像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自他独立以来,多是漂泊在外,也很少回家。
她知道,凌儿不是不愿意回,而是不知道如何跟他们相处。
自凌儿来到这个家之后,她总是希望能多给他一些照顾,能让他融入这个大家庭,可是他从小就喜欢独来独往,从来不主动找辰儿和颖儿玩耍。
小孩子总是敏感的,可能辰儿和颖儿有什么地方伤害到了他,以至于到现在心门都是紧闭的。
她很担心,如果凌儿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会孤独终老。
知子莫若母!
看刚刚凌儿的眼神,一定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吧!
只是不知道那姑娘为何看不上他这么优秀的儿子?
要貌有貌,要财有财,多少姑娘惦记着!居然有人不稀罕,哼……
她倒是要暗中探访探访,倒底是哪家的姑娘如此不识抬举,敢伤她儿子的心,把腰带绷紧了!
其实,她该为儿子高兴,毕竟有了期盼不是吗?
虽然果实为成熟,但是她一定会将这颗蛮果搬进自家大门的。即使用强的也在所不惜。
哎……做娘真难啊!
儿子没喜欢的姑娘吧,就担心他孤独一生,有了吧,又要担心那姑娘是不是对凌儿有异心。
在何氏心思百转之际,一行人已经步入了大堂内。
待他们坐定之后,丫鬟们快速的端上茶果伺候。
因为是炎夏的缘故,空气中都弥漫着热气因子,烧得人炙热无比,即使是阴凉的大堂也能感觉到外面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好在尹琰凌和闵胤辰武功都是顶尖高手,能自行运用真气调节体温,倒也不显得太热。
何氏和闵雪颖就没那么幸运了。
时不时的拿着绣帕擦拭着面颊上留下来的汗水,身后还有丫鬟们卖力的闪着扇子,可惜,炎夏的风,扇出来的都是些热风,起不到多少降温的效果。
只觉得这温热的气息,让人心里更加浮躁,尤其是心性本来就不安定的闵雪颖,她只觉得周身向一团火,使得她面色看起来非常难看。
从回来到现在娘亲眼里都只有尹琰凌,甚至现在,手里都还拉着他的手,瞧都没瞧她一眼,让她心里很是窝火,再加上这鬼天气,心里一阵怨毒。
自从他来到府邸之后,几乎抢走了娘亲所有的关爱,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娘亲也爱理不理的,这么多年都没回家几次。
娘亲对他的关爱却有增无减,经常在她耳边唠叨个没完,气死她了。
凭什么一个没人要的野种,突然一天,莫名其妙的住到她家里来,还抢走了爹娘所有的疼爱,凭什么?
所以,她恨,她恨这里的每一个人,恨……
看着大堂内,几张灿烂的笑脸,极度刺激了闵雪颖的神经,她要报复,要将他们那几张恶心的笑脸一张张撕下来。
此时,心里浮躁的闵雪颖似乎有一种陷入癫狂的冲动,眼底一阵扭曲,只可惜其他三人只顾交谈,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同一时间,祁世府的大堂内,相比较天下第一堡的府内,气氛可就没那么和谐了。
沉重的氛围,压得一干人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尤其是最下等的丫鬟和小斯们,都垂着脑袋,恨不得地下有金子捡似的。
大堂内,两鬓斑白的老太太稳坐于主位之上,虎头拐杖敲打在地上,叮当作响,寒颤了众人的心。
妻妾、姨太太们都安分守己的端坐在她们各自的位置上,表情各异,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