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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赏析】

这首诗流传度非常高,即便是只读过很少几篇《诗经》的人,一般也都知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两句。《桃夭》是一首祝贺年轻姑娘出嫁,开始幸福美满生活和实现和睦家庭的洋溢着喜庆欢乐气氛的婚礼颂歌,为《诗经》三百零五篇中的第六篇,可以看出其在《诗经》中的地位是很突出的。

《周礼》云:“仲春,令会男女。”朱熹《诗集传》亦云:“然则桃之有华(花),正婚姻之时也。”可见,周代一般会选择在春光明媚、桃花盛开的时候让姑娘出嫁,故诗人以桃花起兴,为新娘唱了一首出嫁赞歌。

全诗分为三章。每章都先以桃起兴,继以花、实、叶作为比兴的事物,表达了多层次的象征意义。第一章以鲜艳的桃花比喻新娘的年轻美貌及充满生机勃勃的青春活力。“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细细吟咏,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充溢在字里行间。“嫩嫩的桃枝,鲜艳的桃花。那姑娘今朝出嫁,把欢乐和美带给她的婆家。”你看,这种情绪,这种祝愿是多么地美好。第二章则是对婚后的祝愿。桃树开花后自然结果,诗人以桃子的丰硕果实来象征新娘早生贵子,这个家庭必将子孙满堂。第三章则以桃叶的茂盛来祝愿新娘家庭的兴旺。祝愿这个家庭财丁两旺,全家人亦必定更加和谐幸福。

这首诗还反映了这样一种美学思想:艳如桃花等只不过是“目观”之美,还须具备有“宜室”、“宜家”的内在美,才能算得上美丽的少女,一名合格的新娘。这首诗用以祝贺新婚,却并不像一般的贺人新婚诗,或夸耀男方家世如何显赫,或显示女方陪嫁如何丰盛,而是再三再四地讲“宜其家人”,要使家庭和美,这种想法确实高人一等。此外,《桃夭》的写法也很讲究。头一章写“花”,二章写“实”,三章写“叶”,利用桃树的三变,表达了三层不同的意思。写花,是形容新娘子的美丽;写实,是祝愿新娘早生贵子;写叶,是希望新娘家族枝繁叶茂,家和万事兴。而诗中塑造的形象亦十分生动。例如,用鲜艳的桃花,比喻少女的美丽,着实是写得好。尤其是“灼灼”二字,真给人以照眼欲明的感觉。清代学者姚际恒说,《桃夭》“开千古词赋咏美人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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