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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汝坟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

【赏析】

这首诗历来被认为是一首思妇之诗,表达了对远役君子的思念。这首诗的主旨,是妻子挽留久役归来的征夫之作。

全诗三章,首章陈己之苦,抒己之思。首两句写了“遵彼汝坟,伐其条枚”,采用叙事之篇常常采用的开篇手法,点出场景和活动,写一位妇人在凉风萧萧的季节沿着汝水大堤砍伐树枝,思念着离家行役的丈夫。这种劳作本不应是女方之责,可良人一去,妾身惟有勉力任之!这便是首章展示的女主人公境况:她孤苦伶仃,无人依靠,忍受着饥饿之苦,大清早便强撑着衰弱之身来采樵伐薪。阵阵凉风吹来,她的衣衫随着秋风徐徐飘起,此时,河边传来“未见君子,惄如调饥”,不见我的男人,饥肠辘辘般难受,不得不让你闻之而鼻酸。次章接着叙述,“遵彼汝坟,伐其条肄。”等待是不是由秋到春不知道,老枝砍完,都已经砍到了新枝,这里暗示了等待的时间。稍后写到“既见君子,不我遐弃”。原来她丈夫并不曾远离抛弃她,还写她丈夫归来后的欢乐,但是这种惊喜的心情立刻又因为担心丈夫只是匆匆忙忙来家探望一下就离开而转化成了一种忧愁,无奈中妇女说道:“既见君子,不我遐弃。”我的男人啊,不要不要再远离。末章写由于王政暴虐,丈夫还得远出服役,妻子对丈夫无限依恋。“鲂鱼赪尾,王室如毁。”“鲂鱼赪尾”意是银灰色之鲂因频繁游动尾巴都变红,这种譬喻可谓奇特。“王室如毁”则比喻国势如沸如羹。即就像鳊鱼的尾巴是红色的,王室征召兵士抗战御敌的战火也像火焰般酷烈。虽然如此,父母就在家中需要赡养,难道你连父母都不顾?最后这句明显是妇人对丈夫含蓄的挽留的话语,曲尽了女人心理的微妙。最难言处还在于:大义与亲情之间选择的两难。

诗句在凄凉的质问中戛然收结,而征夫对此质问又能如何回答?也许征夫也无法作答。这也从侧面反映了社会离乱的情况,含蓄地表达了人民对统治者所加的繁重劳役的痛恨。而平安和睦,则是此诗的最终期望,人生在世,不知几何起伏,帝乡不可望,富贵不可期,惟有平安是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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