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阆
长忆观潮,满郭人争江上望。来疑沧海尽成空,万面鼓声中。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
【赏析】
作者借咏江潮壮美之景,抒发对弄潮儿的赞美之情。上片回忆观潮时的情景。“长忆”经常忆起。“观潮”指观赏钱塘江涨潮。农历八月十八日旧称“潮神生日”,每年这一天都要举行盛大的观潮庆典。皇亲国戚,黎民百姓,全城出动。人们翘足探首,争看潮来壮景。“满郭”句采用夸张手法,极写观者之多。在简笔勾勒中把观者的心理活动“争”和动作“望”这两个共同点截取摄入。
“来疑”两句写潮势、潮声。“来疑沧海尽成空”写水之浩淼:潮起排山倒海,潮落铺天盖地,接踵而至,一无止歇。“万面鼓声”极言潮声响亮:怒潮狂奔,翻卷冲撞,如战鼓万面,同时擂响,轰隆震荡,峰响谷鸣。此势此声,使观潮者如醉如痴,心旷神怡。作者用寥寥几字,把潮势的惊险壮观、潮声的震山撼岳,描画得有声有色,生动形象。
下片回忆弄潮。“弄潮儿”即戏弄潮头的勇敢的青少年。惊涛骇浪中,风口浪尖上,弄潮儿英姿飒爽,展转腾挪,争能夸技。此句是对弄潮儿勇敢精神的讴歌。青少年勇于同大自然搏斗的大无畏精神,令作者十分钦佩,故而吟出惊叹赞美之句。
“别来”两句写离开钱塘江,远别西子湖,那惊险场面还能闯入梦境。即便醒来,还胆战心寒。让作者“心寒”的不仅仅是江潮的浩大声势,还有那些葬身江底的“弄潮儿”。他们立于涛头供观潮者赏玩娱乐,稍有不慎便招来灭顶之灾。作者目睹了不少弄潮儿被大潮吞没的惨剧,才会有“梦觉尚心寒”的感受。这一句表现了下层文人对罹难者的深切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