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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魂牵梦萦(1)

欧阳天石本待再度发问,只见小谢的身形一动,他以为小谢要出招,刚想拔剑,却看到小谢蹲了下去,右手的“鱼肠剑”出鞘二寸便又停住。

小谢蹲在叶春常的头颅前,伸出右手缓缓向叶春常的脸上拂去,将他的双眼合上,口中喃喃说道:“真的抱歉啊,我来迟了。此事皆因我而起,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小谢边说边慢慢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紧盯着欧阳天石。

“他与你无怨无仇,何必下此毒手?”

欧阳天石冷哼了一声:“挡我者死!你也一样。中平镖局也一样。”

小谢此时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笑意:“看你的意思,是还要去找中平镖局的麻烦了?”

欧阳天石冷笑道:“那就不用你心了,你还是心自己的麻烦吧,还不报上名来?我的剑下可不死无名之辈。”

小谢听了此言,微微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别无选择了。我的名字也没啥保密的,我叫谢晓荻,你应该没听说过吧。”

刚才在客栈何冲也曾问过谢晓荻名字,只因谢晓荻答话时人已走远,众人误听成了“谢谢你”。

欧阳天石想了想,确实没听过“谢晓荻”这个名字,他也并不在意,继续问道:“你可认识谢梦得?”

“谢梦得,谢梦得”谢晓荻仿佛陷入了回想之中,脸上又展现了一丝笑容,但这笑容很快便消散了:“本来就是一个梦,你又何必多问呢?”

欧阳天石见此情形,知道谢晓荻和谢梦得必有渊源。当年他本想一举斩杀幽冥三剑,却被谢梦得一剑惊走,右手手腕上还留下了一道伤疤。欧阳天石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但自知不是谢梦得的对手,便闭门不出,苦练“灭绝追魂剑”,两年内剑法又大有精进,已自认能和谢梦得较量一番。

欧阳天石此次来找中平镖局,既想夺剑谱,也想到了可能是谢梦得设的一个局。但他自问手中的“鱼肠剑”已能和谢梦得比肩,所以毫不畏惧。但是,欧阳天石却没想到谢梦得尚未出面,自己却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玩得团团转。

事已至此,欧阳天石便冲谢晓荻言道:“拔你的剑,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剑法。”他想谢晓荻必是谢梦得的弟子或子侄,只要把他杀了谢梦得必然会出头,再者也可提前了解大梦剑法。当年他虽与谢梦得动过手,但只一剑便已落败,实在摸不透谢梦得的剑法。

谢晓荻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在客栈见你把剑挂在右侧,我还以为你用的是左手剑,没想到你用的是右手的反手剑。”

大凡剑客用剑,无外乎左手使剑、右手使剑,一般右手用剑者往往将剑挂在左侧腰间,左手则相反,目的是便于拔剑。但欧阳天石右手用剑,却将“鱼肠剑”挂在右侧,出剑时则以右手反手拔出,如反握匕首般使用。

谢晓荻见“鱼肠剑”只有一尺二寸长,欧阳天石又是反手握剑,知道其剑法必定凶狠诡异,丝毫不敢大意,便从背后将自己的佩剑取下。

此剑长短样式与寻常的宝剑并无两样,只是通体墨绿,在剑柄上刻着一个“情”字。

欧阳天石一见此剑,心下便是一凛,当即“嘿嘿”冷笑道:“因情致梦,‘梦情剑’看来谢梦得对你真是不错,居然将他的‘梦情剑’也传给了你,今天就要一并领教了。”

谢晓荻缓缓将剑从鞘中拔出,又将剑鞘放在了地上。但见“梦情剑”的剑身如一汪碧水,闪烁不定。

谢晓荻缓缓吁了口气,平剑当胸,向欧阳天石说道:“请赐教!”

欧阳天石并不多言,已将“鱼肠剑”拔在手中。他的“鱼肠剑”一出鞘,杀气顿时更盛。只听得林中飞鸟叽叽喳喳,纷纷被杀气惊起。此时已是暮秋天气,在飞鸟的扑打和杀气的激荡之下,片片杨树叶子纷纷落下,仿佛漫天飘起黄绿色的雪花,将二人裹在其中。

谢晓荻将“梦情剑”横在胸前,剑身微微颤动,并不为欧阳天石的杀气所动。

二人对立片刻,均未抢先发招。

欧阳天石暗自运功,准备将杀气提至最盛时便要出剑,忽然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妥,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因为他发现:谢晓荻好像不见了。

谢晓荻不是就在欧阳天石身前吗?

他怎么会不见了呢?

如果人真的不见了,怎么会是“好像”不见了呢?

原来,欧阳天石明明看到谢晓荻就在身前,但却丝毫感觉不到谢晓荻的气息,而且从片片落叶间望去,眼前的影像也突然有了模糊的感觉,就仿佛对,就仿佛在梦中一般。

“难道这便是大梦剑法?”欧阳天石暗自思忖:“这到底是剑法,还是功法,或是心法?怎么丝毫感觉不到这小子的功力?”他本以杀气助涨威势,再伺机施以雷霆电震般一击,不料谢晓荻对欧阳天石的杀气毫无反应,连气息仿佛也消失了。

欧阳天石丝毫不敢大意,当下抱元守一,全身真气流转,感觉已经异常敏锐,但仍感觉不到谢晓荻的气息,对眼前的影像也拿不准是实体还是幻影。

忽然,欧阳天石见谢晓荻手中长剑微颤,碧绿色的剑芒不断闪动,不仅心中一动:“莫非他的剑光能使人产生幻觉?”当下稳住心神,眼光避开谢晓荻手中的长剑,果然心中凝定了许多。

谢晓荻知道对方杀气过盛,一击之下必然势不可挡,是以施展一招“梦中幻境”,在屏住气息的同时,以剑光扰乱对方的心神。他本已感到欧阳天石的杀气已经开始紊乱,本待对方杀气再有所减弱时便出招,不料对方心神忽定,杀气再度大盛,心中暗叫不好。他尚未变招,欧阳天石已经出招了!

剑光!

“鱼肠剑”的剑光!

“鱼肠剑”令人绝望的剑光!

当剑光袭来之时,谢晓荻猛然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已失去了信心。

自己已失去了勇气。

自己已失去了希望。

自己已失去了生命。

“不!”谢晓荻猛地一震,“我还没有失去生命!”他手中的“梦情剑”剑芒大盛,如蛟龙出水,迎上了飞袭而来的“鱼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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