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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力敌四圣

沈鸿飞此时心下雪亮,三桌人必然都是为剑谱而来,但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呢?盒中所装之物连自己也不明了,为何已经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莫非”沈鸿飞心下转过无数念头,“莫非是托镖之人故意陷害,自己放的风?”中平镖局这几年生意兴旺,多数靠的是江湖朋友给的面子,但走镖一行打打杀杀也是常事,难免结下一些梁子。

“想用九十万两银子买中平镖局上下的性命,未免便宜了一些”。沈鸿飞知道今日之事已无善了,索性静观其变,心下暗暗冷笑。

此时四个灰袍人已经走到沈鸿飞桌前,为首一人正是用筷子夹住邓成饭碗之人。“沈总镖头,在下辽东”

“葫芦岛谭家四圣大名如雷贯耳,就不用多介绍了,不知四位从辽东不远千里而来,所为何事?”沈鸿飞平日涵养甚好,但今日被人无来由地摆了一道,自己还不知道正主是谁,心里本就有气,加之无耳道人这等大敌在侧,看那蓝衫书生显然也是为剑谱而来,心想能了结一事是一事,便不耐烦地打断了灰袍客的话。

灰袍客正是葫芦岛谭家四圣的大圣,见沈鸿飞早已识破自己的行藏,脸色微变,说道:“沈总镖头是爽快人,那咱们就有话直说。”说着右手轻挥,另一个灰袍人立即将一个包袱放在沈鸿飞的桌上。镖局一行人只道他们要动手,纷纷站了起来,待总镖头发话。

沈鸿飞端坐不动,淡淡一笑道:“谭大圣这是什么意思?从来只有劫镖的,没听说过有给保镖的送礼的。”他从包袱放在桌上的动静已经听出应该是珠宝之类。

谭大圣见沈鸿飞居然洞悉自己的来意,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三山掌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心下暗想,中平镖局和崆峒派都不是易与之辈,只是大梦剑谱事关重大,不弄个明白实在无法交差,便打定主意,慢慢解开了包袱。

包袱一开,众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常年走镖的都是识货之人,眼见包袱内金刚石、猫眼石、翡翠、祖母绿、鸡血石、和田玉,零零总总大概有五六十块,虽说一时算不清值多少,但价值绝对不菲。“在下有一事相求”,谭大圣说着又把包袱系了起来。

“谭老大要卖珠宝吗?货到是不错,可惜沈某没那么大的本钱。”沈鸿飞笑道。

“大哥,别跟他多废话,不叫他知道咱兄弟的厉害,他是不会老老实实把剑谱交出来的!”谭三圣脾气暴躁,早已按捺不住,只是碍于大哥的面子不敢贸然出手。

见沈鸿飞装傻,谭大圣知道凭珠宝难以让他把剑谱交出来,这也愈发坚定了他的信心:剑谱就在沈鸿飞身上。还未待他发话,忽听得耳后劲风袭来,原来是邓成按捺不住,隔空一掌向他劈来。

“来得好!”谭三圣见对方出手,立即身形一晃,奔邓成而来。邓成只觉眼前一花,自己的劈空掌刚到半途,谭三圣已来到自己面前,当即右手变势下劈,直击谭三圣左肩,左掌平推,击向谭三圣右胸,这招有个名目,叫做“五丁开山”,是邓成铁掌功夫的得意之作。他也曾听说葫芦岛四圣的名头,所以一上来就全力以赴。谭三圣微微冷笑,并不理会邓成的右手,一招“左右逢源”,左手搭在右臂之上,双手合力迎击邓成的左掌。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邓成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不由得气血翻涌,一口鲜血涌到喉间,但他硬功了得,受此重击之下并不后退,右掌依然顺势下击。谭三圣未料到邓成居然不退,再想躲避已然稍稍迟了些许,左肩也被邓成右掌扫中,只感到一阵酸麻。邓成知道自己已受内伤,但他甚要面子,硬生生把涌到喉间的鲜血咽了下去,哼了一声:“好通背拳!”谭三圣料不到对方一名普通镖师也有如此功力,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继续进击。

王易和离得较近,见二人交手后邓成嘴角溢血,知道他吃亏不小,当下并不搭话,抬手便是五颗铁莲子,分打谭三圣的上中下三路。谭三圣一招“手挥琵琶”,将铁莲子打落,却并不理会王易和,反手一记“无可奈何”,右拳直击邓成面门。

邓成虽已受伤,但丝毫不惧,一记“双风灌耳”,双掌击向谭三圣的太阳穴,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谭三圣并不惊慌,心想不等你双掌击中,我就将你打个满脸开花。不料拳到中途,王易和的暗器又打了过来,一柄飞刀直射谭三圣右手脉门。

谭三圣刚才打落王易和的五枚铁莲子,觉得他暗器功夫也算平常,所以未将其放在眼里。不料王易和工于心计,刚才的铁莲子只用了四成功夫,此时这柄飞刀才是毕生功力所聚,只见刀光一闪,飞刀已近在咫尺。谭三圣变招已然不及,只得将右臂一转,还是让飞刀在他臂上划了一道三分多深的口子。此时邓成的双掌已到,百忙中谭三圣一招“铁板桥”,仰身险险躲过双掌。

邓成得势不饶人,双掌相合,一记“童子拜佛”顺势下击。谭三圣上身后倾,再无可避,当即左掌“举火燎天”硬接邓成的双掌,右掌支地,双脚分踹邓成的两膝。邓成料不到谭三圣腿上功夫也如此了得,如果此招中的实了,势必两腿骨折。王易和见状,两柄飞刀分射谭三圣的左右腿,不料谭三圣铁了心要先废了邓成,对飞刀不躲不避,双脚依然踹向邓成。

但是,谭三圣却忘了一事,他左肩适才被邓成扫中,左掌的劲力不免打了个折扣,此时凭单掌接邓成的双掌,未免劲力不足。二人三掌相接,谭三圣全身一晃,支地的右臂不禁一弯,双腿就踹得高了一些,踢中了邓成的大腿。谭三圣虽将邓成踹飞,但双腿一阵疼痛,已中了王易和的飞刀。谭三圣见邓成被踹飞后又站了起来,知道其腿未骨折,自己已多处受伤,心下暗暗着急:“大哥他们怎么还不帮忙?”偷眼瞧去,不禁一惊。

另外三圣不是不想帮忙,而是自顾不暇。谭二圣已经和叶春常交上了手,两人均使单刀,一时间叮叮当当打得难解难分。中平镖局的另外两名镖师正在夹击谭四圣,双方也都挂了彩。只有谭大圣身形不动,正盯着沈鸿飞和何冲。

镖局中的趟子手武功平常,见镖师们动了手,纷纷抄家伙护住了镖车。只有新来的趟子手小谢,偷偷绕到谭大圣背后,抓起一摞盘子向谭大圣砸去。沈鸿飞微微皱眉,心想这孩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但无耳道人在侧,他实在不敢分心,便叫了一声:“老二。”何冲明白沈鸿飞的意思,当即抢身上前。

谭大圣见有人偷袭,本想将其力毙于掌下,但何冲已到近前,便不去理会小谢,二人双掌相交,“嘿”的一声,已拼上了内力。小谢见谭大圣不理会自己,手中盘子便狠狠砸下,不料未到谭大圣的头顶,已感到一股大力袭来,向手中盘子震得粉碎,自己也被震了出去,正飞向蓝衫书生。蓝衫书生略一抬手,用折扇将小谢扶住。小谢立足未稳,又晃了一晃,一手扶在蓝衫书生的长凳上才站定。

无巧不巧,盘子碎片四溅,一块碎片直射向趴在桌子上的道人。沈鸿飞暗叫不好,心想如果这当口无耳道人要是出手可真有些棘手,但自己如果去阻拦恐怕更会为其所趁,只得眼睁睁看着碎片向道人飞去。只听“波”的一声,碎片险险擦着道人的头皮插到了桌子上,道人却仍一动不动。沈鸿飞暗自舒了一口气,心想此人好大的定力。他知道无耳道人素来独来独往,此时既然不出手,那就是不屑与葫芦岛四圣联手。如此一来,敌人能早打发一个是一个。想到此,沈鸿飞查看场内局势,见叶春常施展雪山派刀法,刀光凛凛如雪花片片,已将谭二圣裹住,他的功夫本高于谭二圣许多,只是长途奔波尚未恢复,才一时分不出高下,此时叶春常暗运内息,已将气息逐渐调匀,逐渐稳占上风;再看谭三圣虽将邓成击伤,但自己也受了几处轻伤,加之王易和在旁相助,一时也讨不了便宜;镖局的另两名镖师刀剑并举,与谭四圣的一对判官笔也打得正是热闹。最后,沈鸿飞把目光落在何冲和谭大圣身上,不仅心下一惊。

何冲号称金刚摔碑手,出道二十多年来不知会过多少江湖成名人物,武功远较叶春常为高,他见叶春常已稳占上风,自忖对付谭大圣必是手到擒来。不料二人双掌相交,只感觉对方内力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大出自己所料。原来,谭家四圣中其他三圣武功在伯仲之间,唯有谭大圣功夫远高于侪辈。此时二人比拼内力,何冲已落下风,但苦于内力比拼实在是讨巧不得,只得默运玄功,猛然间大喝一声:“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谭大圣闻声便是一震,觉得对方掌力突然增强,便暗自加力。沈鸿飞听到何冲的大喝,知道他正以佛门“狮子吼”口诵金刚经强提功力,便知何冲遇上了劲敌。

“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冲二次发声,双掌金芒大盛,但谭大圣的掌力甚是了得,尽能抵敌住。不到片刻,谭大圣已是额头见汗,而何冲则已汗流浃背。

“凡所有相”何冲正待三度发声,沈鸿飞已欺近身来,将右手搭在了何冲背上。沈鸿飞本自重身份,不愿以多欺少,但见何冲三度强提功力,纵然胜了也要大病一场,眼下强敌甚多,不愿让他跟谭大圣多耗,是以出手相助。

谭大圣听见何冲三度发声,知道对方劲力必然加强,心下不敢怠慢,正全力以赴,七星掌力源源而出,忽见沈鸿飞右手搭在何冲背上,猛然间发现何冲的掌力已然无影无踪,自己的掌力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不仅心下大惊。尚未等他反应过来,忽的一股巨大的掌力袭来,再想躲避已然不及,闷哼一声摔倒在地,口中鲜血直喷。

何冲见沈鸿飞用“移山掌”移走谭大圣的掌力,又用“震山掌”将其击倒,心下甚是佩服,当下并不多说,转身去对付三圣、四圣,他的武功比三圣、四圣高出甚多,加之二人本就落了下风,没几招就被何冲击毙。便在此时,只听得二圣“啊”的一声惨叫,身上连中叶春常六刀,眼见也是不活了。

谭大圣一息尚存,顿萎在地呼呼喘气,咬牙切齿道:“姓沈的,算你狠,但你小子别得意,商护法会替我们报仇的!”

沈鸿飞闻言便是一愣,心下寻思:“葫芦岛四圣是家传的武功,没听说入了什么门派。商护法,姓商的成名人物莫非是商纣?”想到商纣,沈鸿飞不仅暗暗皱眉。此人恶名甚着,极不好惹,江湖人称之为“商纣王”以形容其暴戾,但也没听说他入了什么教派。

沈鸿飞正待发问,谭大圣猛地跃起,双手连招,二十余支金镖分打镖局众人,他知道自己斗不赢沈鸿飞,是以濒死一击便尽数往镖局其他人身上招呼。

“化血金镖!快避!”沈鸿飞急呼,飞身上前格挡金镖,何冲和叶春常也上前相助,但金镖数量太多又是四下发射,仍有两名趟子手中镖身亡。叶春常大怒,上前一刀结果了谭大圣的性命。

沈鸿飞在格挡最后一支金镖之时,手指轻弹,金镖便向趴在桌上的道人飞去。他见葫芦岛四圣已然打发,而己方士气正盛,便想乘势试探一下无耳道人。

眼见金镖缓缓飞去,道人仍是一动不动,忽听“噗”的一声,众人见状皆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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