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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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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林园已带着黄越来到梅都秀子街口。

“黄公公,您说的那家特别的店子就在这里?”林园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身边一身老奴打扮的黄越。

“公主请细细观察。”不是林园不相信黄越,只是这秀子街着实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乍一看,这条有些破落的老街上皆是些卖菜女、砍柴翁、洗衣妇之流,再者就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到处无事生非。直看得林园皱起了眉头。但渐渐地,林园也看出了些门道。一砍柴的樵夫握刀的姿势和行走时稳健的步伐以及均匀的呼吸无不说明他其实是个习武的高手。一卖菜的大婶儿单肩就能扛起整个菜摊儿,更奇的是,她那满筐的萝卜之中,竟隐隐露出一个浅褐色的根茎状物体,通体还散发着淡淡紫光,竟是宫中也不多见的万年肉参王。一河边洗衣的老妇人虽普通,但她手中的那件衣衫却不一般,顺滑如牛乳轻薄如烟,在太阳底下竟像是消失了一般,一投入水中,水面瞬间金光灿灿。那几个小混混更是厉害,各种民间杂技绝活样样耍得新鲜……

“公主,这秀子街里不乏众多能人异士,手工匠人更是多。”黄越讲至这里偷偷地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见林园神态安然,无一丝不耐之色,于是便继续说到,“老奴心想,公主您既然是要送叶府小姐一件首饰,就必然想送一件精美的、独一无二的,若在普通店面里随便买一件儿,定是有失了公主的身份。老奴知道在这秀子街里有一户姓于的老银匠,手艺是真的不错,公主您不妨为叶小姐专门定制一件合您意的首饰。”

“嗯,那就去看一下吧。”黄越毕竟是个在宫中呆久了的老人精,几句话下来,既拍了林园马屁让林园听了几舒服,又体现了自己主意的精妙。林园自是知道黄越是为了讨自己开心拍了马屁,但她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小姐……”小芜眼眶里含着一包眼泪,声音哽咽着唤着自家小姐。

“小芜,快把伏雪丹拿来。”萍儿冷静地吩咐着,然而颤抖的声线还是将她内心的忧虑给暴露了出来。

“小萍姐,你说小姐……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解释,就这么硬生生挨了……”

“小姐做事应该自有她的道理,毕竟那晚我们都不在身边。”那晚梅园相遇,叶思妍自忖只是在附近走走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并未带上萍儿和小芜,这让萍儿和小芜也无法说出那天晚上思妍身上发生的事情。叶老爷气急败坏,罚二人跪了一整天便把思妍叫去了思过堂。虽然小姐积极地承认了错误并主动领了罚,但萍儿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按她的了解,自己小姐并非不懂分寸的人,若惹到什么麻烦,依小姐的性格也必会紧赶着向老爷夫人禀报,及时商讨对策,避免对叶府造成不利的影响。

“只是——这次老爷下手也太狠了……”萍儿忍不住为自家小姐抱不平。“小姐从思过堂出来,就一直昏睡到现在。”

“嘘,小姐她要醒了!”两女齐刷刷得将目光投向思妍惨白的小脸上,叶思妍的脸上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两颊并无一丝血色。她长长翘翘的睫毛忽地扇动了几下。

思妍在睁开眼睛的刹那便感觉到背上一阵剧痛袭来,不由得皱眉发出了“嘶”的一声。

“小姐……!”小芜和萍儿同时不无担忧地叫道。叶思妍却在听到自家侍女这齐刷刷的两声呼唤之后欣慰地笑了。

“你们两个,没事吧?之后父亲没再惩罚你们吧?”我昏睡的时候,就没办法保护你们两人了。

“没有没有!”两侍女忙用力摇摇头。小芜眼眶中的眼泪都被甩了出来,说不清是对叶思妍的担忧还是为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感动。见思妍费力地扭过头来看向自己和萍儿,忙举起袖子慌乱地在脸上擦了几把。而萍儿则比小芜镇定了很多,只见她用手轻轻去探了探叶思妍的额头,然后终于打心底里呼出了一口气,平静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天谢地,烧退了。”

叶思妍醒来的前夜刚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仿佛带走了空气中所有的灰尘,连天空也蓝的更加纯净。思妍伤在背部,每日里只能侧头趴伏在榻上,由萍儿或是小芜轮流喂食一些汤粥类的流食。思妍心中自是苦不堪言,就盼养好伤可以坐起来大吃特吃一顿,不必再每天歪着个脖子受罪。可好容易等到伤口结痂,自己却没了开始的想法,只套了件宽大的袍子斜倚着门框闲闲地往出看——门外的草地已经泛起了绿色,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芬芳。真的到了春天了。

叶晋升夫妇来看望过思妍几回,奴仆小厮手捧着各色补品来来回回。面对父母思妍乖巧地笑着,每样补品都老老实实尝上一口,可整个人却还是懒懒的蔫儿蔫儿的。思妍偶尔会想到思过堂,想到那一天受的刑罚,想到林园……一幕幕,就像台子上的戏,朦朦胧胧很不真实,思妍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然而背上的伤疤却在努力地证明着一切都是事实……

“吱呀——”叶思妍独自一人推开厚厚的大门,她的父亲母亲就坐在堂中。逆着光,思妍只看到一片阴影。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分立两侧,手中各拿着一副刑具,却都只是垂着头不看她一眼。不消多说,叶思妍自觉地跪在了思过堂正中的石板上。

“妍妍,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但是这件事是你太过任性了。我们叶家有叶家的规矩,纵使你是小姐,也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连累所有人。”叶晋升语言间带着一丝疲惫。

“是女儿错了,女儿愿意受罚。”思妍心里隐隐感到愧疚和心疼。

“女儿,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宋蓉想给女儿解释的机会。

“娘,是女儿任性了。”应该怎么解释,在梅园赏了几个时辰的花?这太过牵强。被三公主林玢月惩罚?这都是巧遇林园之前的事了。让小公主林园抱着倚靠了一会儿?还是算了吧。于是思妍给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用刑。”叶府夫人的声音在头顶威严地响起。冰冷得不像一个母亲的声音。思妍努力地抬头睁大眼睛,想看清宋蓉面上的表情,然而下一秒背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再也顾不上别的事情。

是"盐笞"!!!

叶思妍从小到大共进过三次思过堂。

顾名思义,思过堂是叶府诸人历代犯错受刑的地方。思过堂共有九种刑罚,第一种叫“赤板”,是用烘地滚烫的竹板连打手心,打到受刑者讨饶认错手心红肿不堪为止;第二种叫“行锉”,用特制的锉板锉掉受刑人膝盖弯的一层皮肉,使受刑者每走一步便要受到刑罚之痛;第三种叫“盐笞”,用浸过盐水的藤条抽打受刑者的背部,疼痛异常且伤口愈合缓慢;第四种叫“游钩”,是在一面粗糙且有很多横勾倒刺的坚硬木板上施行,将受刑者裸身置于木板上滚动拖拉,使受刑者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并且嵌入体内的木屑和倒刺很多,受刑后需要一一挑出…;第五种刑罚叫做“焦炎”,但是思妍从未见到在别人身上施行过。后四种刑罚虽然存在着,却更加残酷,叶家历代人都未曾使用过。

思妍小时候调皮顽劣,曾被关入思过堂两次,象征性地受了几下“赤板”的刑罚。而这一次,竟是直接越过第二种刑罚,使用了“盐笞”!

后背的疼痛让思妍无法准确地找到自己的思维和意识,第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还未停止,蘸了盐水的藤条便第二次抽打在背上。随后的几下鞭笞,叶思妍连尖叫流泪的力气都不再有,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小说《暴力皇后的驭夫术》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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