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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闺密是贴身的小棉袄(5)

汤淼嘿嘿一笑,跟着范甜甜熟门熟路地进了包厢,看着她脱了外套,再脱了一件开衫,光着两个膀子娴熟地点起了酒水,视线所及,都是白花花的皮肤。汤淼忧伤地看着她说:“甜甜,你不冷吗?我看着有点冷。”现在室外可是零下十二度啊。

范甜甜突然收住了笑容,特别严肃地说:“汤淼,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穿得这么花枝招展吗?我就是不想输给你!”说着她挺了挺胸,“波”光粼粼。我估计汤淼这辈子除非去隆胸,不然是比不上她了,死胖子减肥下来的好处就是这个。

汤淼的表情一如往常,她幽幽地说:“你想喂我吗……”她心理承受能力真高,泰山崩于顶都不会忘记补妆,要换成是我早蹲墙角画圈圈诅咒去了,或者哭天抢地地扑进张唐的怀里。不过她转念又说,“你是想告诉我,王寒屿是因为我胸平,所以才找了新的相好?”

两人才好了没一会儿又唇枪舌剑,因为后一句话,范甜甜同学感到自己内心有了一些的安慰,范甜甜立马好言好语地说:“别去想那个渣男了,三条腿的蛤蟆只能找变异的,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回头我一定要给你介绍个比他好一百倍的。这方面我最可靠了。”

中途汤淼还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没有什么信息,估计王寒屿回家哄表妹去了,没慕容复的血统偏以为自己有慕容复的桃花命!范甜甜装作没看见汤淼,一会儿动作迅速地招呼了几个人进了门,打头的小子一副小开的模样,身后跟着一大高个,黑衣黑裤黑面就差戴一副黑超了,默不作声地坐到汤淼对面。小开说:“哟,甜甜,这姑娘是谁呀?瞧着面生,赶紧地介绍介绍呀。”

范甜甜两眼发直,说:“你这朋友我看着也面生……”这陌生小子长得还真不错,让她多看了两眼。

范甜甜回头对汤淼说:“这是我那个发小,以前和你们说过的,小时候和我打架被我脱了裤子的那个光光,高中没念完就跑去当兵说要为祖国奉献自己的青春,现在没脸没皮地找家里要了钱做了这个酒吧,说不定哪天就把家产败掉了。”

光光急了:“甜甜有你这样的吗?逢人就揭我的短。我怎么你了,又没强奸你,这么苦大仇深昧着良心说我坏话。我可是日进斗金,看见这张脸吗,左边写着有钱右边写着靠谱,就你瞎了眼。”

范甜甜呸了他一声:“我都快要吐了。”

光光委屈地说:“孩子可不是我的。”

大高个终于开口了,不过说话的对象是汤淼:“他们两个讲话尺度真大,你别介意啊。”这还真是……没话找话。

汤淼特别气吞山河地说:“没啊,比这底线低多了的场面我见多了,这算什么。”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话说得,事后我光听范甜甜的重复,都能听出话外的轻蔑,但范甜甜当时描述的重点是,那小白脸长着一张好看的脸,看人却这么没眼光,一进门就去找汤淼搭话,搭话就算了,还说她尺度大。什么叫尺度大?怕尺度大就别出来HIGH啊,绝对的狼子野心,这么高贵冷艳,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文艺青年就是公知。听听他叫什么,欧阳澄!艺名吧这是!小样儿!

我好意提醒她:“亲爱的,作为既得利益者,谁都可以骂公知,你不可以哦。”

范甜甜配合我,恍然大悟:“你说得太对了,我应该成为公知才对。”但她很快又换了话题,问我,“你说,我要去大叔的公司上班吗?我感觉我们的爱情都要消散了……”说真心的,我在上大一时,就等待他们真正散了的那天到来。我根本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我一反常态地灵敏问道:“后来小白脸找汤淼要电话了吗?”

范甜甜哼了一声:“汤淼没理他,枉费我一番苦心安排她相亲。”

我心想,哪个相亲在酒吧里相哟,这个不靠谱的程度和上《非诚勿扰》找男朋友的性质有的一比了。多么现代化的交友方式!她大概是想汤淼一辈子都找不到男人了吧!不过我可不敢说出来。

言归正传,这天她们俩和两个心怀鬼胎的男人喝了一晚上的酒,并且听说了小白脸和汤淼以后还是同行。据说小白脸当时眼睛亮得和电灯泡一般,和汤淼聊了一长串,单个字拿出来都听得懂,凑成了长句子就神奇地成了让人听不懂的话题,还留了张名片给汤淼,邪魅一笑说你还有点见识。什么玩意儿!选妃呢?!他肯定想象不到,两个小时后,他的名片混在了汤淼的小开衫兜里,化成了洗衣机里的一摊泥。

但那天范甜甜已经喝多了,一回家倒头就睡,等她第二天再醒过来,吓了一跳,发现家里所有她积下的脏衣服被洗完了,晒得几个屋子都是,地面明显被人重新拖了一遍,简直能照出人影。所有的东西都不在它们原来的地方,要不是她第二眼看到了汤淼,她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房子,睡到大叔家去了。

就冲这点,他们家的保洁都应该下岗。

看到范甜甜醒了,汤淼笑眯眯地招呼她:“来吧,一起吃早午饭,我做了面包,煮了粥,再去煎两个蛋炒个培根,就差不多了。你酒醒了吗?”

范甜甜吐了一口酒气:“太感人了,我都要流泪了。”她伸了个懒腰,问道,“今天怎么安排?”

汤淼阴森一笑:“一切都照昨天的计划进行。吃完饭后,你陪我去逛街,我先把战衣换换。”

这女人辛苦存钱多年,败家就只在一瞬。

这天北京狂风阵阵,天不亮就下起了大雪,就在汤淼和范甜甜悠闲地在吃着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时候,我已经悲愤地上了几个小时的班了,并且由于雪下得太大,上班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被堵在了路上,但这显然不是最终的悲剧,只能说是开胃菜而已。

果然,一到公司坐我旁边的顾大姐笑容满面地扑了上来,假模假式地嘘寒问暖了一会儿,终于拐进了正题,亲热地说:“小禹,我买了你最近用的那个包,只要不到两百块耶,质量超级好的,淘宝真是个好地方。哎呀,上次你和我说你那包多少钱?三千八还是在香港买的?太不合算了,要不要我把那家店地址发给你?”她语气虽然是和蔼可亲,但脸上分明写着:你是二货,看我比你优越多了啊!哈哈哈哈。

又来了!我在心里已经翻了无数次的白眼,最终默默为自己催眠,你永远不要和一个脑残计较她有多脑残。我勉强笑了笑,说:“不用了,我的包都是我男朋友给我买的,我都没怎么注意,你要没去店里看,我还不知道它值这个数。顾大姐,你周末去新光天地了吗?眼睛看花了没有?”

顾大姐哼了一声,叨叨着:“不要就不要,有便宜都不要真是傻帽,何必这么显摆啊,谁知道你这是不是被包养的钱啊,这么花男人的钱,也不心疼。”然后,她终于走远和别人显摆去了,隐约间我能听到几句,质量真好、比禹城洁那个质量都好之类的话。

范甜甜老是说我是那种表面看起来温温柔柔背后就使坏的小坯子,回想一下我还真是这样。我经常在背后嘲笑顾大姐被西班牙老头包养还住郊区,去吃个日本料理都恨不得把所有的菜拍一遍发上微博炫耀,时不时昭显自己过着上流人的生活,我等平民跪拜就好。她的种种行为逼得我给她取外号叫她“上流姐”,结果公司里人人背后都这么叫她,我这种行为更惹天怒人怨,所以我平时对她的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其实挺好的,就是不能正确地认识自我,大概一直被中国男人嫌弃着成了剩女,好不容易来个洋马找上自己就立刻高贵冷艳起来,真以为自己变成白富美了,逢人就说,我们家祖祖辈辈可都是老北京人……不过话说回来,人总要自欺欺人,才能活得长久一点。我真善良,从来不正面揭穿她。我会告诉别人上流姐身份证上的本名叫顾红梅吗?她只会让我们叫她索非亚!但何种称呼都不如上流姐这个名号发人深省。

就好像最近,上流姐想换手机,在苹果和小米中间纠结了足足半个月,反复咨询了公司的每一个人,比较过来比较过去,最后每个人都不胜其烦。我回家和张唐哭诉此事,张唐和我欢快地说:“我当初买咱们这房子的时候都没这么纠结,她真行,我怎么就不认识这么欢乐的人呢。”

看看,男人狠起来,听到他们一句话你都可以跳楼死一百次了。

但这天我是低估了上流姐的战斗力,平日里她最多讲一个小时就换话题了,今儿她滔滔不绝夸赞了自己的包一整天,又拿起我那个正版货让大家猜哪个质量更好,之后耐心地找出了我的包上面的一个线头,批评了我不会过日子……

这日子我还真是受够了!我真是怨恨自己从来不敢当面把话说死的性子,要是范甜甜在这,她一定鄙夷地说:“大婶,拿着你的淘宝货回家对着浴室自拍去吧,千万别忘记用美图秀秀修修你那壮硕的大胳膊!”要是汤淼在,她会轻蔑地看都不看顾大姐一眼,并且冷冰冰地抛下一句:“别浪费我的时间好吗?我们的时间价值能一样吗?”足以让她死一次再活过来再死一次。而我只能尽量维持着面子上的和气,背后只能和张唐继续哭诉……

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人生简直烂透了!

但我能怎么办,虽然我一个月只赚几千块,这价值说不定只是张唐分分钟的得失,可是我爱自己的工作,至少我还能证明自己还有点价值。我没有好的家庭背景,自己也不是学习达人博不了更好的前程,工作肯定也只能是普通级的,要想保住它也必然要做好准备直面一些不想直面的人或事,所以我成为包子也是我的宿命。这也是这世界上,绝大多数女性的人生啊……

这一刻我真想念我的朋友们,对晚上的鸿门宴,我竟然怀揣着少女怀春般的期待,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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