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把打上程序孔的纸条塞进计算机,等待计算机的反应,他的心跳得很快,毕竟这是他们的心血,也关系着他们未来的宏伟蓝图。阿尔塔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它却如有神助似的,动了起来,电动打印机上显示出“准备就绪”字样。
保罗稍微松了口气。他试探性地输入了“2+2”的指令,计算机马上反应出“4”的答案。保罗长叹了口气,他们几个星期来的辛苦终于没有白费。罗伯茨和这台机器的设计者同时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天那!它终于不是个玩具了!谢谢,谢谢你们让它成为了一台有用的机器。”他们围住了保罗·艾伦。
然后保罗·艾伦就开始在这台机器上旁若无人地玩起了游戏。这是比尔以前用BASIC语言编制出来的的模拟宇宙飞船在燃料用尽之时在月球上登陆的软件。后来又做了稍微的改进,让它可以在阿尔塔上运行。罗伯茨和他们公司的员工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在自若地玩着游戏,而他们的阿尔塔也那么“乖乖地”听话,不时做出回应。他们惊呆了:原来计算机并没有那么冷漠无情,它还是蛮有童趣的。
这一瞬间也确定了比尔和保罗日后的前行目标。
保罗·艾伦给比尔·盖茨打电话:“比尔,哥们儿,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知道,我们成功了!”比尔·盖茨不等保罗说完,就大喊出来,“我等你回来庆功啊!”
他开心地拥抱了鲍默尔,鲍默尔也深深为他们的成功而开心。
BASIC语言革命就这样为比尔·盖茨和保罗·艾伦这两个乳臭未干的青年点燃了,时年,比尔20岁,保罗22岁。
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为阿尔塔编制BASIC语言,比尔和保罗迈出了一大步,他们距离“微软帝国”又近了一步。既然他们已经选定了软件作为自己创业的依据,BASIC语言的发展是他们接下来最为关注的事情了。
保罗·艾伦从波士顿回到哈佛之后,他和比尔·盖茨一起出去,买了一大堆冰激凌,用孩子气十足的方式来庆祝成功。两个人坐在“啤酒屋”里,年轻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他们谈论着自己的计算机语言,谈论着应该和罗伯茨如何签协议。
比尔·盖茨说:“我们每天干20个小时,都干了整整八周,我们应该挣到一些钱了。”“当然,我们要学习以前的经验,最好自己可以控制我们的软件。”保罗·艾伦激动地说。他们干了一杯:“为未来干杯!”
然后他们谈到了将BASIC推向市场,但之前他们需要做很多工作。比尔说:“我们的语言还有点问题的,我们需要找到它们,然后——”比尔做了个鬼脸,“消灭掉!”保罗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脸上写满了坚毅。
比尔虽然对学校没有很大的兴趣了,但是还要继续他的哈佛的学业,就回到了宿舍。保罗·艾伦也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去,等待时机。
从那一天,BASIC语言在阿尔塔机子上实验成功,杂志上、报纸上开始了铺天盖地的关于新的个人计算机可以进入实用领域的报道,一时间,这股浪潮席卷了整个美国。
很多计算机爱好者从全国各地打来电话,询问并订购阿尔塔计算机。性急的爱好者甚至跑到了阿尔伯克基市,就在公司附近找个地方住下,等着家用计算机到货。微型仪器遥测公司的生意一下子红火了起来,原来亏损的局面现在终于得到了回转,甚至开始带来了巨额的利润。而那个彪形大汉罗伯茨先生看到了两个毛孩子身上巨大的潜力和商机,竭力邀请两个人加盟他们的公司。
保罗打电话告诉比尔·盖茨:“比尔,罗伯茨让我为他们公司效力,他提供职位和很高的工资。我打算去。”“很好啊,反正这份工作你也比较喜欢。”比尔笑着说。“可是你呢?你怎么没有答应呢?”保罗惊奇地问道。比尔·盖茨故作轻松地回答道:“我?还是打打扑克吧!”
“你怎么又打起扑克来了?我们原来商量的事儿怎么了呢?”保罗有点生气了。“你说开公司啊?我正在盘算着自己的未来呢,等我盘算清楚再给父母讲吧!我现在还不确定自己能否说服他们的。”比尔·盖茨说道。“那好吧!我先在那里干着。不过你可不能把计算机给扔了啊,我们还是一起来改进一下这个语言吧?”保罗接着讲。比尔·盖茨同意了。
比尔·盖茨虽然此时还在学校里面呆着,可是他的心早已飞到自己幻想中的那个世界了——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有一台计算机。现在阿尔塔的问世,他们开发的BASIC语言更是让这台机器从笨拙走向实用,这让他离自己的梦想更进了一步。他当然不会放弃自己才开始的梦想。
他和保罗开始筹划怎么让他们的BASIC语言的专利得到保证,怎么让这套语言程序给他们的未来打开一扇窗户。为此,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比尔·盖茨起草出了和罗伯茨的微型仪器遥测系统公司的合同协议。这个协议后来给比尔带来了一场官司,当然这是后话。不过协议本身却堪称软件专利合同的典范。
比尔·盖茨在哈佛是学法律的,他的父亲是一位著名的律师。他找到父亲,和他一起讨论关于合同法和专利等相关的知识,毕竟当时计算机才刚刚起步,软件业完全没有规范起来,他们竭力找到一切可以依据的内容,终于制定出了和罗伯茨的微型仪器遥测系统公司的第一个合同。
按照合同规定,他们将销售BASIC语言软件的专利权授予微型仪器遥测系统公司,同时合同中有这样几句话:微型仪器公司同意全力以赴许可、推进并使BASIC商业化,如不能尽力,将构成此协议终止。这样的合同后来引起了诉讼,但同样的因为这样几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比尔·盖茨胜诉。这个合同成为了计算机软件贸易的许可证制度的范本。
语言研制出来了,微型仪器遥测公司也遵从协议内容,同时推销阿尔塔计算机和比尔他们的BASIC语言程序。不过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现在是罗伯茨离不开这两个“毛孩子”。他甚至拒绝了比尔·盖茨提出的很便宜的一次性的转让费。
而此时,公司更是遭遇了许多无情的挑战。加利福尼亚等地都有计算机配件厂出现,他们可以开发出比阿尔塔所用的配件性能要好得多的配件,这让罗伯茨有了危机意识。
于是,他发动公司的员工,带领着比尔和保罗沿路宣传自己的阿尔塔计算机。而无疑地,BASIC语言是他的拳头产品,很多公司的计算机配件虽然比阿尔塔出色,但是只有BASIC语言是他们不能比的。
这次公开演示的公路旅行中,微型仪器遥测公司派出几个硬件工程师和一辆蓝色的旅行车,当然我们的比尔和保罗也在里面,毕竟他们是软件人员啊!这辆车被计算机爱好者戏称为“蓝鹅”。
蓝鹅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带着阿尔塔计算机,连着一个运行着BASIC程序的电传打印机。无论到了哪里,演示就从哪里开始,计算机爱好者协会或者俱乐部就开在哪里。路上,硬件工程师还免费地当起了“修理工”,沿路解决那些不能运转的机子,皆大欢喜。
当然,比尔·盖茨和保罗·艾伦也是闲不住的。白天旅行,晚上他们就加班加点研制BASIC,尽量让程序运行得更好,让内存更加扩大,我们知道内存越大机器的速度就越快。到夏天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内存从4K扩展到8K了。接着他们就进一步研制扩展版的BASIC。而且他们还引入“磁盘”概念,将BASIC语言存储在磁盘里面进行销售,这也为后来的磁盘革命开了先机。这同样也是他们的尝试,软件产品本来就可以脱离硬件而自行发展的。
也是在这样的美国惯行的“旅行宣传”中,比尔将他们的BASIC程序进行修改、完善,同时随着这样一种特殊的“推销方式”,他们的BASIC深入民间。一直到后来,微软帝国的业务发展壮大以后,这种“旅行宣传”的方式依旧保留,业内人士都戏称比尔·盖茨是“最有钱的推销者”。
BASIC语言已经为他们带来了18万美元的利润,而接下来的效益似乎更无限量。
BASIC语言如星星之火已然壮大,而比尔·盖茨未来的路也在他面前慢慢清晰,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现在就差说服父母,拿到那一份“许可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