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说了?”
“嗯。”
“那她怎么说的?”
“你都说什么了吧?”铁河皱眉。
“没说什么呀,我就问她看新闻了没有……”
“邓力昭,你不说话能憋死是吧?”
“啊?我这不是关心嘛,容董那么示好,得让阿端知道啊……”
“你,千万别关心我们。谢谢你。费心了。有那时间,你给你们家公主把屎把尿好了。”
“哎,说的这么……等下还要吃饭呢。”邓力昭嘻嘻笑着,看铁河一脸嫌恶,蹭过来,“我是真关心呀!你想想,泰和国际是什么样的公司,那是多大的一块肥肉啊,你十个光亚不顶一个泰和对吧?容芷云是什么人啊?泰和的女皇啊!景自端是容董什么人啊?唯一继承人啊!你是景自端什么人啊……”
“喂!”
“……唯一合法丈夫啊!”力昭咽了口唾沫,“还费劲巴拉的弄什么海外融资啊,正经的,让她们母女和好不就成了?”
“邓力昭!”铁河脸已经沉下来了。
“啊?”力昭眨眨眼。
“闭嘴。这话以后不准再说。”
力昭哼哼了两声,还想再说什么,可一看铁河的脸色,也只好依言闭嘴。心说你这不是掩耳盗铃嘛?海外融资多大的事儿,自端再不关心,也迟早得知道吧?不懂多瞒着两天要做什么。
铁河也不解释,拿起运动包,转身就走。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出剑道馆,去停车场取车。不料刚下了负一层,出电梯拐了个弯,一抬头,竟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景自飒。
自飒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向他们的方向过来。佟铁河正立在自己车前,顺手把包扔在车子里,笑着问:“要走了?”
自飒一身运动衣,背着网球拍。她点点头,对邓力昭也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看着铁河,笑道:“刚才经过剑道馆,还以为自己看错人。”
铁河情知她许是看清了,只是不想打招呼。他看了眼力昭,便问道:“一起吃饭吧?”问出来了,铁河自己都有点儿吃惊。这语气,怎么就跟当年他们一起在英国念书的时候似的,那么自然,那么随意?
自飒笑着摇头,说:“约了人。改天吧。”
铁河知道她不愿意和力昭凑到一处,但是嘴上还是说:“约了谁呀,那就一起呗。”
这时听见有车子“嘀嘀”响,接着就有人叫“Daisy”,自飒回头看了一眼,跟铁河说了声先走,匆匆的往前面去了。铁河看着自飒如蝴蝶穿花拂柳一般翩然而去,心里忽然有些发紧。他收回视线,开了车门,叫力昭上车。力昭上车,紧紧皱着眉,仍看着自端所去的方向。
“safe-belt。”铁河对力昭说。
力昭直直的望着自端上了一辆莲花,终于忍不住哼出声。
“飒飒一直说莲花最俗气。”
铁河挑了挑眉,不理他。只管发动车子。这时那辆橘色的莲花经过他们,又是发出“嘀嘀”两声,过去了。就那么一瞬,铁河已经看清楚开车的人。他也摁了两下喇叭。
“她只是说,你开莲花俗气而已。”铁河将车子驶入车道,慢慢的说。
“这个人开莲花不俗?”力昭托了托眼镜框。他一千度的近视眼,当然看不清车里的人。铁河好笑。
“那人的确不是你我这等俗物。”铁河拍了拍方向盘。他和力昭买了这样同一款车,只是颜色不同,他选了铁灰,力昭选了炫金。虽是一样的俗物,还是有不一样的品味。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很快的上了公路。
“什么来头?”
“JamesKim你听说过没?”
“JamesBond就有。”
“那千叶文化总该知道吧?”
“列去年传媒业前三甲的集团。”
“嗯,就是那位。金子千。”佟铁河看着力昭。力昭虽然散漫,但脑子好使。
“艺术家?”
“作家。”
“哦,卖字的。”
铁河斜他一眼,刚要说什么,忽然电话响了,他看一眼号码,赶紧接通,道:“妈!”
“下班你不回家呆着又去哪里了?”佟夫人的声音清脆而轻快。力昭对铁河做了个杀鸡抹脖的手势,无声的笑了出来。
铁河无奈:“妈……”
“你少废话。我问阿端你做什么去了,阿端说你去运动。是吗?”
“是……”铁河心想最近母亲是不是太有空闲了,今儿一天打几通电话过来了?
“最好是!难得有空闲,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好了。再说什么运动不能带着阿端一起?为什么老让她一个人在家里?”
“那个……”
“儿子啊。”
“哎?”
“刚刚我打电话过去,听着阿端的声音不对。你们又吵架了?”
“没有的事儿。您也太敏感了。”铁河无奈的说,不就过年的时候闹了回,母亲的记性还真好,就忘不了了。
“总之你留神一些。我可告诉你,你不准欺负阿端。我还指着她抱孙子呢……”
力昭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咦?”
铁河瞪着力昭,力昭忙说:“关阿姨,是我,力昭。是我约小铁出来的。”
“力昭啊,你这么快回北京了?”
“是,阿姨。”
“对了,力昭,啥时候阿姨过来,抱你的宝贝闺女给阿姨瞧瞧……”
铁河笑着说:“好了妈妈,我在开车,回头给您电话。”然后不等佟夫人出声,他就把电话免提按掉。“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
“我忍得住嘛我!”力昭笑着,“mama-boy啊,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铁河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多年的兄弟,很多事,彼此之间想装糊涂都难。他专心的开着车子,半晌,两人都无话。
“你怎么认识金子千的?”力昭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