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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通向天堂的弯路(1)

通往天堂的道路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每个人在转弯处都有不同的表现,虽然不管什么错误最终都能得到上帝的宽恕,表面上殊途同归,但结局却不相同。

天真幼稚的宝宝以为爸爸上山追猴子去了,他哪里知道,他尚在摇篮之时,他的爸爸已和隔壁的一个女人私奔了。他妈妈的心在滴血!

渺茫中

——[中国]萧红

街灯完全憔悴了,行人在绿光里忙着,倦怠着归去,远近的车声为着夜而困疲。冬天驱逐叫花子们,冬天给穷人们以饥寒交迫。现在街灯它不快乐,寒冷着把行人送尽了!可是大名并不归来。

“宝宝,睡睡呵!小宝宝呵!”楼窗里的小母亲唱着,去看看乳粉,盒子空了!去看看表,是12点了!

“宝宝呵!睡睡。”小母亲唱着,睇视着窗外,白月照满窗口,像是不能说出大名的消息来。小宝宝他不晓得人间的事,他睡在摇篮里。过道有脚步声,大名么?母亲在焦听这足音,宝宝却哭了!他不晓得母亲的心。

一夜这样过着,两夜这样过着,隔壁彻夜有人说话声。这声音来得很小,一会又响着动静了。有点像是大名的声音;皮鞋响也像,再细心点听,寂静了!窗之内外,一切在夜语着。偶然一声女人的尖笑响在隔壁,再细心听听,妇人知道那却是自己的丈夫睡到隔壁去了!

枕、床都在变迁,甚至联想到结婚之夜,战惊着的小妇人呀!好像自己的秘密已经摆在人们的眼前了。听着自己的丈夫睡在别人的房里,该从心孔中生出些什么来呢?这不过是一瞬间,再细心听下去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一切在夜语着。对于妇人,这是个渺茫的隔壁,妇人幻想着:“他不是说过吗?在不曾结婚以前,他为着世界,工作一切,现在,也许……”

第三天了!过道上的妇人们,关于这渺茫的隔壁传说着一切:

“那个房间里的妇人走了,是同一个男人走的。都知她是很能干的,可是谁也没见。总之,她的房里常常有人住宿和夜里讲话,她是犯了罪……”

小母亲呀!你哭吧!

“宝宝,睡呀,睡呀,……”

过去这个时代小宝宝会跑了,又过几年,妈妈哭他会问:“妈妈,为什么要哭呢?”

孩子仍是不晓得母亲的心,问着问着,在污浊的阴沟旁投射石子。他还是没出巢的小鸟,他不晓得人间的事。

妇人的衣襟被风吹着,她望着生活在这小街上同一命运的孩子们击石子。宝宝回过头来问:“妈妈,你不常常说爸爸上山追猴子,怎么总不回来呢?”

夕阳照过每家的屋顶,小街在黄昏里,母亲回想着结婚的片段,渺茫中好像三月的花踏下泥污去。

应邀出国讲学的学者,因贪图某公司的小利,带了那家公司的一个广告雇员出行。到达目的地后,广告雇员大出风头,他倒成了配角。

吹泡泡

——[中国]高晓声

某国有一位学者,应邀去邻国讲学。他的一位做生意的朋友知道了,赶来央求他说:“请你替我带一个雇员去吧,只要你答应,他在旅途中可以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做到形影不离。而且,你旅行的费用,也由我们公司供给。”

学者听了,自然很愿意。但又怕这太优惠的条件,藏着什么阴谋,所以先要弄清楚。他问道:“你们的雇员跟我去做什么呢?不会是搞特务活动的吧?”

朋友拍拍胸脯保证说:“绝对不,这和政治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只是去替我们公司做广告,推销商品,我们是老朋友了,难道还会骗你,出你的洋相吗?”

于是那位学者答应了。

那位雇员确实是一个极可爱的人,年轻、聪明、健康而和气,他的胸部非常发达,似乎经过特别训练,像一个双、单杠或游泳运动员。他一路上照顾学者,殷勤而周到,饮食起居,料理得十分妥帖;行李包裹,上车、下车,全由他提携,不费学者一点力气,而他自己,倒只带了一只分量不重的皮箱,据说里面装的就是商品广告。他只要把这些广告散发掉,任务就算完成。所以,这一趟旅行,有了他,学者是够轻松愉快的了。

这位雇员的确自始至终执行了学者的朋友的指令,真正做到了形影不离。学者开始高兴、愉快,但一到达邻国刚走出机舱,学者就开始吃惊,继而觉得难堪,然后是尴尬、气恼、愤怒,直到最后,终于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甘拜下风。

原来,雇员带来的那只箱子里,装满了无数没有充气的塑料泡。只要把塑料泡吹胀了,那泡面上就是一幅幅商品广告。雇员的任务,就是要把这无数的塑料泡一一吹胀了送人。为了吸引观众,规定不用气筒打气,一律靠嘴巴吹,所以才雇用了胸部特别发达的人员来做这件事。

当然,这位雇员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凭经验他知道在规定时间内,他必须挤一切时间去吹才能完成任务。他怎敢怠慢,所以一出机舱,面对欢迎学者的队伍,他就吹起了泡泡……之后一路吹去,坐汽车赶路他吹,住旅馆之后他就在旅馆门口吹,同学者进餐就在餐厅吹,学者去讲演他就在讲堂外面吹,他做出的效果欢快而热烈,把神圣的讲坛都冷落了。学者一再干预,他全不理睬,最多也只是笑嘻嘻地回答说:“我要完成合同呀。你看我吹!”

学者毫无办法,只好说:“你完成合同,何必跟着我呢,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吹嘛!”

“合同上规定要跟着你的呀!”

“为什么?”

“你是学者,跟着你吹,容易使人相信,效果特好。”

于是学者默然。原来他自己也成了广告的一部分,而且主角竟还不是他,是那个吹泡泡的,他还不及吹泡泡的呢!

黄娅是一位意识超前的时髦姑娘,在寻觅之中,芳龄已到二十七岁。好在苍天有眼,让她在书店遇到了一位饱学之士,虽然她对他的学问不知所云,但在他的熏陶下,她终于成为他的信徒和妻子。

饱学之士

——[中国]沙叶新

观念更新,姑娘们的婚恋观最善于更新。解放前别提了,那时候姑娘们没自主权,“全凭父母一句话,屎壳螂、癞蛤蟆都要嫁”。解放了,姑娘们才开始有权选择意中人。五十年代那会儿,当兵最光荣,姑娘们“不爱金,不爱银,最爱肩上有星星”,大都爱找当军官的。到了“文革”,又不一样了,“只要成份好,别的不计较”,所以当时的国营企业工人、三代贫下中农最容易娶到如花似玉的老婆。八十年代初,又一变,有那么一阵子是“姑娘找老公,专找海陆空”,凡是有海外关系的、落实政策补还一大笔钱的,家有空房的,姑娘们都趋之若骛,你争我夺。这几年,随着改革开放,姑娘们的心也搞活了,找港商,找洋人,找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一些“华籍美人”,专找那“美籍华人”的。但也有许多不同流俗的姑娘,由于“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社会风气使然,别具眼光,爱才若命,“只要学问高,就把彩球抛”,专找那有真才实学的郎君。

绝代佳人黄娅便是不同流俗的姑娘。

黄娅今年二十七,不算小了,之所以至今尚未婚配,就是想找一个饱学之士。找呀找呀找,还真让她找到了。

那天,黄娅在书店,面对浩瀚的书海,她深感自己的浅陋无知。

“有没有《美学入门》?”黄娅不那么自信地问营业员。

“有。”营业员说。可他找了很多书架,一层一层地找,也没找到这本书。

一个男子不知何时来到黄娅的身边,他突然用一种似乎转速不对的声音一口气说道:

“浅表层次信息载体积淀于框架深层之书的群落耗散无序之网络淡化视象之走向致使文化消费呈现危机氛围”

他说什么?黄娅不知其所云。但从这男子的语气和态度上推断,黄娅似乎感到他是在说书摆得不好,所以找不到。但他干吗不直说呢?而且说得又没标点。黄娅想也许有学问的人都是这么说话的;假如说得平淡如水,那还有什么学问可言?黄娅侧身看了看这个男子,只见他高挑的身材,清瘦的面孔,戴副金丝边眼镜,头微仰,下巴前伸,目光居高临下。没学问的人是不可能有这种架势的。黄娅顿时肃然起敬。男子又说道:

“种姓符号余非社会角色诗人”

黄娅似懂非懂,心想他大概是在作自我介绍:他叫余非,是个诗人。不,也许他是说我不是个诗人。说话没标点,真难断句。

此时这个可能叫余非的诗人或者他不叫余非也不是诗人的男子又向黄娅伸出手来:

“一丁角色期待使用非语言的重声姿态符号期待与另一角色系统的沟通and反馈”

这下黄娅可懂了,她的懂并不是听懂了,而是看懂了。谁都可能看得出一个人向你伸出手来意味着什么。黄娅很高兴地也伸出手去,她想这可能就是对方期待的反馈。

他们就这么认识了,而且很快就进行了约会。

他是叫余非,也确实是个诗人。第一次约会,余非就向黄娅出示了他的诗作,标题为《熵与性的倒错及孤独的裂变》,全诗有四句:绿色的乳房挂在透明的树枝上/在厕所尽量把蓝色的屁放响/叫春的猫排泄出一碗酒刺/负面超越人生的宀

黄娅怀着崇敬之心将这首诗反复吟诵了三遍,她不敢说不懂,这倒不是担心会显露自己的无知,而是害怕伤害诗人的自尊,所以她尽力做出充分理解并被感动的样子。但最后一行的三个字她实在不解其意,还是忍不住问了:“最后三个字是不是缺了几笔?”诗人摇摇头,不屑一答。

“您这是什么诗派?”

诗人拿出一纸宣言,递给黄娅,上面写道:

“超前意识诗派主张诗歌是诗人超前意识的排泄是诗人边缘意识的错乱是诗人人格分裂的击撞是诗人孤独情感的呼吸是他妈的滚他娘的闹着玩”

越是不懂,黄娅越是对诗人崇拜。经过和诗人的几次接触之后,她深感自己的才疏学浅。为了缩短她与诗人的差距,她要诗人介绍几本高层次的书籍供她学习。诗人开列了一个长长的书单,并一一指示快速阅读的门径。于是黄娅沉下心来,闭门谢客,发奋攻读,不出半年,她便自觉学有所成。为了感激她的启蒙者,也为了向诗人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她请诗人来家中一叙。诗人来后刚一坐下,黄娅便激动地说道:

“为了拓展你我之间的情感张力为了构建新的角色组合为了使我们两性之间的亚稳结构嬗变为超稳定系统特通过语言媒介向您传播爱的代码请求您多元的多层次的多视角的全方位的对我观照反思我多么期望我的爱能化释你被压抑的伊特能涵盖你的心能通过原发过程在你的口唇区获得心灵的对应物。”

据说不久黄娅就与诗人结合了,而且也成了一位诗人。

检查团去下边检查工作,吃了一顿下边准备的标准的工作餐,但吃完饭后检查团却有人担心自己会被检查……

三四一十二

——[中国]孟伟哉

“老王,我说清楚,中央发了十二条准则,咱得执行。我们这次来检查工作,生活上不搞特殊化,不能搞特殊化。”

“是是。你们不正好十个人吗?十人一桌,四菜一汤,会议标准,这总可以吧?”

“对,就这样,就应该这样。哈哈……”

“老王,你怎么给我们弄到单间来了?在大厅里也可以嘛!”

“是这样,我考虑你们是来检查工作的,也许在吃饭当儿要谈点儿什么,所以,所以……这么着不是方便些吗?嘿嘿!”

“也好,就这样吧!”

“老李,这顿饭吃得怎么样?”

“老王这主儿可真有他的,——三四一十二!”

“你讲什么鬼话哟!”

“咦!头儿,您没有发现他在每个盘子里放了三个菜吗?”

“你瞎嚷嚷什么!我没注意这个。我只看到他按一般标准放了四个盘子。”

“那个鸡汤您也没留心?”

“汤又怎么了?”

“一只鸡,十条大腿呀!”

“天方夜谭!尽说疯话。只有两条腿的鸡,哪有十条腿的鸡?没听说过!”

“头儿,我可是真留意了,咱十个人吃了四条,汤钵里还剩六条。”

“我只知道我吃到了一点儿鸡肉,是腿是翅膀我可没有管。为什么还剩六条呢?你数啦?”

“是的,我数过,哎,最重要的是,我看到老张、小刘他们情绪不对——”

“情绪!他们情绪怎么啦?”

“那六条腿就是他们剩的。他们不吃,互相交换眼神儿,不高兴。我担心他们成为咱这个检查团里的检查组!那可就麻烦了……您想……”

杰夫·彼得斯化名印第安名医沃胡大夫在渔夫山出售回春药酒,后来又为镇长实施了所谓的“催眠术”。可就在“阴谋”被镇长识破时,杰夫却与同伴拿着骗得的二百五十元扬长而去。

杰夫·彼得斯的催眠术

——[美国]欧·亨利

杰夫·彼得斯是个贪婪的家伙,他为了赚钱,搞了许多阴谋诡计,多得像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煮饭的花样。

他常常把他早年的故事讲给我听,我也愿意做他的忠实听众。那时候,他靠在街头卖膏药和咳嗽药水勉强糊口,他每天都要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并且常拿最后一文钱同命运打赌。

“在阿肯色州的渔夫山,”他说,“我身穿鹿皮衣,脚穿鹿皮靴,长发披肩,一枚三十克拉的钻石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那枚戒指是我从特克萨卡纳的一个演员那里拿一把小刀换来的。至今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把小刀。

“我那时是作为印第安名医沃胡大夫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当时我只带着一种最好的赌本,那就是回春药酒,那是用几种延年益寿的植物跟几种药草配制而成,是在那一年一度的玉米节舞会上乔克托族酋长的漂亮妻子塔瓜烹制狗肉找配料时无意中发现的。

“在上一个镇上我没赚到几个钱,我口袋里只剩下五块钱。我找到渔夫山的药剂师,他赊给我六打八盎司的玻璃瓶和软木塞。没有用完的标签和配料还在我的旅行包里。我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房间里有自来水龙头,调制成的回春药酒一打打排在桌上,生活似乎又有了新的生机。

“你说那是假药?不,不,先生。六打药酒里有两块钱的奎宁提取液和一毛钱的苯胺。几年以后我从那些城镇经过,那里的人还要向我买这种药酒。

“我打算用这些药换一些钱。于是,那天夜里我雇了一辆大车,开始做我的生意。渔夫山是个适逢疟疾流行的镇市,润肺强心活血的大补剂正合大家的需要,就像素食者席上的烤面包片夹牛羊杂碎一样,我的药酒大受欢迎。我以一块钱两瓶的价钱刚刚出售两打,就觉得有人拉了拉我衣服的下摆。我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下得车来,在一个胸襟上佩着银质星章的人手里塞上了一张五元钞票。

“‘警官,’我说,‘夜里天气不坏。’

“‘你兜售这种非法的假货,还把它吹嘘成药酒,有谁给你发执照吗?’

“‘我没有,’我说,‘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是个城市。如果我明天发现是这样,那我一定会去领一份执照的。’

“‘在你领到之前,我只好让你停业。’警察说。

“我收起药酒回到旅馆里,同老板谈到这件事。

“‘哦,你这样做生意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他说,‘这里惟一的医生霍斯金斯是镇长的小舅子,他们不会让冒牌医生在镇上行医的。’

“‘我不行医,’我说,‘我有州里的小贩执照。需要时我再去领个城市的执照。’

“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来到镇长的办公室,他们告诉我镇长还没有上班,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上班。因此我弓起背坐在旅馆的椅子上,在一根上等雪茄腾起的烟雾中耐心等待。

“不多时,一个系着蓝领结的年轻人悄悄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问我现在是什么时间。

“‘十点半。’我说,‘安迪·塔克,是你吗?我看见过你做生意。在南方各州推销爱神丘比特什锦礼盒的不是你吗?让我想想看,里面有一只智利钻石订婚戒指、一只结婚戒指、一只捣土豆器、一瓶止痛药水和一帧多萝西·弗农的照片,这些只需要五毛钱,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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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