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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生于斯世10

当了回“傻帽儿”

黄守东

大学毕业后,我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这天,又一次应聘失败,可我没有垂头丧气,依然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前边一定有机遇在等着自己。这么想着,我偶然一抬头,发现眼前的电线杆上贴着一则招聘启事,内容只有十一个字:

急需人才,由此向西五百米!

我觉得这则启事有些怪,就向西走了五百米左右。这里有条小巷,等着我的不是什么公司单位,而是另一根电线杆,上边也贴着一张招聘启事,只是这回启事的内容简略到只剩了五个字:

向南五百米!

我更觉奇怪了,就又往南走了五百米。迎接我的还是一根电线杆,上边还是一张启事,这次是叫向东五百米。我猜到这很可能是一个恶作剧,再走下去未免有些冒傻气了。可是犹豫片刻,我还是向东走去——宁可当回傻冒儿,走回冤道,也要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是这么个脾气。

第四根电线杆上的启事这样写着:揭开第一张启事,你会称心如意!

转了一圈,我又回到了第一根电线杆下,揭开了第一张启事,下边果然又露出了一张白纸,白纸上却只有一个手机号码。我按着那个号码拨通了电话,电话里一个机械平板的声音说出了另一组号码,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我又按那组号码拨打了另一个电话,电话却让我晚上十点再打。

晚上十点,我当真又拨通了电话,电话里,一个男人命令我马上赶到一个地方去。

按着电话提供的地址,我赶到了那个地方。那是一座普通写字楼底层的一间,里边亮着灯,但敲门却没人应声。我试着推推门,门是虚掩着的。走进屋,里边空空如也,墙上一张夸张的大漫画特别醒目。画上边,一个调皮的小孩正幸灾乐祸地说:傻冒儿,你上当了,哈哈哈!

我腾地红了脸,转身逃出了那间屋。到了外边夜风一吹,我冷静下来,想想不对,赶忙又跑了回去,掀开那张漫画,漫画下边果然还附着另一张纸,上边写着:如果你想抓住机遇,就在零点前赶到芳新园五号。

芳新园远在市郊。我立刻跳上了一辆出租车。不巧的是出租车半路出了故障,到了芳新园已是零点过二分。来到五号大院门口,只见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纸,上边写着几个钢笔字:你来晚了,明早七点是你最后的机会!

第二天早六点,我早早来到了芳新园五号门前等候。七点整,一辆黑色轿车准时停在了我的身边。开车的是个瘦老头,他打量了一下我,问清我是来应聘的,就面无表情地让我上了车。

车子开回市里,一直开进了如日中天的“新世界”企业集团总部院内。

开车的老头领着我来到了总经理室,然后他坐到了老板台后,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我是‘新世界’的总经理。”说完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看看名片,又惊讶地打量了一番这位貌不出众衣不惊人的小老头,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总经理笑着对我说:“不必怀疑,我是货真价实的总经理,我跟你做了个有趣的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你后不后悔?”我说:“不,至少我弄清了是怎么回事,只是我觉得这游戏并不是很有趣!”

总经理说:“为了感谢你的合作,我可以发你一笔奖金……”

尽管感觉受到了捉弄,我还是礼貌地谢绝了他的奖金,然后尽量保持风度地往外走。

总经理却唤住了我,盯着我问:“年轻人,愿不愿到‘新世界’来工作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以为这位总经理又要捉弄人,可看他那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我迷茫地望着他,傻乎乎地说:“当然,当然愿意,只是……”总经理拍拍我的肩,郑重地说:“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已通过了考核测试,被我集团公司录用了!”他又握住我的手评判道,“你也许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但你肯定是一个勇于探索百折不挠的人,而我们急需的,正是你这种人才,你这种精神!”

第二天,我就到“新世界”上班了。

经典赏析:

悬念迭起 平波起澜

林羽媚

微型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篇幅小而意蕴丰富,为了让一篇短小的文章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作者往往凭借设置悬念来增加小说的内蕴张力,以制造惊奇效果。从《当了回“傻冒儿”》这篇小说来看,整个故事情节的发展过程,即是一个叠置悬念的过程。

《当了回“傻冒儿”》的整个故事情节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它却在平实的叙述中给读者留下了很多问号。“我”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恶作剧”中勇往直前,当了回“傻冒儿”,最后竟得到了意外的收获——被“新世界”的老板聘用。

小说一开篇,写我在一电线杆上看到了一则招聘启事,上面只是写着:急需人才,由此向西五百米。这是一场恶作剧还是真的招聘广告呢?接着又是向南向东走,结果还是回到了第一个电线杆。这时,我们可能会问:谁贴的启示?他这样做用意何在呢?当读者看到“我”被夸张的大漫画“幸灾乐祸”地嘲笑时,“我”真的被人捉弄了吗?故事的发展就是出人意料,“漫画后的纸条”又继续了故事的情节,谜底最后在一个老头出现后才亮了出来——这位貌不惊人的小老头竟是新世界的老板,耍“恶作剧”的神秘人。

新世界老板这种选择人才的方式是独特的,因“我”的勇于探索百折不挠而被“新世界”聘用了。这独特的故事情节所制造的艺术效果令人叹服。我们回头再看看小说的具体情节:“我”应聘失败归途见启事向西走还是启事向南走还是启事向东走又是启事又回到第根电线杆打电话到写字楼受讽两次到新芳园见到老头谢绝游戏奖金一受聘。由此可见,巧设悬念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也丰富了文章的内容。

《当了回“傻冒儿”》中的人物遭遇是如此曲折,而正是人物那曲折的遭遇令行文中悬念层出,引起了读者的阅读兴趣。多变的情节令读者震惊,故事的结果令读者意外。震惊也好,意外也好,这都是因“巧”设疑使情节延变而出现的意外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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